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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此时出城,太过危险了。”

    李贤止步,终于说道:“白日我收到消息,说是安定胡家来了人,执意将胡浩然接了出城回转甘宁调养,先前我虽已经派人前往,却还没有回音。而那死者梁越家里也因我放了胡浩然而心怀不满,正蠢蠢欲动,我怕他们两家……如果真的如我所料……”

    阿弦原本不解,听了李贤的话,身上更加冷了一重,当即脱口而出:“我跟殿下一起去!”

    狄仁杰本要拦住李贤,不料阿弦也如此说,狄仁杰看看手上的地理图,终于说道:“假如殿下的担心是真,又假如这背后操纵之人不死心,安定胡家跟梁家之人如果一言不合,行械斗之事,此事就断然难以善了。但乡民械斗更加凶险,殿下……”

    李贤站在门口,喝令侍卫:“取我的王服冠带,点二百亲卫,打王旗,准备开门出城!”

    说罢回头对阿弦道:“你的手伤重,我要骑马出城,你不许去。”

    这是他头一次用命令口吻对阿弦说话。

    阿弦道:“不碍事,我一只手也能挽缰绳。”

    狄仁杰忙对阿弦道:“你陪着殿下前去,可使得?不如你留在城中,我去。”

    阿弦道:“刺史大人晕厥,城中不能没有人坐镇,狄大人比我更能理事,你留,我去。”

    狄仁杰点了点头,将她的手一握:“一定着意留神,殿下跟你都不能有任何不妥。”

    “我也去!”陈基咬牙,起身下地。

    阿弦快步到了跟前把他按住,一笑道:“大哥放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我跟着他断然无碍。”

    ***

    雍州城们夜间开启,还是首次。

    两面王旗一马当先,呼啦啦奔出城去。

    侍卫两旁警戒,中间是沛王李贤,在他身侧一马头之隔,却是阿弦,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地出城往甘宁而去。

    甘宁在雍州旁侧,相隔不远。

    安定胡氏的族长听说同宗的人受了欺辱,且又涉及人命大案,便带了几个族中德高望重的人跟青壮子弟们前来。

    而对死者梁越的家人而言,这梁越本横行霸道,出了这种事,除了梁氏族人,其他乡里原本是暗中拍手称快的,又听说他的妻子跟人通/奸,涉及谋害梁越,更是为之惊叹咋舌,暗暗觉着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然而自从胡浩然被迁出大牢后,梁家其他的人便很是不满,等到查明其妻跟人通/奸,且偏偏奸/夫还是胡家的人,于是这些人私底下便议论纷纷,声称这一切不过是官府捏造出来的,为的就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梁家人的身上,用以保全胡浩然。

    在狄仁杰跟阿弦查案的同时,私底下的怨愤却也在不停累积。

    终于在这一夜,当听说安宁胡氏的大家长把胡浩然接了回府后,梁家的人的怒气冲到了顶点。

    他们纠结起来,想要趁夜晚偷袭梁家,打死胡浩然,为梁越报仇。

    李贤跟阿弦等带兵赶到的时候,正是梁家众人出了庄子,往胡府奔袭而来。

    与此同时,胡家的人也收到了风声,安定胡氏毕竟非同一般,胡浩然一族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但此番前来的,却都是青壮子弟,个个身手极好,当即便听了家长之命,身着短打手持兵器,一涌而出。

    两派人马在半道的田中相遇,正是血战在即,一触即发的时候。

    雍州的兵马因训练有素之故,虽只有二百人,却势若雷霆,声威极振,顿时便将两边之人都镇住了,又见王旗之下,是沛王李贤亲临,两边的人忙都退后,跪地行礼。

    李贤道:“两边主事之人上前说话。”

    胡家跟梁家之人对视,顷刻,胡家的大族长走了出来,梁家则是梁越的堂弟出面。

    两人拜过李贤,李贤翻身下马,先对胡族长道:“安定胡氏名扬天下,却不料竟在这种情形下相见。”

    胡族长道:“殿下恕罪,实在是对方欺人太甚。”

    另一边梁越的表弟叫道:“是你们打死了人,反说我们欺人太甚?今夜若不能讨回公道,就算是王爷来了又能怎么样?”

    李贤看着他道:“你想如何讨回公道?”

    那人被李贤一瞥,气焰减退了大半,停了停,才说道:“殿下,就算胡氏名扬天下,可是殿下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偏袒大家族,我表哥明明是被人杀死的,怎么殿下把凶手给放了?从古到今都没有这个道理,如果殿下今夜仍要偏袒他们,我今夜死在这里就罢了,如果死不了,就算告御状,也要到长安在皇帝跟皇后面前把这件事说清楚!”

    这几句话,倒是激发了他同族之人的血性,顿时都叫嚷起来。

    李贤身旁的侍卫喝道:“大胆,竟敢冒犯殿下!”

    李贤却毫无愠色,反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出声道:“胡浩然老迈体弱,因怕他在狱中出事,才让他暂到医馆,等案情查明之后,该如何处置,他仍会领受。何来偏袒之说。”

    梁表弟道:“但是他们都把人接回来了!这还叫囚犯吗?我们不信!”

    李贤道:“我已派人前往胡家,要将胡浩然带回。此事是胡家之人自作主张。”

    梁表弟转头看向胡族长,面带冷意。

    族长道:“先前多谢殿下慈仁之性,听大夫说,若不是这几日医药妥当,先生早就一命呜呼了。我胡家之人,不敢说大富大贵,自古风骨总是有的,若是无故死在囚牢之中,可谓奇耻大辱,先要多谢殿下成全。”

    梁表弟哼了声,满面不屑。

    胡族长却又继续说道:“擅自将人带回,是族中小辈一时义愤所为。因为听说了先前那死者是如何折辱胡先生家人所以不平而已。自古有一句话,物不平则鸣,先前梁越百般欺辱胡家之时,如今在场的这些人里必定也有参与的,梁越虽然被杀,他们呢?可有人追究他们的罪责?”

    果然,梁家的队伍中起了一阵骚动。

    梁表弟怒喝道:“你不要东拉西扯,我们再怎么样也没有杀人!只把杀人凶犯交出来!”

    李贤听到这里,道:“好,我答应你,一定会追究当日打人之责,一个也逃不脱如何?”

    胡族长道:“殿下能吗?”

    李贤道:“我当然能。”

    梁表弟皱皱眉,若细说起来,此事的确是梁家欺人太甚在先,但是时隔这许多日,胡家的人未必就能一一记得,何况若是记得,先前告官的时候怎会只说梁越一人。

    梁表弟想到这里,有恃无恐,暗藏挑衅之意,口里道:“我们族人现都在此,殿下想要查是现成的,殿下,请便吧?”

    胡家的人知道他是强人所难,胡浩然的家人被欺辱的狠了,剩下的妇孺受惊过度哪敢出头,且日子还要过下去,若是出面指认,以后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