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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之仇,哥哥你放心,等我当了皇后,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啦。”

    阿弦不言语。

    敏之催促道:“你怎么不说了?妹妹说什么?”

    阿弦见左右并无闲人,便小声地又说了一遍。

    敏之脸色雪白,倒退回去。

    贺兰氏却欢天喜地道:“陛下呢?快帮我找陛下。”

    阿弦道:“夫人……”

    贺兰氏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快点找到陛下,你是哥哥身边的人,我自亏待不了你。”

    阿弦深吸一口气,望着这“鬼”娇艳的脸孔,竟无法开口?!

    直到敏之道:“她想干什么?她、她在说什么?”

    阿弦盯着他的衣角:“夫人说云绫姐姐偷懒,殿下的衣裳都弄得不成样子了,进宫也不知换一换。”

    敏之想笑,眼中的泪却大颗大颗地滚了出来。

    此时贺兰氏因找不到高宗,便怒发道:“武媚,是不是你把陛下藏起来了?你给我出来!”

    阿弦低低道:“夫人。”

    贺兰氏道:“你只管叫嚷什么?”

    阿弦道:“夫人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了吗?”她指向那张桌子。

    贺兰氏诧异回头,看见了阿弦先前所见的那一幕:那个“自己”毒发倒在敏之怀中。

    伸手在自己嘴角一抹,手上鲜血淋漓。

    贺兰氏踉跄倒退:“我死了?不,这不可能!”随着她所见不同,眼前的场景也随之不同,不再像是之前一样生机勃勃,反而显得有几分万物肃杀。

    甚至连敏之也察觉殿内的气息同方才不一样了。

    “妹妹……”敏之喃喃。

    贺兰氏忽然叫道:“是武媚,是武媚!”

    阿弦道:“夫人,你在说什么?”

    贺兰氏一边咳血,一边大叫:“是武媚娘她一手策划的,是她害我死的,我要告诉陛下去,让陛下为我做主!”

    敏之问道:“妹妹在说什么?”

    阿弦后退一步又站住,却不回答。

    “陛下,可是我找不到陛下,”贺兰氏茫然站住,最后她转头看向敏之:“哥哥,我现在才知道,我想得到的一切是多么可笑。”

    敏之盯着阿弦,着急问道:“怎么,发生了何事?”

    他左冲右突,张手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在他周围明明并无阻碍,可对他而言,却好像是一张看不见也碰不着的网,将他困在其中,因为无形,便更加牢不可破。

    贺兰氏长叹一声,往门口方向而去。

    “妹妹!”敏之仍在徒劳地想要找到什么。

    直到阿弦道:“殿下,她已经走了。”

    离开大明宫后,阿弦精疲力竭,也不顾敏之正在旁边,靠在车壁上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敏之垂头抱臂靠在车厢旁边,一声不响。

    谁知正睡着,就听有声音道:“可是真的?”

    另一个道:“谁说不真,这崔府最近是不是冲撞了哪路神仙,为何总是屡屡出事?”

    阿弦听所是崔府,早情不自禁睁开眼伸了脖子,又探头不耻下问:“敢问崔府是什么事?”

    路边上那闲话的两人先是被吓了一跳:“方才听说崔家的少夫人病重了,听人说是个什么不治之症!”

    另一个道:“先是传说崔侍郎遇伏身亡,后来好不容易顺顺利利回京,夫人偏又出事,果然该找个好些的风水师傅看看。”

    阿弦听得分明,那一股困倦之意荡然无存,即刻对车夫道:“快快停车,我要去南华坊。”

    第140章 怜无声

    敏之虽听见这话, 却毫无反应, 靠在车壁上恍惚失魂。

    阿弦心有不忍:“殿下,我想去崔府, 就在这里下车啦。”

    敏之似没听见,阿弦道:“有一句话虽不中听, 却不可不听。那就是‘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舍不得魏国夫人, 但毕竟阴阳相隔,不能强求,殿下还是保重身体为要。”

    敏之听了这两句,才缓缓地转头看向阿弦,哑声问道:“我问你,阴阳相隔, 你是说她去了阴曹地府么?”

    沉默片刻,阿弦道:“是。”

    敏之换了个姿势, 将腿伸长了些:“那么就是说, 等我死后,我也会去那个地方,那么我就能见到她了?”

    阿弦有些无法回答他的这句,为难地叹息:“殿下……”

    敏之抬眼, 忽然倾身过来:“小十八,为什么这次……妹妹没有像是那鬼女一样、上你的身?”

    他的语气有些阴测测的,双眼也直直地盯着阿弦。

    阿弦呼吸一窒。

    敏之已经抓住她的肩:“你说啊,为什么没有?”

    “并不是……每个都会那样做, ”阿弦忍着要推开他的冲动,耐着性子道:“详细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魏国夫人并没有多大的执念吧。”

    “执念?”敏之疑惑,仍是不错眼珠儿地看着阿弦。

    “是,执念,”阿弦想了会儿道,“从人变成鬼,所遇不同,有的人心中会有难解难忘之事,纠缠不散,所以……”

    “妹妹没有难解难忘之事?那你方才在宫内到底看见的是什么?”

    阿弦想到贺兰氏控诉武后谋杀之事,便低下头去。

    敏之打量她的脸色,道:“是不是……妹妹说了她是被谁害死的?”

    阿弦的心猛地一跳,知道这位殿下目光锐利,但是她竟本能地不愿把贺兰氏的那句话直接告诉敏之。

    阿弦强自镇定,道:“魏国夫人先前……并不知道她已死,还徘徊在宫殿之中,后来醒悟过来……就、就去了。”

    “只是如此?”敏之眯起双眼。

    阿弦道:“她还跟殿下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

    “她说,她现在才知道,曾经不顾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是多么可笑。”

    敏之盯着阿弦,然后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阿弦道:“殿下知道夫人指的是什么?”

    敏之脸上浮起一抹冷笑:“我当然知道,那正是害她致死的东西。”

    阿弦不敢再问:“那我下车去了。殿下多多保重。”

    “你要去崔府?”

    “是,我方才听人说,阿叔的夫人病重,不知怎么样了,我想去探望探望。”

    敏之放开她,往后一靠,半晌才长吁口气道:“不管如何,我得多谢你,小十八,我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这样感激有你在。”

    阿弦惊讶:“殿下……”

    敏之说着,对外头道:“去崔府。”他又对阿弦道:“不必下车了,我送你过去就是。”

    “多谢殿下。”心内五味杂陈。

    马车停在崔府门口,崔府的门人见是周国公府的马车,正在惊疑,忽地又见阿弦从车内跳了出来,却转惊为喜,忙招呼:“十八弟。”

    马车不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