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本只是看伤,并没有其他意思,但目光一瞬慌乱,自也看见了这个。
阿弦不料他竟会如此,呆怔之余,正要把衣裳掩起来,门口有人影一晃,“小……”话音未落,便猛然止住。
阿弦回头看时,却见来者正是桓彦范,他瞪着圆溜溜的双眼,看看阿弦袒露的前胸,又看崔晔撕着她衣衫的手……少年满眼里都是不可置信在晃动。
“我、我是给阿叔看……我的……”阿弦本能地冲口而出。
桓彦范却不等她解释,忙不迭倒退出去。
阿弦呆了呆,喃喃地继续说道:“看我的伤哩。”
崔晔则并未理会桓彦范,只是疑惑地看着那道伤痕。
阿弦仿佛八爪蜘蛛,飞快地舞动起来掩好了衣裳。
崔晔只觉这伤愈合的极好,几乎不像是新受伤的,便问道:“这就是新伤的?”
阿弦把老朱头偷拿了什么宝珠的梦事告诉了崔晔一遍,又嘀咕道:“早跟你说了已经好了,只是不信,现在给小桓看见,他指不定要误会。”
崔晔心下正感慨,听了最后一句,问道:“误会什么?”
阿弦道:“你怎么明知故问?”
崔晔道:“主要是你的想法每每跟别人的不同,故而我问问。”
阿弦才说道:“他一定怀疑我跟阿叔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想的未免太龌龊了。”崔晔如此说着,却忍不住又透出一丝笑意。
阿弦只觉不可思议:“啊?我龌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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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有情人
此后, 阿弦抽空跟桓彦范解释了那夜详细,桓彦范却每每露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奇怪表情。
阿弦道:“是阿叔担心所以想看我的伤,你可不要乱想。”
“乱想什么?”桓彦范啧啧:“看伤处嘛, 我是知道的。”虽他说“知道”, 阿弦却觉着他这声“知道”,别有意味。
对桓彦范而言,的确是另有意味的。
谁不知道崔晔向来洁身自好,端庄明正, 是个最出尘不俗的高雅正直君子。
然而, 谁家的君子, 会把女孩子的衣裳剥开, 盯着人家的胸,肆无忌惮地打量。
若说之前还在怀疑崔晔的私事是为阿弦, 在那“惊艳一瞥”后,桓彦范几乎已认定了。
但是这真是比太阳打西边儿出来更令人惊奇的事了,本来以为崔天官的操守, 竟比窥基**师还要固若金汤金身不坏的呢, 没想到竟也有动了凡心思了春的时候?
桓彦范有些难以分清自己的心情如何, 一则惊讶于崔晔的心性变化, 二则, 他仿佛要重新审视阿弦了,重新审视她是个女孩子的事实了。
***
因永嘉,固安两地剩余的琐碎事情都办理妥当后,阿弦跟林侍郎等, 择日启程欲回长安。
车驾出城,挥别了城中送行的地方官吏,士绅,百姓等人,往前又走数里,经过山脚下时,便听到山上传来钟声阵阵。
林侍郎因见崔晔也在,兴致格外之高,他又是个工部之人,对本地的建筑等如数家珍,因指着山上说道:“天官可知道,这传来钟声处,乃是本地名刹宝相寺。”
崔晔正在打量车窗外,跟桓彦范一块儿骑马而行的阿弦,两人不知在说什么,似甚投机。
一时竟没听清林侍郎的话,崔晔随口应付道:“啊,是么?”
林侍郎却以为他早心知肚明,便道:“正是,传闻这宝相寺格外灵验,尤其是有情的男女,只要在山上牵着手求一求,便能白头偕老呢。”
崔晔笑道:“这个,只怕是民间传闻而已。”
林侍郎呵呵笑说:“民间传说自然也有,但我也亲耳听过一桩,是当初本部里有一个小吏,外放江浙,因跟长官的千金有情,却高攀不得,无奈之下,便来这寺里求了求,回头之后,那长官忽然答应了两人的亲事,如今升了官儿,孩子都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故而我对这宝相寺印象格外深刻。”
崔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半山处,露出一角飞檐,寺庙的屋宇一路往山顶延伸,看着倒也有些气派。
他心想:那什么工部的小吏同官长之女,期间变数多的很,比如那官长忽然疼惜爱女改变主意,或者发现这小吏有些前途……又怎能一概说是寺庙的灵验?
于是便仍淡淡道:“看着倒是有些可观。”
林侍郎见他并不十分感兴趣,只好讪讪住口。
不料正在此刻,就听马蹄声响,却是阿弦折了回来,俯身望着车窗处崔晔道:“阿叔,小桓说这山上的宝相寺最为灵验,他想上山走一走,我陪他一起去,车驾暂时停下等候片刻可好?”
崔晔眼神微变:“你要陪他进寺?”
阿弦道:“是啊。”
林侍郎因见桓彦范年少英伟,阿弦又是女官,想到自己方才所说的这寺庙的灵验之事,若他两个果然有些意思,郎才女貌,却的确天作之合,美事一桩。
正要笑着答应,忽崔晔咳嗽了声,说道:“方才林侍郎也说这寺庙灵验的很,错过了倒是可惜。”
阿弦一怔,林侍郎见他忽然改变了主意,笑笑问道:“天官莫非要前往一游?我当作陪。”
崔晔道:“山高路陡,林公可能支撑?不必太过劳乏。”
林侍郎道:“天官放心就是了。登山入寺,本是清雅之举,我自然乐得。”
当即便叫从人原地等候,四个却往寺庙而行,山路曲折逶迤,才爬了一半儿不到,林侍郎已经气喘吁吁,叫了个侍从扶着在原地休息,不再往上。
阿弦,桓彦范,崔晔三人又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见山门在望。
一个小沙弥将门打开,见他三人气质相貌皆非凡品,忙请入内。又有主持僧人出来迎接,亲自领着在寺内走了一遍。
桓彦范看着前方那笑呵呵的佛像,拉拉阿弦道:“我们去拜吧。”
阿弦道:“好啊,我喜欢这个大肚能容的。”
忽然后领被人扯住,阿弦被勒着脖子,回头却见是崔晔拦住了她。
他道:“人家都是求心愿的,你可有心愿了?不要冒冒失失上去就拜,我可听人说了,这寺庙里许愿,只能许一次,再多就不灵了。”
阿弦笑道:“我都早已经想好了。”
此时桓彦范已许过愿望,正在供香,崔晔才放开阿弦。
正在此刻,桓彦范出门来:“你怎么还未去上香?”
阿弦道:“就去了。”郑重其事地捧着香入内,跪在蒲团之上。
崔晔跟桓彦范两人站在身后殿门之外,桓彦范道:“天官所谓的私事,是不是就是小弦呢?”
崔晔一笑:“桓翊卫天生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