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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不过清楚,换做平时,敌人再多十倍也未必能将他伤成这样。他受伤,只是为了配合她演戏而已,而且为了演得逼真,还真就受了谢冼那小畜生的一刀。

    这么一想,更像她欠了他一样。谢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不敢用药店里的东西,只能将自己的轻纱半臂脱下。陆离只怕她伤了手,忙伸手将纱衣接过了,撕成了两半。只是这么一用力,他的伤口又被牵动,渗出血来。

    谢凝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嘀咕道:“多管闲事,难道一点轻容纱我还撕不开?”

    他只是担心。陆离将纱布递给她,笑道:“臣自当为陛下效劳的。”

    “哼。”谢凝轻哼一声,将他的衣襟小心打开,露出陆离精壮的身体,他从小练武,身上肌理分明。谢凝从前便不敢看,如今却不能做出胆怯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上去。然而麻烦却来了——伤口的位置,太尴尬。

    谢冼再怎么狠心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已,将将与谢凝一样高,他本是要杀谢凝的,起手落刀,伤口位置更是偏下。嗯……比肚脐还下。

    就是说,解开了衣襟是不够的,要解开腰带。

    陆离也发现了,立刻按住她的手,道:“我自己来。”

    越是在意,才越是羞怯,不羞怯,才是不在意。谢凝闭了闭眼,心中默念几遍《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然后睁开眼,将陆离那碍事的手拿开,把他的腰带解了,拿着纱布小心地擦拭着伤口。

    从陆离的角度看去,只见她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不时扇动一下,专心致志。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两人刚成亲时的情形。

    那时她身上太上忘情的蛊毒还未压制干净,整个人懵懵懂懂的,整日跟着他晃荡,见他出门去骠骑营,便也要跟着去。他没法子,只好随手抽了一本最枯燥的道经给她抄。她倒是傻乎乎的真的抄了,直到他回来了还没抄完,他便靠在窗边支着手盯着她瞧,等她发现他。谁知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发现,倒是他自己渐渐地看得心旌摇晃,忽然玩心大起,抢了她的笔。她便茫然地抬头,不知为何地看着他。那目光太干净太无辜了,他便不知怎么的起了坏心思,揽住她的脑袋便吻了上去。

    由是,她的脸上才出现了茫然之后的第二种表情,无缘无故的羞红了脸。

    此时,若是他也这样亲她,她会将面具后边的表情再分给他看么?

    “你可别想了。”谢凝太清楚这种时候他想的是什么,气恼得手上狠狠一勒,把他的伤口绑住了,站起来道:“有时间想着亲朕,不如联络黄奎,让他带着药过来给你上,朕现在担心小石头,只怕他压不住谢冼那厮。”

    陆离默默地将衣衫整理好,尤其是不能叫她发现他身体有了变化。他站了起来,道:“你放心,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教了这么多东西,他还是学不到你的皮毛,那他也只好去苗疆当个圣物,跟蝎子蜈蚣一同被供起来了。再者,江南大营那边昨天便传了消息过来,是师父到了。”

    “真的么?”谢凝眼睛一亮,欢喜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江南大营!”

    陆离见她的样子便不由得提醒道:“师父如今已经五十岁了,他的儿子也有你这样大了!”

    谢凝打开门,随口应道:“怎么?还怕我将君哥哥……”

    “不许叫他君哥哥!”陆离打断她的话。

    谢凝开门的动作一顿,诧异地回头,笑道:“哎呀,太尉,上次朕在青瓷嘴唇上点了胭脂你要生气,这次朕不过叫了一声哥哥你便敢打断朕的话,可不得了,你这是在吃醋呀。”

    陆离别过脸:“回陛下,微臣不敢,微臣不过想提醒陛下,如今陛下身份尊贵,万万不可叫人什么哥哥姐姐。”

    “噗……”谢凝笑了,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道:“陆离,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要骗自己时,便对我特别恭敬,一口一个‘陛下’、‘微臣’,平日里可没见你这么听话呀。”

    她怎么这样敏锐!陆离只怕多说多错,赶紧道:“陛下稍等,臣将暗卫叫来。”

    大事当前,谢凝也不好戏弄他更多,便由着他去处理。她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心中喃喃——小十七,你可千万别叫朕失望啊!

    大梁朝制度,各道都有自己的大营,主掌一道军事的军官为都督,位置一如文官中的太守。一般来说,各道的大营与太守所在的州县不能太远,以免出现紧急情况时不能及时处理。江南道的太守府就在余杭,江南大营也自然在余杭与钱塘镇之间的一处山下。

    谢冼与伴月策马赶回余杭城,正要进城之时,忽然一道劲风袭来,谢冼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下了马。他在地上滚了一跤,狼狈不堪,喝道:“什么人?!”

    “你小爷我!”一个长得与伴月一模一样的小少年从旁边的树上跳了下来,拍拍手道:“两个无知的笨蛋,害得我急赶慢赶地用轻功追,差点没断气。两位先生说了,去什么余杭城?立刻去江南大营,将军队先控制了!”

    来者竟然是黑白先生的侍僮,谢冼敢怒不敢言,只好从地上爬起来,忍气吞声道:“你直接说就是了,将我扫下马来……不是耽误时间么!”

    他到底不敢发火。

    “小狗儿,你是不是真的傻呀?”寻星白了他一眼,“谢凝死在苏州城,你好手好脚地回来了,谁相信呢?需要身上带些伤,例如……”

    他毫无预兆地抽出腰上剑,刷刷刷几剑在谢冼身上割了几道伤口,肩上的伤更是深可见骨。谢冼痛得几乎站不住,寻星才笑嘻嘻地将剑收了起来,道:“王爷,这才像是大难不死之人啊!还耽搁什么?快去江南大营!”

    说着跳上了伴月的马,一踢马腹,策马走了。

    谢冼看着扬尘而去的背影,转头“呸”了一下将嘴里的血水吐掉,眼神阴鹜。等他坐上了皇位,看他怎么收拾这两个小畜生!

    他也翻身上马,催马赶往江南大营。

    “来人止步!”守卫的士兵横戈阻拦,“什么人胆敢擅闯江南大营?不要命了?”

    “放肆!”谢冼喝道,将紫宸令取了出来,道:“我乃当朝十七王爷,快去禀告你家都督,就说陛下遇刺,余杭城恐生哗变,本王现在是皇室唯一的血脉,要调江南大营全部将士围住余杭城!”

    守卫的将士差点没反应过来,吓得赶紧飞奔去主帐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