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梁叙低低笑起来,弄得她不好意思就要挂电话。
“别挂。”他笑,“再说两句。”
余声无言的弯了弯嘴角,简单提了下后天走的时间。房门隔着他们搓麻将的哄闹嬉笑,耳边是风声和他的说话声。明明很吵的样子,她却觉得安静极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两天之后。
余声走之前和老师打了声招呼直接去坐长途,其他人都原路返回北京。那个早上的天气真的好极了,余声一路听着歌到了机场。
距离登机时间还早,她便坐在大厅休息。
耳朵里插着耳机听不见外头的声音,只是感觉到身边坐了一个人。她没有多在意只是低头在画本上涂小人,铅笔没拿住掉了下去。
有一只手先她捡了起来。
余声正要道谢,却在抬眼的一瞬间愣住。男人穿着休闲衫黑色大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清透甚至还有一些光芒。不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工程师,反而有些学生样子。
“怎么是你?”她吃惊。
张魏然笑了笑说:“怎么不是我。”接着两三句解释了来这边谈个合作的事儿,说话间看了眼登机牌和时间,“该进去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他们一同往里走。余声没再多说话,意外这个人也是去的成都更是不出声了。只是他们刚进去,身后就有一个人跑了进来。
像是跋涉过千里似的。
梁叙喘着气往四周看,嗓子干涩的咽了下。目光在撇过人流里那个纤细的身影时放松下来,脚步还没上前视线停在她身边的男人身上。
他停下脚步忽然平静下来。
机场里的喇叭一遍遍的重复着,到处都是拉着箱子急匆匆走过的人。梁叙平视前方抄着兜就那么站在那儿,所有准备好的惊喜随着时间化为乌有。
第43章
半响过后飞机飞走了。
刚开始的上升让余声有些晕眩,她透过玻璃窗看向地面。空气中有些浑浊的温热让她皱了皱眉头, 下意识的将鼻尖缩进红色围巾里。
张魏然坐在她四点钟方向, 低头在看书。
似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一下, 遂又低下头去。两个小时之后到了成都的双流机场, 余声俨然已经睡熟了。听到有人叫她一睁开眼就看见张魏然似笑非笑的一张脸,迟钝了好大一会儿。
“走吧。”张魏然笑着说, “陆老师该等急了。”
余声后知后觉的跟着上了机场门口的汽车, 听见司机问候了声‘张先生’。车子开了起来她心底起了一丝疑惑, 盯着张魏然看了几秒。
“你来工作还是看她画展?”她问。
如此了当直接,张魏然早领教过。于是也没着急开口反而也看向她,性子一半似余曾一半跟了陆雅, 这张娇小的脸颊也自然继承了父母的庞大基因。
“你跟你母亲很像。”张魏然停了下才说,“陆老师的国画一票难得,怎么说也得来看看。”
闻言余声慢慢笑了起来。
这男人话里带着几分诚恳还有缓解气氛的意思, 余声又举棋不定不知是否该笑脸相迎又敛了神色。事实上张魏然在某些程度上像是一个长辈, 受了余曾的托付对她确实很有耐心。
她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某个念头。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她说。
张魏然目光抬过来微微颔首示意。
“你今年一过都要三十了。”余声想了想又说,“身边都没个女朋友吗?”
她问的太认真, 眼睛里清澈干净。张魏然笑了笑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 像是透过她的眼睛在看别的物件。
“怎么。”片刻后张魏然说, “你要给我介绍?”
余声:“……”
半天她都没说话有些气瘪, 车里一是无话。司机已经快开到了市区, 就在她以为这人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张魏然却说话了,语气里有些命运的无可奈何。
“早生十年就不是这样了。”
话音一落车子在一家会馆门口停了下来,余声没明白那话里的意思也没问便下了车, 回头再看张魏然却稳坐如山。
余声问:“你不下来吗?”
“今天太仓促,你和陆老师说一声。”张魏然语气漠然,“我改天再来拜访。”说完车子开走了,余声原地站了会儿才转身进去。
她查看了下陆雅发的短信。
然后穿了个走廊找到了最后一个房间,敲门后里面传来啪嗒的拖鞋声,随之门开了。陆雅将她从头看到脚,余声微低下头进去。
“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陆雅关上了门。
“我衣服够多了都穿不过来。”她将书包放在沙发上,看了眼客厅里的画架,“你画展结束了我们是回小凉庄吗?”
“今年不回去了。”陆雅的头发随意的挽起来脸庞冷静不像四十岁,“下周加拿大有个国画晚会,我们在那边过年。”
余声失望的‘哦’了声。
“想你外婆了可以打电话。”陆雅看了她一眼,又问,“最近专业课学得怎么样?”
“挺好的。”
“建筑艺术多少有一半跟绘画有关。”大部分原因是当初她选择这个陆雅才做了让步,“你底子好可别落的太远。”
说完便进了里室,余声坐在沙发上肩膀一塌。
听见里面似乎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在换衣服,余声想起了什么扬声说起张魏然。过了会儿陆雅出来了,阔腿裤配驼色大衣高跟鞋,长发披在背后知性极了。
“你在北京有他照顾我和你爸都放心。”陆雅说,“这个年纪能有现在的成就不容小觑,你多学着点。”
余声撇了撇嘴,乖乖应下。陆雅对这个什么都不上心的女儿摇了摇头,拉着她从沙发上坐起来。
“过两天的画展你不会穿这个跟我去吧。”
余声一怔:“我也去?”
陆雅轻轻叹了一口气,直接拉她走了出去。余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羽绒服,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陆雅开车要带她去买衣服,余声坐上副驾驶的时候眼角往后视镜一扫。
几十米开外有一辆车像极了刚送她回来那辆。
她扣安全带的动作停了下蹙眉又多看了眼,那车子停在路边里头像是没人在。余声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张魏然的身影,淡然眉目下隐藏的另一面不知是李逵还是李鬼。
成都的天气较于北京暖和许多,至今未下雪。
那个时候梁叙早已经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大巴,靠着椅背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林城到北京的火车途径七站,到地方已经是下午两三点。
他在车站外逗留了会儿。
街道边有家北方面馆,梁叙进去吃了一碗面算是解决了午饭。吃完了他拨了个电话给陈皮旧事重提,然后拦了辆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