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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期一挥手,让南枝出去守着,十八娘一愣,这是要说事儿呀。
李子期用手掩嘴,轻咳了一声,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我这府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不用给她们脸面,一个个的吃饱了撑的,尽瞎折腾。我经常要出远门,你在家中切莫怕了,宁可委屈别人,也别委屈了自己。这个世子之位不要也罢,我想要的自然自己挣得来。”
十八娘笑了笑,总算是放了心,这么个烂摊子若是让她接过来,也不是摆不平,只是拿自己的血去养着么一大家子,她是当真的不乐意。
“那中馈的事,我就不接了。”十八娘想想沈泽当日的话,脱口而出。
李子期十分惊讶,“萧侧妃把这点权力看得跟乌鸡眼儿似的,怎么可能让你接。你想多了。”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就赌我三日回门之后,萧侧妃会不会将管家之权让给我。赌输了的那个,要抱着百两在这长安城里飞上一圈,你看如何?”
李子期到底是少年,来了兴致,“如此甚好,十八娘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届时你亲我一口,我背着你和百两一道飞长安,若是我输了,也是如此。”
十八娘眨了眨眼,又夹了一筷子羊肉给他,“那你可得先补补,到时候别累趴下了。”
“我有多么厉害,十八娘不是最清楚了吗?”李子期说完,自己个脸也红了。
十八娘伸出手,想在桌子下狠狠的拧一下李子期的腿,却被他抓了个正着,脸也红了。
“十八娘,有些事儿,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你说,等我想好了,一定会告诉你我这辈子除了你,最重要的事。你只要知道,这镇平王府,非你我的久留之地,大概就会明白了。”
十八娘点了点头,“父亲大约与我说了一些。今日我一见王妃娘娘,你又这样说,心中更是明白了几分。你且放心吧。”
李子期心里一暖,“岳父大人面冷心热,偏爱于我。他让我拜镜湖先生为师,可是我已经登门两次了,镜湖先生见都不见我。”
“镜湖先生是出世高人,哪里着么容易见到的,昔日刘玄德请卧龙公,不是还三顾茅庐吗?子期不过是少年,又恶名在外,唯有靠恒心打动先生了。”
“十八娘说得有理,我也不灰心。明儿十八娘与我同去,给镜湖先生送喜饼。”
李子期说着,用从箱笼理取出了一个小木箱子,给了十八娘,“这是我所有的产业了,都交给十八娘管,你若是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支银子,千万别用自己的嫁妆买,娘子我还是养得起的。”
十八娘笑着点了点头,逗笑道:“这个我就不拒绝了。每月给你二十两银子当月钱吧,跟我们百两一样。”
“百两居然还有月钱?”李子期看着正在摇尾巴的百两,“我们这府里的小娘,每个月的月钱,都没有百两多呢。”
李子期因为之前主要住在卫所里,这院子里只有两个大丫鬟,一个名叫茶香,一个名唤茶茉。茶香稳重,茶茉机敏,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样子。
十八娘见了院子里的下人,都赏了一个月的月钱,今日便无其他事情可做了。
“不是说除了百两之外,还有通天,啸天吗?”十八娘摸了摸百两的头,给它喂了一块肉骨头。
李子期眼睛一亮,“说的是,还有一只叫上天,与百两一道儿出生的。”
还真有上天!
这狗儿都是专门养在狗房里的,可不是谁都有百两那么好的待遇。
老远的,百两见了母亲和兄弟们,就忍不住嗷嗷叫了起来,撒丫子一通的跑了过去。
拉得十八娘差点儿栽倒在地上。
百两的母亲先是在它的身上闻了闻,又用脚踢了它两下,这才上去舔了舔它的毛。这只大狗极其高大,威风凛凛的,眼神锐利,像是下一秒就要猛扑上去,将敌人撕碎了。
一旁的两只小一些的狗见状,欢快的摇着尾巴,三只小狗扑成一团,亲密无间。
百两躺在地上,露出软软的白色肚皮,其他两只小狗过来,用头蹭呀蹭的,百两的母亲用头一撞,其中一只就滚到了它的肚子上,大尾巴露在外头,不停摇啊摇。
十八娘瞧着,心里头也柔软了不少。
李子期拉着她的手,怔怔地看着狗出神,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对十八娘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他与常人有些不同,虽然已经二十了,却还是痴痴傻傻的,如同三岁稚子。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你不要怕他。”
“百两离开亲人那么久,它的母亲兄弟还是认出了它,可见有些事情,都是天生天成的,狗都如此,何况于人。”
十八娘手一紧,“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 唐王遗孤
十八娘进屋换了淡雅一些的衣裙,毕竟一身石榴红实在是太张扬了。这才与李子期携手一道上了马车。
车轱辘在青石板上嘎吱嘎吱的响,十八娘只觉得耳旁的吵杂声越来越大,竟是经过了坊市。
皇帝赵义为了显示他对唐王府的感激之情,特意在闹市之中给他赏了一个巨大的宅院,为此不少百姓皆赞皇家仁义。
李子期却是在闹市的一角停了马车,然后拉着十八娘出来,悄悄地上了墙头。
“怎地不从正门进,反倒要翻墙呢?数次见你,都在墙头。”十八娘坐在墙头上,一眼看过去,这院子竟然无边无际。只是外头光鲜亮丽,这里头却是凄凄惨惨戚戚。
屋子大了,若是久不住人,便自然有些阴深深的。有一些偏远的院子,甚至已经杂草丛生,塌了半截了。
李子期轻车熟路的带着十八娘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
只见里头的草丛中,正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竖着金冠,穿着纸袍,一眼看去,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再看他手中,拿着一个捕鱼的网兜,正在那里扑着蝴蝶,在他的前头,有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正伸出爪子一挠一挠的抓着蝴蝶。
唐王一边扑网,一边喊道:“哥哥,我也要花花。”
却是不甚,扑倒在草丛里,摔了一身泥,他也不起身,就趴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站着一个穿着草绿色衣衫的婢女,嘴里嚼着花生米儿,扔了一地,见他哭了,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