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803
    没有再跟阿弦招呼,转身径直去了。

    阿弦立在栏杆前,回头凝视李贤离去的身影,这一刻,身心俱冷。

    ***

    寝殿之中,高宗见了阿弦,照例嘘寒问暖了一阵,又道:“先前贤儿也在,你来的时候可见了他不曾?”

    阿弦只得说:“见了。”

    高宗笑道:“雍州的事,我都听说了,其实贤儿那夜大出风头,是你暗中的功劳,对不对?”

    阿弦道:“并不是的,就算没有我,殿下一个人也能料理妥当。”

    高宗欣慰不已,说道:“我最喜欢看你们之间如此和睦了。不过不打紧,先前贤儿已经都跟我说了。他说了是多亏了你的指点,才将那些叫嚣的刁民哑口无言的。”

    阿弦怔怔地看着他,高宗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停了停,高宗道:“这次太平去雍州,她……已经把你的事告诉了贤儿了,所以你也放心,贤儿不至于会再对你有什么误会,事实上,这一次他回来,除了封王之外,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贤儿的亲事要定下来了。”

    之前李贤对阿弦的态度那样冷淡,阿弦已经猜到事情出了变化,但是高宗这一连串的话说下来,阿弦不知道该惊讶于哪一件。

    最后她按捺心绪,勉强问道:“是吗?不知道定的是哪一家的姑娘?”

    高宗道:“原本在王府里有个长史官,叫房先恭的,他们家祖便是曾任过宰相的房仁裕,如今看中的,是房家的孙女儿,房先恭兄长房先忠之女。听说品貌俱佳,小贤儿三岁,正好匹配。”

    阿弦身不由己听着:“果然很好。”

    高宗笑道:“是啊,如今你们姐弟都有了好着落,父皇的心总算放下一大半了。”

    ***

    阿弦离开高宗寝宫,才下台阶,就见太平在几个宫女的陪伴下,站在前方不远处,见她来到,便紧走几步。

    以往见太平,还可以投以暗中关切喜爱的眼神,然而这一次相见,知道太平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心中滋味沉浮莫名。

    太平道:“父皇……已经跟你说了么?”

    阿弦点了点头。

    太平道:“我去雍州的时候本已经知道了……但是我、开不了口。”

    阿弦垂下眼皮,太平上前一步,突然握住她的手。

    阿弦吃了一惊,本能地将要甩脱,然而被小女孩软嫩的手掌紧握,又是血脉亲情相关,身体已经本能地放弃了抗拒。

    ***

    太平带着阿弦,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才进门,那小狮子犬便迎上来,围着阿弦跑跳。

    太平顾不上理它,让宫女将它抱走,自己引着阿弦落座。

    “我之前去雍州,一是想见你,二是担心贤哥哥,当然,也是因为这宫内气闷的很,我想去透透气,我知道母后一定不会答应,所以恳求父皇,父皇疼我,开恩让我去了。”

    太平坐在阿弦对面,乖乖地将事情经过说明。

    阿弦道:“那……殿下也把此事告诉了……雍王?”

    太平点头,却又忙道:“我原本拿不准要不要告诉他,一会儿想跟他明说,一会儿又想他一辈子不知道就好了。”

    这心情,却跟阿弦有些相似,她问道:“那怎么竟说了呢?”

    太平满面苦恼跟愧悔之色,道:“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贤哥哥他……一心一意地喜欢着你,我本来不想说的。”

    李贤对阿弦的感情当然是有所克制的,尤其是在赐婚之后。但是雍州的相处,寻常之人几世也没有的奇遇,他当然不能对自己将来的“师娘”明目张胆的如何,然而私底下的缱绻之情,却又怎能是一刀能斩断的。

    太平跟自己的这位哥哥最为熟稔跟亲近,自然也明白李贤心中的绮望,那天在阿弦离开沛王府后,太平又百般打听两人昨晚上的经历,李贤正是满心澎湃无处倾诉,正赶上机会,便趁兴巨细靡遗地跟太平都说了。

    但他虽然诉说的是事实,可一旦提起阿弦来,双眼中的欢悦几乎要跃出来蔓延出来,把他整个人淹没,却让太平窒息。

    李贤见她目瞪口呆,笑道:“是听傻了么?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就算亲身经历,回想起来却仍似梦幻,到底跟你说一回,以后你也记得此事,就证明不仅是我的梦了。”

    他虽然把昨夜的经历告诉了太平,但是惑心之鬼一事,毕竟怕惊吓到她,何况惑心之鬼所营造的所有,对李贤来说是极**的,就算是太平也不能告诉一个字。

    虽然他不说,太平如何看不出来他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偏李贤喃喃又道:“自从认得她,一起经历过多少离奇的惊世骇俗之事,若说没缘分,又怎么可能?唉,如果不是崔师傅……那该多好啊。”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太平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崔晔,而是别的男人,那当然可以一争。

    太平实在按捺不住,便道:“就算不是崔师傅,你跟她也是不可能的。”隐忍了多日的秘密无法再遏制:“可以是天底下任何的男子,却绝对不可以是哥哥!”

    这一句话走漏了天机,李贤本性是极聪明的,听出十分蹊跷,便追问起来,太平哪里能禁得住?当下就告诉了李贤那个残酷的真相。

    此刻,跟阿弦说起经过,太平不禁垂泪:“我心里想着,哥哥知道此事后,虽然一定不免震惊跟难堪,但总比他痴念不休的好,何况我们都多了一个姐姐,之前种种就看做误会就是了,谁知道从那时候起,贤哥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李贤听说真相后,仿佛魂魄也被人抽离了一样,少言寡语,犹如行尸走肉。

    其实那天狄仁杰去辞别,李贤并未露面,是他的府内长史韦承庆跟房先恭出面,讲了那些说辞的。狄仁杰怕阿弦多心,也并没有跟阿弦说明。

    太平又道:“先前我担心他好不好,想叫他过来,他都说事忙不肯见我。”

    见太平难过,阿弦想起方才跟李贤那短暂的一面,只得先打起精神来安慰太平。

    太平知道自己告诉李贤这机密已经是违背了武后的本意,哪里还敢跟人诉说李贤因此举止有异,如今跟阿弦尽数说了,又听阿弦安抚自己,分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她的心才稍微安稳。

    太平弱弱问道:“我……我没有做错对么?”

    阿弦道:“没有做错,殿下……做的很好,比我勇敢多了。”

    太平破涕为笑:“别的话还可,这话我可不信的。”她挪到阿弦身旁,试探着握住她的手腕,又悄悄地将头靠向她肩膀:“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么?”

    阿弦虽因李贤的事,心情起伏,然而见女孩儿依偎着自己,又满是期望地弱声叫自己“姐姐”,她的心潮涌动,刹那几乎涌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