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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也拱手称是。

    太平道:“哥哥,崔师傅怕你被我带坏了,故意说这些话,什么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的,亏得他苦心。”

    袁恕己正在旁边静听,直到太平说完,袁恕己双眉一扬,回头再看。

    此时密室里有数盏灯笼照彻,袁恕己盯着那血腥气最重的地方瞧去,忽然摘下一个圆圆地灯笼,走到那处。

    众人都不知他要做什么,袁恕己却将里头蜡烛熄灭,沉吟着把灯笼略举高了些,然后撒手。

    那灯笼坠落地上,摇摆片刻,竟顺着往外滚了过去!

    密室之中无人出声,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看那灯笼骨碌碌……一路往前滚动,这情形无法形容的诡异,太平不觉抓紧李贤的手臂,靠在他身上瑟瑟发抖。

    那灯笼跳跃滚动了一段路,终于停了下来。

    袁恕己跟着走了过去,他左右端详,目光落在左侧,一块儿半人高的青石贴墙耸立。

    袁恕己打量片刻:“灯笼。将这石头移开。”

    武三思皱眉:“少卿,你想干什么?拆了我这屋子?”

    袁恕己下颌一抬,两名差官上前,齐心协力推这石头,只听得扎扎响动,石头果然被推开,砰然一声跌倒在地。

    李贤有所预感,忙把太平搂入怀中:“咱们先出去!”

    太平虽然害怕,仍不甘心:“哥哥,且让我看看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

    李贤无法回答,他瞥了一眼那块被挪开的石头,原来石壁里头是凿空的,影影绰绰,像是坐着一个人。

    第132章 滴血

    可那却已经不是“人”了, 像是死了太久, 整个儿干瘦的成了一具骷髅。

    沛王李贤毛骨悚然,他虽是男子, 毕竟年少,又出身皇家早早封王, 哪里曾亲眼目睹过这等骇人听闻的场景。

    心怦然乱跳,李贤心知绝不能让太平看见这些, 他小心压住太平的头,揽着她正要先行退出,忽然一名大理寺的差官颤声道:“这个人、这个怎么看来有些眼熟?”

    今日跟随袁恕己前来梁侯府的,有几个是大理寺的老人,最是查案经验丰富,且是长安土著, 但凡长安城中,不管是事件, 地方还是人物, 都如数家珍熟悉的很。

    此时壮胆细看,可以看出这骷髅似有些眼熟,又有一人上前辨认,同样难掩满面震惊。

    袁恕己毕竟并非长安城土生土长的, 正想问武三思这是“什么”,却见武三思也是一脸惊疑,仿佛是第一次看见此物。

    如今见差官们窃窃私语,袁恕己道:“出了何事?莫非你们认得这是谁人?”

    两名差官商议了会儿, 迟疑看了武三思一眼,才禀告道:“少卿,若我们认得没错儿的话,这人……是昔日韩王殿下的贴身侍卫。”

    武三思大叫:“胡说八道!”

    这会儿李贤正护着太平往前,两人都听见了,齐齐止步。

    太平惊疑:“说什么?爷叔的侍卫?”

    李贤惊地回头:“是韩王的侍卫?难道、难道是那个……”

    差官跟李贤口中的“韩王”,正是高祖的第十一子,算来是太宗的之弟。名唤李元嘉。

    韩王李元嘉向来名声出众,武德年间被封为宋王,贞观之时授潞州刺史,右领军大将军,后又改封为韩王。

    韩王修身自好,当时的诸王都不如他,也向来被文武百官称赞,前年才又封为泽州刺史。

    李元嘉身边儿有几名得力精干的侍卫,回京都受封的时候跟随左右,后韩王离京,众人自也跟随而去。

    但就在三年前韩王回京都之时,于朱雀街上遭遇了一场刺杀,事后高宗虽命大理寺携手刑部严加追查,却并未找到背后策划的凶手。

    反倒是韩王的一名近身侍卫唤作天风的在此事之后不久便失踪了。

    朝野之中便有传说,有人猜测是这天风背叛了韩王,同贼徒们联手策划了这场伏击,如今事情败露,便逃之夭夭。

    李贤忘了惧怕,只是震惊:“可看清楚了?”

    谨慎起见,差官道:“详细如何,带回寺内叫仵作查验便知真假。”

    忽然袁恕己道:“不必了,这人的确是韩王的部属无疑。”

    众人齐齐看他,武三思更是道:“何以见得?”

    袁恕己道:“我虽不曾见过此人,但却听说过此人最为忠心于韩王,曾有一次随韩王作战之中伤及左手,被斩断了三根手指。”

    随着袁恕己所指,在场之人皆看过去,连李贤都忍不住定睛细看,却见那骷髅的左手微微蜷曲,已透出里头的节节白骨,然而细看,果然左手只剩下了拇指跟食指而已。

    袁恕己道:“除此之外,最简单不过的验证法子,这面腰牌。”

    俯身,从满是碎石的地上捡起一物,吹去灰尘,腰牌上刻着虎头符,底下“韩王府”三字。

    李贤接了过来,惊诧之余,双目微红。

    袁恕己看着武三思道:“侯爷,敢问为什么韩王殿下的近身侍从,竟死在这里,还被封在石壁之中?”

    武三思紧闭双唇,从方才挪开青石的一刹那,他的脸色就难看无比。

    李贤涩声道:“堂叔,这是怎么回事?”

    太平靠在他身上,忘了惧怕,都等武三思回答。

    武三思摇头道:“殿下,我着实冤枉,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地牢武三思当然是常来的,很不陌生,也正如袁恕己跟阿弦所料想的,就在袁恕己接手宋牢头的案子盯上梁侯府之时,武三思就叫人把整个地牢清理一空。

    谨慎起见,甚至还打水冲洗了地上的血渍。

    谁又能想到,百密一疏……

    亦或者说天网恢恢?

    纵然梁侯喊冤,又有谁肯信他。

    很快,从梁侯府的密室地牢之中搜出了宋牢头的断齿,以及昔日韩王李元嘉的近身侍卫尸身也被发现之事便传了出去。

    在大理寺过堂之时,武三思坚决否认杀害宋牢头之事,他虽处变而不乱:“区区一颗断齿而已,许是散落在别处,给有心人故意扔进地牢之中栽赃陷害我的。”

    至于天风尸首之事,武三思更是一问三不知:“我对此事着实一无所知,试问倘若是我所为,我怎么会如此大胆将尸首藏在地牢,又偏请袁少卿进内搜查呢?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就在武三思上蹿下跳,大理寺无法定他罪名的时候,袁恕己所找的一个重要的证人终于找到了。

    那就是藏匿在渭县老家的张四哥。

    张四是个鲁莽之人,又从来惧怕武三思,原本咬紧牙关不肯招认。

    怎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袁恕己最会对付这些人。略施小计,张四便将如何逼供审讯宋牢头致死,如何分尸,又如何听从武三思命令借车抛了人头等事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