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父亲老了,母亲身子不好,三哥有残疾,我若嫁了人,他们怎么办?”枇杷托着腮道:“还有卢龙折冲府,我这一次回去一定要重新建起来的。”
尽管玉枇杷先前无论对谁说起不想嫁人时,都是一口咬定自己不想嫁,其实王淳却早猜测她之所
以将嫁人彻底否定,除了她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儿女私情上以外,还是因为她把玉家和营州当做她的责任,从没想离开。
所以王淳便劝说:“你们营州不是有一句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若嫁我,我正可以帮你一起名正言顺地照顾岳父岳母、三哥三嫂,还可以帮你重建卢龙折冲府。”
是这样的吗?
王淳见她依旧没有爽快地答应,又赶紧补充道:“你纵然是卢龙军的将军,但也是女子,总要嫁人的。若是嫁人,还不如嫁我,毕竟德州与营州唇齿相依,我们两家结亲正能保障两地长久和睦。”
枇杷懂了,赶紧点点头,“好!”
王淳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正像三哥所说,枇杷其实很好骗的,至于她没有开窍的脑瓜,就慢慢来吧。于是轻轻一笑道:“来,我帮你梳梳头,总不成一直是突厥人的打扮吧。”
既然是未婚夫妻,也就与别人不一样了吧,枇杷想想,便听话地由着王淳帮她解开了头上的小辫子,将头发梳理通畅,还赞道:“你梳头梳得比过去好多了,在家里也一定常帮十六娘梳吧?”
谁会帮自己的姐妹梳头?王淳理也不理枇杷,认真的梳着,其实他也只给枇杷梳过头发,但那一情景反复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就似乎果真练习了千万次一样,手法竟然很是熟练,先慢慢地把头发理顺,再挽起来,轻轻地凑过去嗅了嗅,从听到枇杷被带到了大漠的消息后,他心里的煎熬真是难以言述,直到现在嗅到了过去熟悉的馨香,方觉得一切不是梦!
总算他们就要回家了,王淳将那乌黑的头发系好发带,又拿出一套衣服说:“我下车后你都换上吧,回家时总不能让玉伯母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一个月后,枇杷重新回了营州,营州半个城的人都出城十几里接她,敲锣打鼓的,就像当年玉家回营州时一样。身着大红戎装的枇杷在马上与大家招呼着,“我回来了!”
但是一离了大家面前,枇杷就赶紧扑到娘的怀里,“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娘,我想极了你,你在家里一定惦记我了,我再不这样了!”
杨夫人泣不成声,先前在家里说过一万次等枇杷回来一定要骂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哽咽着道:“下次再有什么事,你可不要这样冲动了,总要想想家里还有爹和娘呢。”
“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枇杷赶紧保证,又道:“其实我走时也想过,可汗既然要我换皇上去,一定不会轻易杀我的。只要他不杀我,我就有机会逃出来,现在你们看,我不是好好地回到你们面前了吗?”
又向爹道:“爹是可汗的老相识了,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实在自傲自负得厉害。女儿在突厥,他对我还很照顾。其实若不是因为他一心南下,定会重新令天下生灵涂炭,我还不想对他下手呢。”
还赶紧推了推王淳,“你是亲眼见的,可汗一心想招揽我帮他扫平四海,对我颇为优待吧?”
王淳瞧瞧枇杷,见她终终没有想到,如果可汗不是对她产生了烈火般的情怀,哪里会那样优待她?但是这种事他宁愿枇杷一直不知道,便点头道:“岳父岳母,枇杷在大漠日子过得也不错,而且就是没有我去接她,她也能自己回来的,你们完全不必担心。”
听着王淳嘴里的称呼变了,玉家人又是一喜,杨夫人破泣为笑道:“你们定亲也一年时间了,正是要与老大人老夫人商量商量,将亲事办了。”她一时急切,想把认同定亲的女儿赶紧嫁出去,就连女方家要矜持些都忘记了。
“
娘,”枇杷赶紧道:“我们在路上就商量了,还是再等些时间成亲。”
王淳亦点头道:“是,就是我祖父也说过要正逢乱世,男儿要先建立功业,倒不要急于儿女私情,我已经决定先帮枇杷将卢龙折冲府重新建起来,才接她去德州。”
大家都明白,王淳这是想让枇杷放心地离开营州呢。
☆、第189章 就比一比
枇杷隔了半年回到家中,一切都依旧,只家中多了一个小婴儿,不禁疑惑地看向大家,“这是谁?”
杨夫人只留下了家里人,才打开箱子拿出一块沾了血的旧布给枇杷看,“这是与孩子一起送过来的,送孩子的人只把孩子交给我们就走了。我见这块布是从你进京勤王时穿的衣服上撕下来的,就将孩子留下来了。又猜这孩子恐怕来历不凡,不敢声张,便对外说是你三哥三嫂的孩子。”
枇杷一见那块旧布,正是自己当在高台上为皇上裹伤用的,心知她一直担心的事情恐怕发生了,便急问:“皇上,他怎么样了?”
王淳向大家示意,“路上我们没来得及多说,现在枇杷还什么也不知道。”又告诉枇杷,“你走之后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你不要着急,我们慢慢告诉你。”
原来皇上被接回京后,齐国公和魏国公打着迎回圣驾的旗号带兵一举将永平公主的势力连根拨除,永平公主被囚禁在府中,与她一派的官员都被杀掉了,皇上重新当朝理政,一时间颇有中兴帝国的气象。
可是这种日子没过多久,关中暴发了一场极大的民乱,齐国公借着平定民乱的时机带兵冲到宫中,杀了皇帝,重改国号为梁,自立为帝了。
枇杷流下泪来,半晌道:“其实我知道皇上回京城后一定斗不过齐国公和魏国公的,所以本想将他接到我们营州,让他从此过着平常人的日子。只是皇上说什么也不肯,说是他既然已经做了皇帝,便会为社稷而生为社稷而死。”
玉进忠一向话不多,此时却突然道:“君王死于社稷,正如我们武将战死,亦是死得其所。枇杷,不要再做此小儿女态。”
话虽然如此,但是心中的痛却不会减少一分。
杨夫人却抱起孩子送到枇杷面前,“当时送孩子来的是人是个小太监,我就想到有可能与皇上有关,你看,这孩子是不是有几分长得像皇上?”
枇杷抬起泪眼,将泪水擦了下去,仔细地看着,小小的婴儿皮肤细嫩,小脸胖乎乎的,眉眼间果然颇像小时候的临川王,突然又想起来问:“是个皇子还是皇女?”
“是个女孩,”杨夫人道:“这也是好事,这孩子再不必搅到皇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