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肿,但会不会刮破还真心里没底。
只是情势太急,第一想到的让左臂受伤的法子也就是这个了。别的……总不能说做菜切了胳膊或者绣花扎了胳膊吧?
那得几千度近视啊!
心中惴惴地维持着面上的冷静,红衣颔首等着。安寂须臾,太子似有不甘地叹了口气,一挥手:“走。”
一行人再度行下礼去,直到他们走到远得看不见的地方,她才一下子脱了力向后倒去,小萄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还没来得及发问,便见她一手支在门框上,一手使劲捶墙:“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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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好久,她才脚步蹒跚地进了院。
回到房中刚一抬头,便见那禁军端正一揖:“多谢娘子。”
“客气……”红衣连连摆手,一边把药递给他,一边不快道,“大人倒是说个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指挥同知这么说。
红衣刚有点郁结于心,他就又道:“可能太子要反。”
☆、第105章 急离
红衣傻住。
僵了半天,觉得臂上微痛,这才想起把那还搁在袖中的瓷片取出来丢了。
看了那禁军的神色半天仍觉得震惊,万分希望他在开玩笑,若不然……自己穿越后遇到的剧情也太全面了吧?
谋反的戏码都出来了?下一步呢?江山易主、一朝天子一朝臣?
她和席临川亡命天涯?
闷头往自己胳膊上涂着药,这金愈散确实挺神奇,不止抹上去立刻觉得舒服,而且还清香宜人,一点怪味都没有。
“太子为什么要造反?”她坐下来问道。
常见剧情……不都是别的皇子为了夺嫡造反吗?已经是太子了他反什么啊?
目下的皇帝尚不老、太子更年轻,跟英国那超长待机的女王不是一个概念——再说,那位王储也没造反啊。
“大概是因为太子和皇后的关系不睦。”禁军说着一喟,红衣脱口而出:“他不是皇后抚养大的么?!”
“是皇后抚养大的。”他蹙着眉头,“平日来看母子关系也还不错,但近来的事连起来看……也只能是因为这个了。”
他说得有点乱,红衣听得更迷糊。眼见他面色虚得缓不过来,只好不急着问,吩咐婢女将他扶进房中上药去。
嘱咐上下谁也不许往外说——连府里的其他人都不许告知。
过了好久才上好了药,他仍在内间更着衣,小萄先一步出来了,压着音在自己腰间给红衣比划:“那刀伤有这……么长。”
下手够毒的。
红衣等着他出来,终于得以把始末听个明白。
太子是皇后抚养大的并不假,但这之前还有个旧事——太子是先皇后的儿子。
先皇后是被废了的。死后,皇帝出于某种考虑,又追封了个后位给她。剖析细节,则是先皇后被废时,如今的皇后郑思正得宠、先皇后被废没过两年郑思就当了皇后。
禁军支支吾吾没敢妄言的部分太好脑补,左不过就是先皇后可能是被郑思斗下去的,郑思不止抢了她的后位还夺了她的儿子。
“那会儿太子还很年幼。”指挥同知数算着年月沉思道,“先皇后被废时,太子该是七岁,如今的皇后娘娘册后的时候他也不过九岁。”
“哦。”红衣一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也不小了,记事了。打了个哈欠,追问,“那近来出了什么事?他好好的太子位不安稳坐着,来这么惊险刺激的事?”
“陛下不是去珺山避暑了么?”他叹息道,“途中染了风寒,急传了御医去。后来听说是病得重了些……”
红衣这才知道,前些日子急赶出城的那些人是宫中御医。
“这事说来也巧,皇后娘娘两个月前被诊出有孕了。”
他说到此止了音,红衣已然满眼惊诧:“太子怕陛下驾崩之后皇后腹中还没出世的孩子夺自己的位?!”
指挥同知默然未语,她又道:“会么?!”
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听上去可行度不高啊。万一生不下来呢?万一是女孩呢?
“不知道。”他又是这个答案,“我也觉得蹊跷,但连陛下也生了疑,早吩咐我暗查着。这月余查下来,还真像太子要造反。”
今天,太子追他到此地,如若逮回去了,多半是要灭口。
“会不会是有人从中挑拨什么?”她胡乱猜着提供思路,“比如……挑拨太子和皇后,让他觉得皇后会扶亲儿子;或者挑拨太子和陛下,让陛下觉得太子有反心……总之是让太子觉得受到威胁了,才会做这种极端的事情。”
蹊跷的事情也该有个合理的解释,总不能说是什么“超自然现象”导致的吧?
“我必须立刻去珺山禀事了。”指挥同知起身往外走去,“娘子也多加小心。如若太子真要谋反,各将领的家眷很可能会是人质。”
红衣心里一阵猛颤,不想多这个心,又清楚他是对的。
造反要成,就得把兵权收归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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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带着伤避开席府众人的视线一直潜到她这里来的,眼下伤口包扎好了,要避着人离开更加容易。
红衣无暇多为他担心,只在想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万一太子是真的要反,她被扣住、再拿她来要挟席临川……
她完全不知会怎样。席临川可以为了护她而不顾自己的命,也许当真会为此屈服。但他又那么傲气、和皇帝的关系也和睦……
让他为此屈服,必是会让他终身含恨的事。
“小萄。”她叫了小萄来,强定心神,“收拾衣服细软,不必太多,能熬几日就行……”
“娘子干什么?!”小萄有些惊讶,她一摇头:“先准备着,我就是有个想法,一旦成真了,咱得抓紧时间。”
这想法很简单:太子是不是要反,理应很快就会见分晓。
因为那指挥同知已经快马加鞭地出城禀事了,谋反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哪个帝王会不在意。
无论真假,皇帝都会立刻调兵来守住长阳的安全,倒时候就不是装和睦的时候了——若是为了皇位而反,太子只能奋起一搏。
大将军不在长阳、席临川的母亲也不在长阳,至于敏言长公主,太子还真未必敢拿她怎么样——当今皇后不是亲母,但敏言长公主可是实打实的亲姑姑,古人把孝道看得如此之重,就算他有当今皇后谋害他生母的证据可以推倒这母继母,也动不了这位亲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