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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了茶,皇帝这边有宫人奉茶,沐容不要脸地先喝了一口,笑眯眯问:“顺利么顺利么?”

    贺兰世渊从她手里把茶盏夺了回来,品得淡定神闲:“顺利。”

    沐容看向良王,眨眨眼,又扭回头来:“答应了?”

    良王面色更阴,皇帝淡笑点头:“群臣都答应了,旁人答不答应无妨。”

    于是,其实这个“旁人”指的是良王这个“当事人”……

    沐容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未婚夫到底有多“不厚道”,赶鸭子上架就算了,当着人家的面把他定义为“旁人”真的合适吗!

    这些个政事,皇帝基本是不瞒沐容的,众人都知道,十雨也清楚。所以看看良王又看看皇帝,径自告了退,不打扰他们议事。

    十雨一走,良王立刻青筋暴起:“皇兄你居然怂恿群臣……”

    贺兰世渊一副“反正这事儿差不多定了随你骂吧”的神色,沐容倒是在旁边没脸没皮地替他反驳:“殿下,不能这么说,怎么能是陛下怂恿群臣呢?多假啊!肯定是群臣先提的对不对?”

    循循善诱的样子,良王语结。虽然确实是这样吧……但眼前的夫唱妇随真是……

    十雨你回来!!!

    被十雨连赢了一早上跳棋大觉丢人于是只好拿呛良王泄愤的沐容很是满意,乐呵呵地又抢了贺兰世渊的茶来喝,一边喝一边看着良王离了坐,行到他们案前坐在了对面,冷然问出一句:“皇兄你打算什么时候死?”

    “噗……”虽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沐容还是把茶水……喷了一桌子。

    “……”贺兰世渊拎起被喷湿的奏折在手里扇着风干,思量着答道,“嗯……不知道,下个月?”

    沐容很想再喷一口:你这么淡定甚至有点喜悦之色地表示“我打算下个月死”合适吗?!

    良王静默了一会儿,提条件:“先让我和十雨完婚。否则如果我继位后群臣嫌弃她出身不让她为后,我就只能给你们夫妇‘招魂’了。”

    沐容凶神恶煞瞪:你说谁是魂……

    贺兰世渊风轻云淡点头:“可以啊,反正登基前大婚就花你封地的钱。”

    沐容呆滞扶额:你一个目前还是皇帝的算计得这么抠门……

    良王又道:“你留的遗诏里最好也加一句,立我为帝十雨为后。”

    “六弟啊……”贺兰世渊长声叹息语重心长,“自古有皇帝传位给下一位皇帝的,你什么时候听说过皇帝传位给下一个皇后的?这遗诏没法写啊!”

    “……”良王默了一瞬,阴恻恻地看向沐容,“不管,皇帝不能传位给皇后就让皇后传位给下一位皇后——反正只要立十雨为后的事遭了反对,我就给你们夫妇‘招魂’。”

    沐容心中怒拍桌子:不讲理了好么!皇后传位给皇后也很奇怪好么!关系不是这么顺下来的好么!

    皇帝a传皇帝b、皇帝b立皇后b才对好么!皇帝a传皇帝b、皇后a传皇后b这个看上去很对但是连线做错了啊!!!

    你和他是兄弟我和十雨又不是姐妹!

    没有这么算的!

    再想想一般情况下父传子的皇位,那后位就是……母传女?!子和女**了啊喂!殿下你的逻辑!

    越脑补脑洞越大,然后没来得及反思一下自己的脑洞问题,怪良王:“你为了未婚妻不讲理了啊!”

    良王拍案:“你以为你未婚夫为了你就讲理啊!”

    都是一肚子火,一嚷嚷瞬间针尖对麦芒,沐容登时又找到了二十一世纪掐架的感觉:“你再说!你再说!”

    良王还真说了:“皇兄!我本来四处逍遥着,你把皇位推给我还连婚事都不给我办妥了你什么意思!”

    主要是婚事拖了好久始终没办太窝火,要知道从俩人定了终身到现在,他可是连仗都打了两场了!

    只不过照这个气恼之下的咆哮话,没人把重点放在“婚事”上,沐容和贺兰世渊都把重点落在了“本来四处逍遥着”上,于是沐容继续拍桌:“四处逍遥你妹啊!先帝送你去学百家绝学本来就是为了让你继位好么!你逍遥个没完你还有理了啊!”

    沐 容做过总结,觉得“先帝本来打算把皇位给良王”这话可以是个终极必杀技。比如良王如果说“我不想当皇帝”,他们可以说“先帝本来就打算把皇位给你”;比如 良王如果说“皇兄你是嫡长子”,他们可以说“先帝本来就打算把皇位给你”;再比如良王如果说“皇兄你是个好皇帝不能退位”,他们还可以说“先帝本来就打算 把皇位给你”。

    总之……先帝本来就打算把皇位给你!别记仇,要怪怪先帝去吧么么哒!

    良王一听这话果然脸上一白,滞了一会儿,拂袖离去。

    沐容一懵,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大脑抽搐之下又说过分了,忙拽皇帝的袖子,贺兰世渊当即会意,配合地问了一句:“哪儿去?”

    只听良王答得咬牙切齿:“让十雨做份晚膳。”

    哦……郁闷的心情需要美食来抚慰?沐容深表理解,继而环住贺兰世渊的胳膊,蹭着他的肩头问得软绵绵的:“夫君~晚上想吃点什么?”

    ☆、第119章 离宫

    几日后,皇帝下旨,立其弟良王为储。

    又过几日,早朝时再出旨意,道靳倾之乱已平,契木已继汗王位,仍由定原侯沐斐任驻靳倾使节。

    在沐斐离开锦都赴宴的前一晚,锦都各坊仍是歌舞升平。名气最大的那家宜膳居里坐满了人,一楼因有舞姬助兴故而更热闹些。

    二楼的小间中,贵客们各聊各的事,偶尔小酌一杯或是吃一口菜,再继续畅谈。

    沐容已喝得有点醉了,面上泛着浅淡的红色,目光也有点迷离。又饮了一杯,就势靠在了贺兰世渊肩头上,蹙了一蹙眉头,蔫蔫地道:“当真要我先走么?能不能换个法子……”

    “容容。”贺兰世渊揽过她,加了颗醋溜丸子送进她嘴里。沐容吃了丸子顺便咬着筷子不撒口,贺兰世渊拽了一拽无果,任由她咬着,径自解释道,“你安心先去,该打点的都已打点好了。这边办妥了我去找你,不会出事的。”

    沐容一松牙撒开了筷子,呢喃着嘟囔:“非要提前送我走,分明就是可能会出事……”

    贺兰世渊哑笑一声,这个她倒是说对了,皇位易主,安排得再周全也难免出点什么预知不到的意外,是以即便可能性并不大,他还是觉得先把她送出去稳妥。

    “我父亲年纪也大了……”沐容环着他的胳膊道,“又经了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