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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道:“不,并没有,夫君也只是为了殿下失踪心焦,想尽快将殿下找回而已。”

    太平听到这里,眼圈微微发红:“有你们这样惦记着我,我就算真的死在了外头……”

    烟年大吃一惊,不等她说完,便握住手道:“殿下!怎好提那个字,这话也是万万说不得的。”

    太平道:“怎么说不得?天底下都不知道我出了事,也没有人为我担心……”

    她说到这里,眼中便落下泪来,道:“若我真的不幸死了,顶多过几日,随便按一个‘无疾而终’或者‘抱病身亡’之类的名头,就打发了。又有谁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烟年见她言语有些激烈,便道:“殿下,二圣不肯张扬此事,其实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毕竟殿下是女孩儿,身份又尊贵,若传出被歹人掳劫之事,有那些心邪歹毒之徒,不知会编排出什么言语来诋毁……没事也会造谣出来,且又怕大张旗鼓地寻找起来,逼得那贼人走投无路,或者作出狗急跳墙有损殿下的行径,岂不是不好?故而才秘而不宣只暗中搜寻。”

    太平流着泪道:“我也知道母后是为了我好才如此,但……”

    她将头一扭:“我只是觉着,在父皇跟母后心里,我并没有那么要紧珍贵,不可失去罢了。”

    烟年从袖中掏出帕子,给她轻轻拭泪,柔声道:“殿下,不要说这些赌气的话,世间哪里有父母是不爱惜孩儿的?只不过他们表达方式不同而已,有外露些的,有内敛些的,再说,若不是二圣这般安排,又怎会终于顺顺利利将殿下救了回来呢?”

    太平不言语,但心底那六个字,却百转千回,竟似是刻在上头一样,挥之不去。

    ——废皇后,得太平。

    那把她掳走的蒙面人曾对她说:“你以为你是金枝玉叶,天下无双?殊不知也只是个可有可无之人而已,我便同你打一个赌,你猜一猜,对你那狠心毒辣的母亲而言,你的性命,值不值得她用皇后之位来交换。”

    他的那许多骇人听闻地言语,在此之前太平闻所未闻,犹如利箭穿心。

    那短短的几天,噩梦一般。

    卢烟年正软语劝说,一边儿替她擦泪,目光所及,忽然发现远处屏风后,隐隐地透出一抹绛红色的绸带。

    目光在那缎带上略略一停,烟年复不露痕迹地转开,又对太平道:“殿下从小儿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就算是伤了一根头发丝,圣后都要心疼半日,这一次陡然飞来横祸遭遇这件事,我尚且焦急恐惧,恨不得以我的命代替了殿下,何况二圣?”

    太平止住泪:“是吗?”

    烟年举手,替她将鬓边微乱的头发抿到耳后,叹道:“我看殿下只是受了这场惊吓,有些心神不属疑神疑鬼而已,可喜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要用些调神理气的药,假以时日等精神养好了,自然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太平得了她这番劝慰,方点了点头,喃喃道:“但愿如此。”

    卢烟年笑道:“你是大唐唯一的公主,天生尊贵,万千宠爱,可知尘世间多少人仰望羡慕呢?你若被歹人影响了心智,自苦起来,那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太平若有所思。

    卢烟年转身,将桌上的药端了起来:“还是温热的,我尝一尝苦不苦。”

    她向着太平一笑,低头便轻轻地啜了口。

    太平待要拦阻,烟年已经吃了药,笑道:“果然是有些苦,怪不得殿下不爱喝,只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好歹要咬牙喝了,我可不想公主始终是现在这样惶惶不安的样子呀。”

    她笑吟吟地举手将药碗奉上,太平听了这几句,又见她不怕药苦自己先尝,心中感动,竟破涕为笑道:“我若不喝,也对不住师娘亲自为我尝药之情。”

    她说做就做,接过药碗,双手捧着,咕嘟嘟很快地一气儿喝光了。

    太平喝了药,一叠声地叫苦,外面的宫人忙忙跑进来奉水,又献蜜饯。

    这样慌乱中,烟年瞥了一眼那屏风处,见已经人去寂然了。

    等众宫人又退下后,太平也安定下来,道:“其实我心里有一个疑惑,一直想当面儿问问师娘。”

    烟年道:“是什么疑惑?”

    太平道:“那天,你为我拦住那些贼人,让我快跑……我也是吓呆了,居然、居然就……”

    烟年见她脸上有几分愧疚之色,一怔之下,感动道:“殿下是在为此事不安么?这当然是我理所当然要做的,殿下若是能成功逃脱才好呢,只是怪我,并没有拦住那些贼人……”

    太平道:“不是,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那日两人在城郊寺庙之外散步,越走越远,不料被人盯上,发现有蒙面人出现之时,太平惊呆了,从小儿长在深宫的她哪里见过这些,几乎就当是崔府的侍卫在跟他们闹着玩儿。

    卢烟年最先反应过来,忙将太平拉到身后,一边催促太平快跑,一边张开双臂挡住那些贼人。

    太平这才反应过来,这正是武后耳提面命曾警示过她的那些“刺客”,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儿,见状吓呆了,尖叫一声转身就逃,是以后面的事全然不知。

    近来回宫后,无意听说有关卢氏的传言,心中惶惶不安,心想若非因为她,卢烟年断不至于如此,幸而流言虽盛,崔府倒是一片靖和。

    此刻太平忙道:“我已经把你在危难之时相救的事告诉了母后,母后也大加赞扬,只不过……我……”

    太平迟疑,然后把心一横道:“有关师娘的那些流言,虽然我不信那是真的,但……心里却总止不住惶恐不安。”

    卢烟年这才明白太平指的是什么,当下含笑道:“原来是此事,殿下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怎么又胡思乱想?其实当时事发一瞬,府内的侍卫跟宫中的人就围了上来,所以外间那些话都是传言罢了,何必当真?”

    太平道:“可、可是……我听说是崔府一个家奴散播出来的……”

    在那些“流言”里,曾详细说起卢烟年衣衫不整,鬓散鞋坠等言语,一旦跟这些联系起来,又能有什么好话?

    烟年却面色如常,微笑道:“这更不必提了,那小厮因同府内一人口角,曾被我的人训斥过几句,所以怀恨在心趁机造谣,如此而已,难为殿下竟念念不忘。”

    太平见她侃侃而谈,那心中大石才算放下:“这我可放心了,可知道我因此寝食不安?若因为我闹得这样,我真不如死在外头了!”

    “殿下!”卢烟年又轻轻地斥责了声。

    太平吐吐舌头,方道:“好,我不说就是了。”忽然她打量卢烟年衣着,“你穿的这样鲜亮,是去哪里有事了吗?”

    烟年道:“是,今日是户部许侍郎大人的寿辰,同夫君一块儿去拜贺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