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自己的孩子拥抱一番。
然而最后,他还是逼迫着自己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外貌、举止、气息毫无疑问都在验证着那就是埃德加本人,但——
“你是谁。”反复的转折下,艾尔维斯丧失了激动的力气。他板着面孔,一脸漠然地询问着那个端坐于宝座之上的……埃德加。
…………
……
落入深渊的感觉远比想象中更为无聊。
通常,黑暗总是会令人联想到孤寂与寒冷。但在身下这只与自己一同落下的生物不断嗷嗷喊叫着的情况下,被噪音吵得几乎都要忘记艾尔维斯的珍贵表情了的埃德加没有半点孤寂感,反而生出了一种身处闹市的感觉,热闹非凡。
热是字面意义上的“热”。
在这出乎意料长的坠落时间里,从埃德加身后席卷着涌上来的风暴正带着干燥的高温凶猛地扑上他的后背,将其上的皮肉炸裂开来,而后再被他那肉体强化的异能给迅速治愈。
往好的方向想的话,胸前的伤口被这阵滚烫的热风呼啸着穿过后,以一种微妙的“烤熟了”的状态强硬止住了血,倒也完全不用在意会先死于流血过多的问题了。
而往坏的方向想的话,就是要毫发无损地逃离这里基本上是不可能了的吧。每一次都会在关键的地方玩脱,这可真是个坏习惯。
另外,不得不抱怨一句。虽然他之前确实与革命军打得天翻地覆、地动山摇,他也确实有想过在必要时刻将整颗星球直接爆破、不留活口。但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真的会为了确保能从根基上消灭掉他,而准备了一个这么不合理的诡异方式啊。
就算是最低劣的惊悚片也不会采取这种乱来的杀人手段吧,是该自豪一下原来自己用合理手段是无法被消灭的吗?
不论如何,只要活下来的话就一定得为这个世界送上一份与现状相当的隆重回礼才行了啊。
那么现在,就先抢救一下自己吧。
在这怎么看都是必死的结局之下,还颇有闲心揶揄自己的大魔王想着想着,便干脆利落地捏断了身旁这位与自己一同落下、嗷嗷直喊,却又远不如太鼓钟可爱的“伙伴”的气管。一个翻身,将再也不会乱动了的它那颇为厚重的身躯当作了软绵绵的垫背,用以挡住了大半的、滚滚上涌着的热气。
然而这一举措也并未抢救到太多的时间。不消片刻,他身下的尸体就在热量的冲击下,缓缓飘散起阵阵焦黑的片状固体。消散之处,甚至还隐隐透出了数道来自核心的蓝紫色光束。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埃德加托着腮一步步思考着去路。
而这时,他的周身突然出现了与这乌黑的碳火截然相反的点点荧光。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荧光甚至还越来越密,最终构成了一道由光芒组成的金色河流。
“……!?”
这是、与英灵离开现世时相同的魔力因子……?圣杯实施了传送?
即便这一画面与自己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埃德加还是皱着眉头察觉到了不合理之处——他的迷你圣杯应该已经耗尽了所有的魔力,现在连说话乃至思考都无力做到了才对。
……不,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回忆着往日里自己在特异点的所作所为。埃德加将现在的状况与当时捏碎正常圣杯的画面联系到了一起——作为魔术师制造的道具,圣杯本身就是由魔力与术式所构成的。被物理性破坏后便会犹如破出了一个大缺口般源源不断地涌出其中的魔力。
也就是说,它是在消耗自己……吗。
想到这里,埃德加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以我的体质就算碰触到星球核心也不会立刻死去,不要在这种不重要的地方白白牺牲掉自己啊。”现在确实危及生命,却又并非是条必死的结局。埃德加真心实意地没有半点要消耗圣杯的意愿,“我可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快点停下这愚蠢的计划。”
但圣杯显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我知道的,亲爱的是绝对不会迎来那种结局的。]
它使用着源于自身根基的魔力,认真讲述着自己的想法:[就算被全宇宙通缉,就算遭遇到各种可怕的危机与暗杀,就算永远都被世界的意志所排斥……那么强大、又那么固执的亲爱的也永远会有办法赢到最后。]
[但人家怎么会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不断遭受痛苦而无动于衷呢~我可是个喜欢藏点小私房钱的万能许愿杯啊。]
它从埃德加的衬衣口袋里冒出了杯沿,继而缓缓漂浮在空中。仿佛在用双眼凝视着埃德加,圣杯与埃德加保持了一段不至于过远,却又不足以埃德加伸手握住它的微妙距离。
[不过我果然还是太弱了啊哈哈哈,]狭窄的杯口中不断渗出魔力构成的黏稠液体,[如果光靠自己的这么点魔力,简直什么也做不到。]
“咔。”面向埃德加的杯壁裂出了一道狭长的缝隙。
[于是,又笨又弱的我很努力地思考了很久很久。终于在亲爱哒许愿前想到了一个即使只靠我也能够让亲爱的不再烦恼的方法。]
“……”
——[哎!?多收集一点能量再走嘛,我还想和亲爱的多玩一会儿啊!]
埃德加不禁想起了归来前圣杯对它诉说的话语。自诩敏锐的他这才察觉,这个天性胆小而又软弱的大圣杯,竟早早便准备好要迎接这种结局。
[嘿嘿,是个不太像样的办法吧。而且因为魔力不够的缘故,亲爱的还有很大的可能会被传送到与我本源诞生的魔力的世界差不多的时空,根本不可控嘛。]
[不过,没关系。结局一定是好的!现在正是我去完成自己拖欠许久的、属于间桐雁夜的愿望的时候了呢!]
“埃德加一定会幸福的。”
圣杯第一次以杯子的形态诉说出了人类的语言。
继而,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了那个被刻画着一道深深剑痕的座椅旁。
……
一旦这个时空的“埃德加”死去,“埃德加”便能完全不受影响地自由行动。
正巧,因为喜欢、因为憧憬、因为渴求,它不单单复制了喜爱之人的外貌,连同他的声音、气息、内在……一切的一切,都一并进行了完美的模仿。
第一次有人向弱小的自己伸出援手;第一次有人不怀目的地和无能的自己交流;第一次有人微笑着满足可悲的自己的愿望……占据了那么多充满喜悦的“第一次”,不让他幸福是不行的吧。
啊啊,好想再和亲爱的一起玩耍啊。
品尝美食、相互碰触、说话交流、嬉戏打闹……
……
“艾尔维斯先生,我、实在是握不住剑了。”
与埃德加如出一辙的人类端坐于破败的座椅之上。他的嘴唇分明颤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