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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泪光涌动中冷峭地看着想来争夺这具身体的无主亡魂们,就这样吧,宁肯什么也不知道,宁肯不知道那已经发生,如果……真的无法改变,那么就大家一起,在此刻结束。

    她才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挣扎辗转于这荒芜尘世。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想这样,但作者仍哭成狗

    加油,加油

    第74章 幻亦真

    袁恕己忽然发现自己竟抱不动阿弦了。

    明明是这样瘦弱的一个孩子, 能有多重?先前他也抱过几次, 都是轻轻易易地,但是现在……

    袁恕己低头看向阿弦, 猛然感觉到她的身体变的极冰冷,他又试着用力, 终于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牵制着她,让她无法从原地挪开半寸。

    他当然不通鬼神, 本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经历了那许多光怪陆离,却不由他不信:“小弦子!”

    他大叫,举手在她脸上拍了两下,又冲着她身边徒劳无功地厉声呵斥:“都滚开!滚得远远的!”

    忽地袁恕己愣住,在他喝骂出声之时, 他的眼前也随之飘散了一片白雾——这是他口中呵出的气息,遇冷凝结。

    但……这才是秋日, 又非寒冬腊月。

    答案只有一个。

    袁恕己拼命地抱紧阿弦, 心里却有种将失去她的感觉。

    汪汪汪……狗叫声传来。

    “玄影?”袁恕己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希望。

    也就在这时候,他想起上一次阿弦被恶鬼附体之后,是玄影及时领了那人前来,才解了当时的危急。

    “好狗, ”袁恕己口不择言,叫道:“玄影,快叫他来,快去!”

    的确是玄影狂奔而来, 但是这一次,玄影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玄影跟人类不同,这次,它嗅出阿弦跟上次被恶鬼附体的时候气息不一样,这是垂死无救的气息。所以它不肯再离开主人半步。

    但玄影虽不是人类,却仿佛知道阿弦是因为什么如此。

    ——就在阿弦跟袁恕己抵达垣县的那天,苏柄临来食摊上跟老朱头摊牌。

    老朱头指天发誓,说当初那孩子已死。

    苏柄临见他如此,便道:“你对我十分戒防,其实大可不必,我并无害你之意,但是有些人就不同了。 ”

    老朱头转头:“您指的是什么人?”

    苏柄临道:“当初废后是因何下台,朝中重臣是因何被牵连,你总该心知肚明。”

    老朱头摇摇头道:“我在这儿已经平平安安过了这许多年,这倒好,为了劳什子子虚乌有的那些事儿,什么牛鬼蛇神都要找上门来,老将军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问心无愧,又怕他们什么?”

    苏柄临见他这般说,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马鞭掌心一敲,说走就走。

    老朱头听得那杲杲地军靴声走了四五步,正略略松了口气,脚步声又停下来。

    正捏起心,就听苏柄临道:“其实……有句不中听的话,从我第一次在大营见到那孩子的第一眼,我就觉着他身上有种什么东西,格外碍眼,我本来想不通是什么,到后来有一次偶然之间,我忽然明白了。”

    老朱头并不回身,只是略略侧脸,问道:“您明白了什么?”

    苏柄临背对着他,道:“像,真像!”

    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三个字,由此头也不回地去了!

    当时玄影伏在桌子底下,他嗅到了苏柄临身上的血腥煞气,也嗅到了老朱头身上的恐惧气息。

    苏柄临将转弯的时候,公差高建正也匆匆赶来。

    高建只看见一个人跟自己背道而驰,也未在意,只顾忙着往前看,一眼看见老朱头立在原地,便叫道:“朱伯!”

    原来高建正是因得了阿弦的嘱托,看今儿天冷,特意来探望,见老朱头收拾了一半儿家伙什,便邀功道:“伯伯,我来的是不是正是时候儿呢?”

    他走到跟前儿,才见老朱头脸色不大好,且也不似平日般活泛爱说话。

    高建忙道:“您老人家怎么了?”

    老朱头脚步挪动,晕眩难当,身子往后一晃,亏得高建急忙张手扶住。

    玄影“汪”地一声,跳了出来。

    高建吓得不轻:“伯伯,您是怎么,敢情劳累的狠了?”扶着他到旁边儿凳子上坐着歇息。

    老朱头垂着头,半晌才似缓过一口气来,道:“高建,我……我真的有些累了,剩下的东西,你帮我收拾收拾。”

    他的声音也很轻,仿佛有气无力。

    高建担心,忙应声:“好好好,您就别担心这些了,我保管收拾的妥妥当当。”

    高建果然是个能干事的人,很快帮老朱头将家什都整理妥当,又推着车送回了朱家。

    他见老朱头一路上脚步踯躅,跟平日里的利落大相径庭,高建便道:“想必是风里站的久,遭风扑了,我去请谢大夫来给您看看。”

    老朱头拦住他:“别去费心,我不过是一时累了,歇会儿就好。今儿多亏了你,你去吧。”

    高建知道老朱头是个“勤俭持家”的人,忖度着他也许是怕花钱,且老朱头看着随和,实则也是个倔脾气,硬要请大夫惹了他不高兴的话,只怕适得其反。

    因此高建并不敢违逆,只带了门出来,却转去善堂,将老朱头身子不适的事儿同英俊说了。

    是日英俊回来,果然便带了谢大夫同归。

    进门之后,听得屋内无声,谢大夫去了西间,果然见老朱头呆呆地坐在炕沿上。

    听了动静,老朱头转头,见是大夫,便笑道:“怎么您老来了?”

    谢大夫笑道:“英俊先生说他身上不大好,叫我过来给他看看,顺便看看您好不好。”

    老朱头是个人精,岂会不明白:“这两日英俊吃也吃得,喝也喝得,精神着呢,我是最清楚的,又怎么会忽然不适,还懂得自己请大夫了?我猜……一定是高建小子又去多嘴了。”

    谢大夫道:“这也是英俊先生一片心意,何况如今阿弦不在家,你更该保重些身子才好,别让孩子在外头也不放心。”

    老朱头听到最后一句,才笑道:“我说不过您,既然您来了,也不能让白跑一趟,那就看看吧。”说着便伸出了手腕。

    谢大夫这才仔细地听了一番,忖度说道:“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忧思内郁之像,必然是因为十八子跟着刺史大人在外头,您老就担心了?”

    老朱头强笑:“可不是么?她可是头一次出远门呢。”

    谢大夫道:“孩子们长大了,当然要出去闯荡闯荡,且十八子能干,才入了袁大人的青眼,可知道有多少人都羡慕他呢?将来若是再多个一官半职的,您老就擎等着享清福了。”

    老朱头忍不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