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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快地冲薄荷吹了一段带着花腔的口哨,乐极生悲,没看见附近的林静恒,被心情不太美满的林将军迁怒,当场以“骚扰未成年少女”为由,罚周六围着机甲站蛙跳三圈。

    周六还没跳远,就听见旁边湛卢完美地复制了他的小口哨,面无表情的人工智能一本正经地吹着流氓哨,把众人吹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静恒:“你干什么?”

    “帮您备份。”湛卢一本正经地回答,“人类求偶时偶尔会模仿鸟类,但是如何精准地调配呼吸和曲调似乎需要一定的练习,需要我为您搜索吹口哨的口腔肌肉训练方式吗?”

    湛卢冲他吹了一声尾音拐弯的口哨。

    林静恒:“……”

    这时,老远有人扯着嗓子喊:“将军!林将军!”

    林静恒一抬头,看见一颗锃光瓦亮的大光头,逆着光向他奔跑过来,像个信号发射器。

    这位光头先生其貌不扬,来头却不小。他是变种彩虹病毒爆发期间,独眼鹰请来的外援,医疗研究队的领头人,很有水准,变种彩虹病毒的病毒属性分析、抗体复制都是他一手完成的——是个很“第八星系”的专家,以前是卖假药和假医疗器械的,号称没有他仿造不出的医疗舱,没有他分析不出的专利药,本名叫什么,他从来不提,只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做“月光石”,形容他那圆润亮堂的光头,可惜大家并不认可,都叫他“鸭蛋”或者“老蛋”。

    “那个生物芯片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啊,”老蛋用震耳欲聋的大嗓门广播,“这里面有非常接近伊甸园的高仿技术,普通人一经植入,根本无法抵抗,上瘾概率极高,但它对空脑症的影响却微乎其微……”

    林静恒不愿意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鸦片”,于是打断他:“空脑症容易发生人机接触不良的情况,芯片能带给他的快感也很有限,不容易上瘾很正常。

    “谬论谬论!”老蛋听完,一蹦三尺高,“人机接触不良,不是不能接触,很多空脑症如果训练得当,甚至能开机甲。既然能开机甲,为什么驾驭不了一枚小小的芯片?不信你找个空脑症试试,芯片能带给普通人的力量感他都会有。我就是空脑症,我自愿报名参加人体实验,我有种直觉,将军,空脑症不单是人机接触不良的问题,如果能吃透这种芯片,我们说不定能发现完全屏蔽伊甸园的技术,这里面是有联系的!”

    林静恒忍无可忍地往后一仰,躲开了老蛋倾盆而下的唾沫星子:“没有完全屏蔽伊甸园的技术,你觉得我是怎么站在这里的?”

    老蛋一愣,喃喃地说:“将军,你有这种技术?联盟研制的……不,不可能,那是军委自己鼓捣的?林将军,那是哪来的?”

    林静恒一皱眉——“禁果”系统是湛卢的高级加密文件,他完全拿到所有权限之后才注意到的,当然是湛卢的前任主人放进去的。

    “将军,”老蛋上前一步,有些急切地说,“这个人很可能跟制造‘鸦片’的人有联系啊!”

    林静恒蓦然变色:“你放屁!”

    老蛋一摸大光头:“哎,你这人,什么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我是有理有据的,我跟你说……”

    就在这时,基地内所有武装人员的个人终端上亮起了红灯,林静恒一抬手打断他,接通到指挥所,问值班员:“什么情况?”

    “将军,指挥所收到紧急求援信号,来自于威廉警督乘坐的机甲。他们返航途中遭到不明机甲武装拦截,对方火力很强,大约有一个太空团以上的兵力,现在远程联系已经中断。”

    “把他们最后一次联系的坐标点发给我,图兰守着基地,一到三支队跟我走。林静恒转身就走,顿了顿,又说,“第四小队沿独眼鹰他们拜访过的路线,密切留意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

    独眼鹰他们人不多,机甲队配置完全是私人保镖团的形式,走访行程很低调。而“一个太空团”意味着有核心重甲,武装队伍五脏俱全,至少有几十架可以机动作战的中小型机甲,如果是不巧遭遇,以独眼鹰的谨慎,应该会小心闪避……那就是埋伏了。

    独眼鹰他们的线路是很随机的,那群老东西自己或许有计划,但是刚愎自用惯了,不拿出来跟别人讨论,连指挥所都只是有个大概的方向,谁会知道他们的行程?

    而一个太空团埋伏他们那小猫两三只,这个待遇未免太过隆重了。

    湛卢问:“将军,陆校长那边呢?”

    林静恒想也不想地说:“瞒着,等我回来再说。”

    湛卢:“是。”

    林静恒大步流星地赶到指挥所,这么片刻的光景,白银九和自卫队混杂的一到四支队已经全部整装完毕了。

    林静恒挥手示意他们上机甲,手抬起一半,又中途停下。

    只见他沉吟了两秒,好像挣扎着什么似的,最后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对湛卢说:“你……算了,还是联系一下他的个人终端吧。”

    第90章

    导弹流星似的划过漆黑的太空, 通讯频道上一架机甲的光点随即消失, 独眼鹰第三次紧急跃迁,感觉保护气体生生撞在胸口, 他眼前一黑, 差点从精神网上掉下去, 鼻血已经下来了——他想,到底是老了。

    再来一次紧急跃迁, 他觉得自己大概能当场死在这。

    一百九十七岁了, 仍在所谓“青年”的尾巴尖上,脸上还没有皱纹, 尚未谢顶, 也尚未发福, 走在街上,仍会有女孩因为鹰钩鼻和异色的瞳孔回头看他,被脸欺骗,看不出他已经快要过保鲜期。

    他已经看过楼起楼又塌, 着过火, 又化为了灰烬, 百年醉生梦死,与酒色相伴,身上的肌肉和胸口的意气一起不动声色地弃他而去,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枕戈待旦的少年人了。

    “独眼鹰,”通讯频道里传来于威廉的声音,“他们又追上来了!”

    他们这支小队都是当年自由联盟军的旧部, 一共十七八个人,开了十架小机甲——有些人已经开不惯机甲了,为安全起见,得两个人轮流驾驶。

    这帮中老年男子,出来不是打群架的,来之前,想的是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自行点火浇油热了锅铲,打算轰轰烈烈,可是出来一看,尽是冷饭——大家的叙旧往往变成酗酒,热酒下肚后抱头痛哭,追忆完峥嵘岁月,剩下的只有一地鸡毛,除了牢骚,没话可说。

    老了,理想跟着肌肉一起萎缩,装不下第八星系这么庞大的谎言了。

    无功而返的回程途中,这伙士气低落的老兄弟突然检测到附近有机甲军团时,双方间距已经不足五百公里——这不可能是意外遭遇,因为一个这种规模的兵团,如果不是使用技术手段隐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