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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好像年前要去成都办场画展。”

    张魏然眼眸平静,没有再吭声。窗前茕茕孑立的身影挺直着背什么动作和表情都没有,助理会意悄然退了出去。窗外的雪簌簌而下,愈发显得人身寂寞。

    也有人比吃了蜜糖还要开心。

    那个时间余声正在教室里听选修课老师讲古建筑,一只手藏在桌下玩手机。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按着键给梁叙发短信,嘴角自然而然的弯起。

    “下雪了。”她发过去。

    讲台上的ppt里正播放着埃及金字塔和印度泰姬陵的照片,她一面假装认真在看一面盯着诺基亚等回信。大概五六七八分钟之后,手机屏幕在抽屉里亮了一下。

    “看见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刚在忙。”

    余声对着手机暗自吐了吐舌头。

    “那不说了,我听课了。”她立刻回。

    过了一会儿,他的消息便来了。余声打开一看,是‘好,我下班过来找你’这样简单至极却让人无比暖心的句子。她掩着嘴角的笑侧头去看雪,纷纷扬扬洒落在大地像海的女儿涅槃重生。

    再回过头看书,心思却早已不知飘去哪里。

    身边的陈天阳似乎和她一样神游天外,左手撑着脑袋右手百无聊赖的转着笔。早晨的那一堂两个小时的课程上完之后余声便闲了下来,她本来想去图书馆看书却在路上接到了一个快递电话。

    母亲陆雅给她寄了一箱子衣裳。

    她费尽力气抱回了宿舍,然后用小刀慢慢割开。除了衣服鞋子还有几本书,都是外国名家的画作。余声摸着那外壳上精美的装帧,看了几眼全揽在箱子连同衣服塞回柜子里又回了图书馆。

    已近期末,各科考试也提上了日程。

    余声窝在墙角的座位上,馆里暖气很足她敞着拉链。书本里的墨香味道渐渐弥漫在鼻翼周围,夹杂着右上角杯子里的茶香,一支好看的笔一本喜欢的书让人一待便是整个下午。

    手机震动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

    余声将桌上凌乱的书画纸笔和保温杯一股脑兜进书包,一面将红色围巾往脖子上绕一面往外走。到了一楼大厅望出去,地面已经落了厚厚的几厘,法国梧桐上雪压枝桠。

    梁叙带着黑色帽子站在一棵树下。

    他好像总喜欢倚树而立帽檐压低,穿着黑色羽绒两手插着兜一身清冷,深色牛仔裤向上挽到脚踝踢踏着一双旧运动鞋。一米八几的个子都快顶到树枝,有雪花纷飞落在他的肩膀,帽檐上。

    有汽车呼啸而过,暂时隔开了视线。

    等她再去瞧,梁叙的目光已经抬了过来。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疾步朝她走了过去。先是接过她的书包,然后将她的白色羽绒拉链拉了上去,又整理了下她胡乱绕着的围脖。

    “就这么出来。”他轻责,“感冒了有你好看的。”

    身边有人在叫余声的名字,她还在为他的话偷笑梁叙却已经侧头望去。两个班里的女生朝着他们暧昧的笑了笑挥挥手走了,余声一时赧然将下巴埋在围脖里烫了脸颊。

    他轻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离开。

    校园外的步行街上红红火火,有一排排冒着热气的铺子。卖粥的烤冷面的没人吆喝却生意热闹,麻辣烫边围了一群男女,化妆品店内衣小馆都快被踏坏了门槛,城市里的喧闹回荡在这隆冬的傍晚。

    梁叙偏头看她:“想吃什么?”

    “不知道。”她瞧着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吃食,“你想吃什么?”

    有一家自助火锅店人满为患,她目光落在橱窗里飘着红色辣椒冒着热气翻滚的红汤抿了抿嘴巴。梁叙什么也没说直接拉着她走了进去,两人坐在了刚腾出来的窗前墙角那桌。

    他点了一份海鲜底料鸳鸯锅。

    等梁叙和服务员说完话,余声早已不见了人。他余光一扫就看见那抹白色的身影正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夹子,眼睛往盛放着肉丸蔬菜的玻璃柜里张望。

    他笑着也起身走了过去。

    “你去调味儿。”她还吩咐起他来,“菜我来拿。”

    看她这么热心肠的样子梁叙不好打扰,转身去拿油碗。回到桌前的时候他着实被吓了一跳,除了一盘青菜其余几盘都是鲜肉鱼头。

    梁叙坐下挑眉细细瞧了她一眼。

    “看我干吗。”她一面往汤里放一面说,“你们男生不都爱吃肉吗。”说完动作一顿抬眼,“这些够不够?”

    梁叙的眸子忽而深邃起来,舔了舔干涩的唇。

    “以后让你见识一下。”他话里带话的笑着拿过她手里的筷子,“我来。”

    余声当时只顾看着汤压根就没深究他的意思,事实上在她知道什么是做-爱前其余都是小半瓶矿泉水的知识分量。毕竟她不了解女人是怎么生的小孩,以及为什么男人食色性也。

    吃完饭雪花渐渐大了,时间已是七八点。

    他们沿着原路往回走,说出的话在空中哈出一阵白气。路两边的小摊贩仍然忙碌,支起在摊上的碟子大的红色灯罩落了雪漂亮极了。身边这个女孩子时而调皮嬉笑时而一本正经,在这冬日车水马龙的夜晚平添给他一分暖意。

    送她到楼下梁叙踩着雪回了租屋。

    那条民宿长街愈往里愈寂静,跟格林兄弟童话里的黑色森林一样。双脚压过厚厚的雪咯吱作响,梁叙摸出火机点亮在这黑夜里,不时烟雾便徐徐而上。

    他又吸了口烟一抬眼,目光所及一道人影。

    梁叙视线都没偏一下照旧抽着烟往前走,好像周围什么都没有似的。步伐也一样的平静不快不慢没有改变,刚到楼门口墙边的女人说话了。

    “我们谈谈行吗。”许镜说。

    第40章

    风雪无情的肆虐着大地,灰茫茫的一段距离像是隔了一条银河。旧楼上方有昏暗闪烁的光线透过隔着厚厚帘子的玻璃涌了出来, 似乎是被挡久了稍有机会便狠了劲儿破窗而出。

    他指间的腥火亮了又灭了。

    帽檐遮住了他半边脸看不清神色, 只有他抬手将烟往嘴里喂的动作看起来不是那么冷漠却又处处透着疏离。许镜穿着一身长长的驼色大衣, 踩着高跟鞋挡在了他面前。

    女人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梁叙没说话静了一下, 他头也未抬淡漠的垂着眸子。过了两口烟的功夫他将剩下一小截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这才抬眼看过去。

    “让开。”他声音冷淡。

    许镜咬了咬唇:“说说话都不行了吗?”语调里有隐忍的颤抖和快要喷薄而出的哽咽, 听起来竟比这黑沉的夜晚还要压抑。

    “没什么好说的。”他说。

    刚来北京就听陈皮说过许镜跟了个男人, 当时李谓他们知道那个男人是薛天差点要闹事,被他一手给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