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更加充满了活力。
唯一遗憾的是,男同学大多都不太想跟她玩儿,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跟男同学玩儿也只剩打架了,不好玩。
可有一件事却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不可挽回的童年阴影。
小学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对‘好看’‘帅’‘酷’这种美好的词都有了根本上的理解,所以一个班总有那么几个人是特别出色的。
崔三书可能是性格太活泼,以至于老师每次排座位她四面八方清一色都是男同学,就她一个人杵在那儿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恨不得插翅飞走。
可她不知道,她极力想躲开的位置却是别人想坐都坐不到的地方。那个时候潜意识的排斥男同学,大概已经模糊的感觉到他们眼底的不喜吧。
她作文写的特别好,一个星期有三天老师都会抽到她的那一篇当众朗读,并且毫不吝啬的夸赞她的出色,而她自己,高兴已经不能足以形容内心的喜悦。
那天便是如此,老师念完后的第三节课她都处在兴奋当中,跟身后的男同学笑着吵闹,跟找她的女同学分享喜悦,以至于得意忘形,上课铃响起时,她带着笑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她特别好看的男同桌...
“呸!”
明明桌子中间还隔着一小段距离,她的男同桌却毫不客气的带着满脸厌恶朝着她的凳子腿喷了一层口水。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都来不及收回,脚底就窜上一股寒气,一直被她刻意疏忽的一些事,此时如走马观花般全数冲到额头,那一刻心跳都冷的差点停止跳动。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焉儿焉儿的朝家走去,半路被一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小男孩追着一路回到家,骂了已经记不清有多少遍的‘丑八怪’。
晚上她蒙在被子里哭,第二天依然活蹦乱跳的去学校,大概那一天的记忆太深刻,以前被她忽略或者不在意的事,这会儿再听再看,却已变了味儿。
‘丑八怪’这三个字陪了她有一年多的时间,她从愤怒伤心到最后的习以为常,跨过了在她看来依然美好的小学阶段,升到了期待已久的初中生涯。
这会儿她并不知道,她以为的期待,很快就变的面目全非。
她开始在意自己的容貌,她所期待的同学友好正一点一点的背道而驰,每天从周围传来的议论声让她开始变得沉默,自卑,活的小心翼翼,这样日复一日的煎熬,在她十六岁那一年彻底土崩瓦解。
从此,她的生活除了‘丑八怪’又多了一条‘残废’。
她用一年的时间发泄自己的不公,整个人像一条暴怒的狮子,见谁咬谁,在家里更是变本加厉的折腾。
“后来再大一点后,刚开始的绝望变成了压缩的海绵,我拒绝了继续上学,因为我觉得我本来已经够惨了同学的闲言碎语真的是不想再听到了。”崔三书平静的说着:“即便是可怜我想要安慰我,在我看来都是看不起我,我讨厌他们藏在伪装下的虚伪,明明背着我还说我性格不好,长得丑,又是残废,见了我就是都会过去的会好的,多恶心,我倒是希望他们还像以前那样隔着两个教室下课都要跑到我面前嘲讽我几句丑八怪来的好。”
许思年静静的听着,眼睛在她的侧脸上认真的看着,她想,一个人到底有多丑才会平白无故的激起别人的毒言。
崔三书不在意她的打量,依然如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的陈述着这一切。
“我父亲的朋友在外面给我找了一份洗碗的工作,干了三个月,辞职的原因是速度赶不上,走之前我什么都没说,只留了两个字给我的同事和老板,你知道是什么吗?”
“再会?”许思年不确定的道。
崔三书却是破天荒的看着她笑了一声,“你真逗。我对他们说,垃圾。”
速度慢她也一直在努力,不期望别人的理解,却没想到这群人却是做着表面功夫的败类罢了。
“我用量来弥补速度上的缺憾,他们却是从来不曾提起过的。”崔三书讽刺的勾了勾下垂的厚嘴角:“其实我知道,洗碗哪里需要那么多人,多一个就要多开一份工资,我走了别人还能加个几块钱,自然我就成了一无是处的眼中钉。”
“后来也找了不少活儿,几乎都没超过三个月,辞退理由花样百出,哦对了,还有一个是因为我长的吓人,客人不敢来,挺好笑的。最长的是在一个工程队帮着做饭的打下手,干了有半年多,最后老板跑了,我一分钱都没得到。折腾了两年我觉得很累,脾气越来越火爆,觉得我这样的人大概就是活一天是一天的命,也懒得折腾了,一直在家待到现在。”
“没想过学点手艺吗?”
“有啊,可没钱,我大哥二哥结婚花了不少,给我看胳膊还是借的钱,现在我们家都不知道有多少外债,在家待的时间长了我妈都快恨死我了,老一辈的思想重男轻女,我妈特典型,对我来说最后一条出路大概就是嫁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我出嫁呢。”
许思年微微蹙眉:“你二哥?”
崔三书愣了一秒,竟然解气的扯了扯嘴角:“你真聪明,这个家除了我妈最讨厌我的可能就是我二哥,他巴不得我赶紧离开呢。”
“那大虎?”
“他背着大人骂我丑八怪,我可不是他爹妈处处让着他,占着年纪小装可怜给谁看?”
许思年叹气:“三书,你是不是恨……‘人’?”
“呵,恨?怎么可能!我不恨,恨又解决不了问题,杀还可能管点用。”
许思年:“……”
☆、第三百四十四章 崔三书的包裹
崔三书把憋了这么多年的话差不多都对许思年这个树洞说了出来,不是让别人来可怜,只是如果再不说,她真的连多呼吸一下都没力气了。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她长的不是那么丑,如果偏向普通点,她不要多好看,只要普普通通就好,如果胳膊还在,是不是也会有一个爱的人为她挡着一切的风雨。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她是否该庆幸至少皮肤还不错是不是?至少母亲只是骂她而没有动手是不是?至少二哥不喜她也不敢把她怎么样是不是?至少,她还活着,是不是?
可这样的活着,她真的想一了百了,她痛苦,爱她的不爱她的跟着她也痛苦,大家都痛苦,生活的枷锁套的太牢,改变不了现状,就只剩无路可走的日日折磨了。
崔三书没有打招呼,就像刚刚倾诉的不是她,她跟许思年还如之前那般陌生,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许思年望着太阳升起的山顶出神。
图楼站在观望台的台阶上看着对着东边出神的许思年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她把头埋在他的围巾里叹气时,他从台阶上走了上来。
许思年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