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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皱眉道:“我看,以后你还是不要穿女装了。”

    阿弦心头一沉,只当他果然弃嫌。

    不料崔晔念道:“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几句广为流传,阿弦还是知道的。

    阿弦白眼看天:“是吗,你的佳人在哪里?”

    崔晔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阿弦张了张口,无言以对,被强行点了胭脂的唇格外的红,看起来就像是要人去亲吻一样。

    崔晔渐渐靠近,悄声道:“我看着尚且心动,何况其他登徒子乎?”

    阿弦见他文绉绉地,又似乎有一丝按捺不住的酸味,才要笑,早被他搂入怀中,封住唇齿。

    ***

    数日后,黄昏,户部。

    阿弦正在房中看公文,听到外头有狗叫声音,之前玄影跟着她来到部里,不知何时跑了出去,阿弦也没在意,此刻听玄影叫的异常,便起身出外查看情形。

    走过廊下,角门处往外一看,才见玄影正对着一个人吠叫,那人却正是武懿宗。

    阿弦忙叫住玄影,走前几步正要致歉,猛然见武懿宗身后还有一“人”,青面散发,身着血衣。

    一瞬屏息,几乎倒退。

    阿弦佯作无事转开目光,拱手道:“请郎中见谅。”

    武懿宗抬头,因天生锅背,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乌龟探头,有些可笑,但他面上的表情却是叫人笑不出来的。

    阿弦因不愿跟他多打交道,又见他身边儿还跟着“那个”,便欲早点告辞。

    武懿宗干笑两声,森森然道:“先前请女官去府上赴宴,谁知道雍州一行,非但女官未曾前往,连小婿也忙于官事,留小女独自很是孤单啊。”

    阿弦觉着这话莫名,便道:“原本是奉旨行事,谁也想不到的。”

    武懿宗道:“女官实在是二圣跟前头一号的红人,又是卢家认作义女,又是赐婚给崔家,这可都是世家大族,我看皇后是费尽心机给女官找两个最大的靠山呢。”

    阿弦见越发说出古怪的话来,因直接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懿宗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女官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通天手段,讨二圣如此欢心,居然还特赐了掌事女官,随你自由出入宫门,想我们这些虽然勉强称得上一声‘皇亲国戚’,都没有如此殊荣呢。”说话间,武懿宗垂眸,目光在阿弦腰间的御赐紫金鱼符之上掠过,眼中又是垂涎,又是憎恨。

    玄影在阿弦身旁,昂首向着武懿宗狂吠数声。

    武懿宗背后的影子却隐隐晃动,似乎将闪身出来。

    阿弦摸不透此人心意,只听着这口吻很不好,且话不投机,何必强说。

    又见玄影也躁动,鬼影摇曳,于是拱手:“若无别的事,告辞。”

    武懿宗嘿嘿笑了两声,望着玄影道:“前几日看到这狗儿在我那府里,后来就跑的不见了,还以为走失了呢,它倒是命大呀。”

    阿弦听到这里,脚步猛然止住。

    玄影的狂吠声中,阿弦眼前所见,却是在武懿宗府内,几个仆人围着玄影,又的叫“打”,又的叫“捉住它”,吵吵嚷嚷,步步逼近。

    玄影狂叫之中,台阶上一个人却冷冷地瞥着这一幕,道:“不要放走了这畜生。”

    阿弦猛然打了个寒战,回头看向武懿宗。

    武懿宗冷峭一笑,自要转身走开,阿弦却道:“留步。”

    她不等武懿宗站住脚,早已经走到对方面前。

    不由分说,阿弦一把揪住武懿宗的领口。

    武懿宗大惊,想不到阿弦敢如此:“你干什么?”

    大概是阿弦怒意勃发,煞气冲折,她走到武懿宗跟前的时候,那鬼影竟一闪消失了。

    阿弦顾不得去理会,只咬牙道:“不要以为你对玄影做过什么我不知道,它命大无事就罢了,你要是敢再伤它一根毫毛,试试看!”

    武懿宗脸色铁灰:“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管你是谁,就算今日不是你,是天王老子伤害玄影,我也是同样这么说话!”阿弦说罢,又道:“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成见,只管对着我来,别用下三滥的手段欺负不会说话的狗子!”

    阿弦说罢松手,武懿宗踉跄后退两步,小眼睛里越发射出愤恨的光芒。

    既然挑明了,阿弦也不再顾忌,冷哼了声,带着玄影自去。

    往公房回来的路上,阿弦想起那日桓彦范送玄影回来后,两人所说……此刻才回味过来,桓彦范当时已经话里有话了。

    那会武懿宗意欲对玄影不利,玄影拼命逃了出来,大概正逃命中,被桓彦范撞见了,但他是个精细之人,不肯对阿弦明说,免得有挑拨跟武氏皇亲之间关系的嫌疑。

    阿弦后知后觉,心里发凉,进门后蹲下地,抱紧玄影,片刻也不想放开。

    所以在今夜回到怀贞坊,发现陈基俨然到访的时候,阿弦再度想起桓彦范说的话,这会真是字字珠玑犹如真理。

    陈基见阿弦脸色不对,却仍带笑道:“我养了这几日,才好了些,便过来瞧瞧。”说着又叫玄影。

    玄影略微迟疑,终于又跑向陈基身旁。

    阿弦看的心酸,狗子的心才最单纯,只要认作是自己的主人,就算曾“无意”中害过它一次,也并不记在心上,再次见了,仍旧撒欢亲近。

    阿弦喝道:“玄影,回来!”

    玄影正跑到陈基身旁,听阿弦声音不对,便回过头来。陈基愣怔:“弦子……”

    阿弦勉强压住心中怒火,上前落座,道:“你来干什么?”

    陈基见她如此,早知道必有内情,这“内情”他似乎也能忖度到几分:“上次我带玄影回府,因为养伤一时没看好它,几乎害它出事,我放心不下……”

    阿弦冷冷道:“不必了,如果真的出了事,你再来也是枉然。”

    陈基道:“弦子……”

    阿弦忍无可忍:“河内侯为什么针对我?为什么要害玄影?”

    陈基见她果然都知道了,低头道:“这件事我也是慢慢才清楚的,原来玄影在家里的时候,不慎伤了内人……她那人爱哭诉,所以丈人就……”

    阿弦屏住呼吸,最终摇头道:“好,原本是我的错,我本来就不该放心大意地把它交给你。”

    陈基涩声:“抱歉。”

    “不要跟我说这个,”阿弦看向玄影,“你知道我容不下有人伤害它。”

    玄影好像嗅到他们两个不快是因自己而起,在阿弦说到这里的时候,玄影仰头冲着她咧嘴伸出舌头,作出一个类似笑的模样,仿佛在安慰她,看的阿弦很是鼻酸。

    “好了,你该走了。”阿弦不想再说下去,垂眸送客。

    陈基迟疑了会儿,缓缓起身,临出门前他说道:“虽然知道没用,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