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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以武三思的为人, 十有八/九做得出来。

    但是……一想到那个叫十八子的少年,武后有一股难以按捺的恼怒不悦。

    皇族之间再怎么内斗也好,用不着一个外人在中间煽风点火。

    尤其是那个“少年”,——从第一次见阿弦的时候, 武后心中就有种挥之不去的“抵触感”,仿佛很讨厌见到“他”。

    武后把这认为是天生的“恶感”。

    在听敏之如此诉说之后,武后第一便把武三思叫来,当面喝问是否有此事。

    果不其然武三思抵死不认,毕竟对他而言摩罗王已死,死无对证,武三思唯一吃惊的是为何世间会有人知道此事。

    可武三思虽巧舌如簧,但种种表演,自瞒不过武后的双眼,在听说有人看见了他跟摩罗王的合谋之时,那两只鬼祟的眼睛瞳孔收缩,第一时间透出一种心虚的骇然。

    武后看的明白,恨不得立刻将武三思打死。

    但同时武后也知道,就算武三思跟摩罗王设计,他也未必知道摩罗王是让敏之刺杀自己。

    看在他还算得力的份上,武后只将他敲打了一顿,命他自行警醒便罢了。

    故而最后,所有的怒火,都落在了最后的阿弦身上。

    可是,看着阿弦被金吾卫带走,武后心里极大地不适起来:她觉着自己可能做错了。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喜欢,就像是从来胸有成竹笃定自若的人……忽然有了一丝儿瑕疵。

    就好像方才她发现崔晔在她面前也露出了这样一个“瑕疵”。

    ——要知道,就算当初点拨他尽快处理卢烟年之事,崔晔都未曾如此失态。

    含元殿内,君臣两个,各怀心思。

    各自的心潮澎湃,似云气翻涌,如海上潮生,却又各自按捺,隐忍的隐忍,剪除的剪除。

    最后,各自又归于平和冷静。

    武后先行笑了声,然后若无其事道:“这个十八子,虽然行事鬼祟不为人喜,倒也是个有胆敢说的性子。”

    崔晔道:“阿弦年幼无知,有口无心。”

    “你错了,”武后道,“他虽年幼,并不无知,有口,也有心。不过他有一点说错了,那就是……我从未怀疑过崔卿。”

    崔晔垂首:“多谢娘娘。”

    武后深深打量:“不过我很是不解的是,崔卿你对他着实是……与众不同,难道,仅仅是因为当初的救命之恩?”

    “起初如此,但……”崔晔垂首,忽然不想再加任何的矫饰,“但是让臣想要不顾一切护着她的,是因为阿弦的赤子之心。”

    武后微微动容:“赤子之心?”

    崔晔道:“是,她从小儿虽颠沛流离,却仍不失初心,虽历经生死波折,见惯世态丑恶,仍着向光明,她着意对任何人都以真心相待……”

    老朱头,陈基,虞娘子,袁恕己……一个个人影从眼前而过,或许,还有他自己。

    他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心里却是碧海潮生:“如果可以,臣愿意倾尽所有,护她平安。”

    目光相对。

    武后忖度:“那你……要如何护她平安?”

    崔晔摇了摇头:“臣不能。”

    她有些意外:“这般轻易就说不能?”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笑:“崔卿,你是否有所怨言?”

    崔晔道:“臣只是在自省,方才的确是意气用事,已经失去人臣的本分。”

    武后寻味“意气用事”四字,一刹那心乱。便没了再说下去之心,草草道:“既如此,你且退下吧。”

    崔晔拱手行了个礼,平静如水地退出殿去。

    禁军大牢。

    阿弦坐在角落,看天观地,心想:“我跟长安虽有些缘分,跟长安的牢狱却最是有缘,一来就在京兆府大牢里混吃混喝了许久,现在又跑到禁军的牢房里来骗住。”

    她默默地比较两处地方:“禁军的牢房不如京兆府的稻草厚实,但京兆府的不如禁军的干净,总之各有千秋。”

    但最让阿弦觉着奇怪的是,在京兆府的牢房里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鬼,可是这会儿,却一只也未曾瞧见。

    摸了摸头,阿弦忽地想起,仿佛是自打在大慈恩寺接了那灰衣僧人给的符咒,就一直安然无事。

    她先前一直以为是因为跟着崔晔的原因。

    “难道果然是因为这个?”举手摸了摸怀中之物,“这么说来,阿叔不当贴身护卫也使得?只是昨晚那异样又是怎么回事?”

    将生死置之度外,阿弦浮想联翩。

    直到监牢外有人笑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阿弦回头,却见是个身量修长偏瘦削的清秀少年立在监牢之外,身着武官官服,负手笑看。

    阿弦因不认得此人,便不理会。

    不料少年继续说道:“你可真是有种,今日竟敢面斥天后……你可知道,就算放眼八荒四夷,你也是头一号的人物?”

    阿弦淡淡道:“我不过是说了几句真话,并没有面斥过谁。”

    少年越发大笑:“好的很,你这性子我喜欢,跟那个两面三刀一心攀附的陈基不一样。”

    阿弦听他提到陈基,方转过头来:“你……你怎么……”

    “你跟陈基不是弟兄么?”少年道,“你虽不知道,但金吾卫里已经传遍了。”

    阿弦看着面前这张俊俏的脸,隐约有点印象:“我好似在哪里见过你。”

    少年并不掩藏,直言不讳道:“我叫桓彦范,金吾卫右翊卫桓彦范,那日陈基跟你在酒馆吃酒,我们坐在隔壁间儿。”

    两人正说到这里,忽地听外头道:“丘大人到了。”

    桓彦范皱了皱眉,不再做声,只转头看向来人。

    果然便见丘神勣大步走了进来,一身地杀气腾腾,一眼看见桓彦范在面前,才缓缓止步:“桓翊卫,你如何在此?”

    桓彦范不慌不忙:“长安城内出了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特来一看新鲜。”

    丘神勣笑道:“可果然新鲜么?”

    “原来不新鲜。”桓彦范摇头。

    丘神勣一怔:“怎地说?”

    “因为已是旧人了。”

    “我并不明白这话。”

    桓彦范道:“原本是我说的不清楚,其实这个十八子,是沛王殿下的相识,沛王曾多次跟我提起,要给我引荐呢,今儿阴差阳错,却在这种情形下相见。”

    丘神勣神色微变:“原来是沛王殿下的相识。”

    桓彦范道:“不止,听说还是公主殿下的好友呢。”

    丘神勣笑道:“如何这十八子区区一个九品的户部小官儿,认得的都是皇亲国戚?”

    “可不是呢,”桓彦范也笑,“所以说永远别小看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人,谁知人家背后站着是谁?沛王如今虽不在长安,但公主殿下如果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