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联手查明真相,给我姐弟讨回公道,也还了姐姐清白,多谢姐姐。”
连翘双眼慢慢瞪圆,毛骨悚然,松开小典站起身来,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十八子”:“你、你是小丽花?”
小丽花不答,转头看向床边的小典。
小典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小丽花举手,轻轻抚上少年枯瘦的脸:“弟弟,你受苦了。”
只是一句话,却让小典在瞬间泪如泉涌,极快地模糊了双眼。
小丽花凝视着眼前少年:“姐姐是个最蠢笨的人,这么多年来都错把豺狼当作好人,才害弟弟吃了那许多苦。”
小典再也忍不住,哑声叫道:“姐姐!”张手用力将她抱住!
小丽花微闭双眸,脸颊轻轻地蹭着少年鬓边,发出欣慰的叹息:“这许多年来,姐姐唯一的心愿就是再见你一面,就如现在一样抱你,我的好弟弟……”
小典放声大哭。
连翘几乎站立不住,死死地倚在床柱上,眼睁睁看着这幕,手捏着帕子堵住嘴,眼中同样泪如雨下。
小丽花缓缓睁开双眼,在小典头上亲了一口:“答应姐姐,你要好好地活着,不管多难都要好好地活着。”
小典用力抱紧了她,嚎啕大哭:“可是我想跟姐姐在一起。”
小丽花抚着他的头:“乖孩子,你一直都跟姐姐在一起啊。”她的声音这样温柔,就像是一阵春风,将少年心底的冰冷融化殆尽。
最终的告别终究来到。
小典跌跌撞撞下了床,连翘竭力扶住他,小典大叫:“姐姐!”
小丽花已经走到门口,闻声回首,向着两人歪头一笑。
此时,在连翘跟小典看来,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十八子,而真真正正是小丽花,那样烂漫耀眼的笑脸,就如同春风中漫山遍野盛放的娇艳丽花。
有诗云:
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且说府衙门口,袁恕己询问十八子如今何在,吴成面露难色,道:“大人,这事实在怪极了,我因见十八子要出门,便要躲了,谁知眼看十八子出来,才走了三两步,忽然瘫软在地上。我正要去扶,那食摊上的老朱头赶来,将十八子搀扶起来……”
据吴成说来,当时阿弦就如同醉酒一样,摇摇晃晃,神志也似有些不清,多亏了老朱头扶着,一径出府衙去了。
袁恕己听了吴成的诉说,狐疑不解。
今日袁恕己之所以将安善带回来,一来是为了从他口中打听有关十八子之事,二来,却也正是因为小典的情形很不好,袁恕己看了出来,便想让安善过来,希望能有一二效用。
谁知竟会又是如此意外的情形。
正思量间,有人从厅外进门,笑道:“此地的事情已经了结,袁大人,我们也该告退了。”
说话之人身量长大,身着军服,正是先前左永溟从军屯请来的救兵,豳州兵屯守卫副将雷翔。
袁恕己忙回身迎着,两人寒暄几句,雷翔忽然道:“另外,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袁兄是否成全。”
袁恕己道:“自家兄弟,还说什么客套话?如今我在这豳州当差,自要守望相助,这一次若不是雷兄来的及时,也无法惩治本地奸恶。”
雷翔大笑几声,道:“是这样的,我想向袁兄借一个人。”
袁恕己意外:“借人?哦……是吴成还是老左?”
雷翔含笑摇头,道:“都不是,是你们本地县衙里一个唤作‘十八子’的。”
“是小弦……”袁恕己越发意外,惊疑问道:“雷兄怎么会想到借他?是为了何事?”
雷翔乃是军中将领,无缘无故怎么会借一个不相干的小衙差?若说军中有事,也归军中料理,本地文官包括刺史等都是不得插手的,更遑论阿弦这样的小公差了。
除非……
雷翔叹了声,面露无奈苦色:“的确是有一件棘手的事儿,非此人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所用的那首诗出自这里——
《鹧鸪天 送人》
年代: 宋 作者: 辛弃疾
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是不是看来也很合这氛围?
唉,这章又挥了许多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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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恕己见他说的郑重,便问:“详细如何,能否告知?”
雷副将先命厅内的人都退了,才转头低声道:“实不相瞒,前阵子兵屯里出了一件事。”
豳州军屯的统帅苏柄临,底下屯兵五千余人,驻扎在豳州百里之外的新镇。
所谓“兵屯”,便是指战时作战,闲暇无战事的时候,士兵们就如同百姓一样种田耕作,也可成婚生子,繁衍生息。
军屯的存在,让军队可以就地自给自足,军需供应上不必一味依赖朝廷拨放,因此兵员充足,兵力也能得以保障,十分便宜。
虽然士兵们来自地北天南,但一旦在军中成婚,便似有了家一样,军屯就如管理有序的城镇。
但这也需要一个英明能干的统帅才成。幸而苏柄临年逾六十,却是个老当益壮极有经验的将帅,自从他在豳州屯兵,才将豳州原本流寇四窜互相殴斗扰民的场面镇压下去。
最近却出了一件令苏柄临恼怒的事,他所信任看好的一名年青副将,逃走了。
袁恕己也有些震惊,“逃兵”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视为奇耻大辱,又因为之前连年征战,许多百姓被急招入伍,不免有些不适,曾发生过大规模逃逸的情形。
为杜绝这种行为,朝廷对逃兵的惩罚十分严厉,逃走的士兵若被追回,重则斩首,除此之外,连带其家中也要受到连累。
雷翔道:“何鹿松是苏将军的同乡,且为人机警能为,所以苏将军很是青眼,去年才在苏将军的主持下跟本地一名士绅之女完婚,六天前,他忽然失踪了,人说是逃回了南边的家乡。”
袁恕己道:“既然有苏将军为靠山,他在军中前途无量,怎会选择逃走自毁前程?”
雷翔道:“我也是这样想,苏将军因此气得旧伤都犯了,四处找寻都找不到,苏将军虽然不言,但至今未曾发通缉信令,只因一发此令,再也无法挽回了……何鹿松真是辜负了将军一番期望啊。”
袁恕己皱眉:“那你为何要讨十八子?”
雷翔重重一叹,道:“这话我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