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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是冲着她而来。

    然而另外一件更恐怖的事是,她居然跑不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不要着急,”终于崔天官开了金口,“门口布防,不许人进花园半步。不许人传播此事。”

    “但是先前阿弦晕倒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看见了。”崔升紧皱眉头,小声。

    崔晔斩钉截铁道:“严命他们不许外传。”

    崔晔交代一句,终于转开目光,不再死盯着阿弦了。

    那股泰山压顶般的威慑感瞬间消失,阿弦几乎瘫坐在地。

    却见崔晔转身,对太平跟李贤道:“两位殿下,仔细听我的话。”

    李贤忙道:“崔师傅请说。”

    太平吸吸鼻子:“小弦姐姐会怎么样?会死么?”

    “不会!”崔晔果断地回答。

    阿弦在后听着,嗤之以鼻:方才还用一种杀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呢,回头又这样说。

    太平泪汪汪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崔晔道:“这件事非是偶然,我怀疑……总之此事不宜张扬,我会尽快找人解决。”

    李贤毕竟是他的弟子,当即放低声音:“师傅是觉着,这件事有人暗中作祟?所以之前叫人去请御医您也阻止了。难道是想……”

    崔晔见他已经猜到,便道:“不错,我本是想请窥基法师,但是之前他云游四方去了,要找起来有些麻烦。”

    李贤忙道:“我可以叫人辅助找寻法师。”

    “多谢殿下相助。”

    崔升在旁听到这里,上前道:“那这牡丹如何处置?”

    太平愤怒之极,立刻叫道:“这一定是妖花,不如先铲除了它。”

    四个人不约而同转头,居然……齐齐看向阿弦。

    阿弦见他们一派凝重地商议“救”自己,原先急切地心思慢慢沉淀下来

    此刻又见四个人在看“自己”,他们明明是在说“牡丹”,按理说本该看着牡丹才是,怎么……看着她?

    心里那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了。

    她逼自己镇定,却难免心惊肉跳。

    她对上崔晔凛冽杀气的眼神,太平惊怒交加的眼神。

    李贤冷峭相看,崔升又惧又恨……

    阿弦心思渐渐通明。

    他们四个,断然不会用这种目光看自己,所以说,如今只有一个可能。

    她变成那一株妖异的牡丹花了!

    在终于醒悟了这个残酷的真相后,两片碧绿的叶子簌簌抖动。

    无法接受这个惨绝人寰的事实,阿弦觉着自己再度“晕死”过去了。

    ***

    花园门口布了看守,不许闲人进入。

    而天也很快暗了下来。

    阿弦也逐渐醒来,却仍似置身梦中。

    她打量着眼前夜色渐渐降临的世界,啊……有生之年怎会想到,她居然变成了一朵花。

    眼前却不见了太平,李贤,崔晔崔升等,半个人影都没有。

    不仅是没有人影,连鬼影都不见了。

    随着夜色渐浓,整个花园里似乎只有寒风徘徊旋转的声响。

    阿弦觉着脸上有些痒,试着动了动手……两片叶子无辜地随风抖了抖。

    好像有些寂寞,又有些无聊。

    崔府居然连一只猫狗都没有,阿弦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场景一个时辰,整个人有些犯困。

    所以当听见脚步声传来的时候,阿弦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期待之感。

    “就是那株花?”熟悉的声音。

    “少卿!”阿弦放声大叫。

    如果袁恕己能听见她这般“深情渴望”的呼唤,定会兴高采烈,毕生难忘。

    古语云“他乡遇故知”,此刻阿弦化身牡丹见故知,虽不知为何高兴,却本能地高兴。

    “是,”冷淡地声音回答,是崔晔,“听公主殿下说,是小弦子手上的血滴到牡丹上,牡丹即刻盛开,而小弦子就晕倒了。”

    阿弦哼了声,想到白天被他冷冷地盯着,心有余悸。

    说话间两人走了过来,阿弦振作精神,隐隐欣喜地看着袁恕己:“少卿,是我呀,是我呀!”

    也许……她想要袁恕己认出自己来。

    像是感应到阿弦的呼唤,袁恕己拧眉,慢慢地俯身看向阿弦。

    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吗?虽然他似乎距离自己太近了,都快凑到脸上来了。

    忽然阿弦窒息!

    她大惊,睁大双眼看时,发现是袁恕己捏住了牡丹的花枝。

    然后袁恕己咬牙切齿道:“这种妖邪之物,还留着做什么?”

    阿弦魂飞魄散,却连挣扎都不能够。

    唉,她沮丧地发现原来自己先前高兴的太早了。

    袁恕己的手微微用力,若他想折断花茎,自然容易,但他显然是想“斩草除根”,想要将这妖异牡丹连根拔除。

    阿弦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一会儿总算体验了何为“魂飞魄散”。

    正在奄奄一息无法挣扎之时,崔晔道:“且慢。”

    如闻纶音,阿弦心中升起一丝希望:“阿叔,救我!”

    袁恕己道:“怎么?”

    崔晔疑惑地盯着阿弦:“我感觉……”

    “你感觉怎么样?”袁恕己有些焦躁,“既然是这牡丹作祟,那只要将它即刻铲除,兴许小弦子就能醒过来了。”

    “未必……”阿弦再次沮丧而惊恐,但却不得不承认,如果是她站在袁恕己跟崔晔的立场上,只怕也会这么想。

    崔晔却蹙眉,仔细地盯着“牡丹”。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像是白日那样能杀死人了。

    阿弦竟有些口干舌燥:“他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袁恕己道:“你倒是说话啊。”

    崔晔一震,反应过来,目光从“牡丹”身上移开:“这件事非你我所能,我已经命人去寻找窥基法师,在他来到之前,切勿轻举妄动,免得……”

    崔晔斟酌着,方才凝视牡丹的时候,他竟似感应道一丝熟悉而奇异的……

    终于他道:“免得弄巧成拙。”

    袁恕己道:“窥基法师不是云游四海去了么?要找到他犹如大海捞针,如何能够?”

    崔晔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总之在找到能料理此事的人之前,不要动这牡丹。”

    他举手,在袁恕己的手腕上轻轻按落,袁恕己对上他的眼神,终于缓缓松手。

    阿弦总算“死里逃生”。

    “阿叔圣明!”阿弦大叫,感激涕零,啪啪为崔晔鼓掌。

    ***

    袁恕己被崔晔暂时说服,不愿再在这里面对这妖异牡丹:“我怕看久了,会忍不住手痒。我去看看小弦子。”

    袁恕己转身前往客房。崔晔目送他身影消失花园门洞,转身又看向阿弦。

    暮色沉沉,寒夜冷月,先前的灯笼放在脚边,照出牡丹倾国之姿,盛开在寒冬里的牡丹花,散发着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