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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安定公主一案。”

    袁恕己跟狄仁杰出面领命。

    虽然对于这连环杀人案,百官之中也还有人心怀疑虑,可是听高宗答应重新明察安定公主案子,便暂时将此事扔下了。

    魏言官跟陈御史对视一眼,言官又抬头道:“陛下,如果安定公主真的就是女官,那之前王皇后被废,以及长孙大人……”

    高宗眉头一皱,继而道:“不必着忙,真相如何,还不得而知呢。不过朕答应你们,如果王皇后跟长孙无忌是无辜的,朕一定会还他们清白。”

    刹那间,底下响起了“万岁”的呼声。

    ***

    退朝之后,高宗并未就直接回寝宫,而是去见了武后。

    含元殿内,武后皱眉坐着,显得心事重重,见高宗入内,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起身。

    高宗上前道:“你恼了?觉着我不该答应他们?”

    “陛下,您这是在纵容那些包藏祸心之人。”武后道。

    高宗道:“他们不过是为了废后跟长孙无忌他们不平,想讨个公道而已。不会再有其他事的。”

    武后却道:“陛下,你太过小看这些人了,他们哪里会一口就要陛下废后?不过是一步一步露出獠牙而已,方才在朝上,魏角的样子就像是要生撕了我了,要还长孙无忌的公道?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高宗安抚道:“你放心,如果他们真想那样,朕也是不会允许的。”

    武后听他温声如此说,脸色稍霁,道:“另外,我怀疑连环杀人,以及捅破阿弦身份这两件事,也跟今日朝堂发难的这些人脱不了关系。”

    高宗道:“这个该不会吧?”

    武后道:“陛下你忘了么,长孙无忌虽死,还有个不系舟的余孽一直阴魂不散,上次派阿弦去江南,半路上他们还想杀了阿弦来着。”

    高宗脸色一沉,来回踱步:“假如真的是这些人参与其中,如此不择手段,朕也绝不会姑息他们。”

    武后点头道:“这些人的确是不择手段,所以我才如此忌惮。”

    高宗突然道:“阿弦现在是不是还在大理寺?朕怎么忘了让袁爱卿快点结案快点将她放出来?”他说着,就要传宦官去传命。

    武后不由笑了笑,道:“陛下何必这么着急,袁恕己不会耽搁的,今日既然定案,回头他就会将人释放。”

    高宗缓缓吁了口气:“这孩子真是让我担心,不行,朕想出去看看她,你说她是在崔府?还是会回怀贞坊?”

    武后摇头道:“陛下,这个时候你又怎么好出去看他呢?那些人还在虎视眈眈,本来就怀疑阿弦是安定了,陛下再冒险出外,给人发现,岂不直接坐实了么?”

    高宗道:“朕正是不怕给他们坐实,今日许他们查,就是想索性借此恢复了阿弦的身份,早先你担心将她的身份公布天下,因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咱们不说,却有人说了,现在横竖满天下的人都在猜测,就如同崔卿所说,不如就此快刀斩乱麻,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武后听如此,不由苦笑:“若不是知道陛下不是,我必然要怀疑是你故意放出这风声的。”

    高宗呵呵一笑,问道:“说来也是怪异的很,阿弦是咱们的孩子,这件事你知我知,崔爱卿知道,还有什么人会知道?”

    高宗说完,又补充说:“对了,还有太平跟贤儿,总不会是他们的。”

    武后听见他最后一句,却突然心头一震,喃喃道:“贤儿……”

    高宗回头:“怎么了?”

    武后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何事?”

    武后道:“陛下大概不愿意在这时候听,不过,顺势告诉您也成,先前贤儿跟我提起过,是关于对吐蕃一战。”

    “哦?贤儿对这场战事有什么看法?”因此事毕竟关乎社稷安危,高宗即刻问道。

    武后笑的颇有些怪异,道:“是,太子向我举荐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崔晔。”

    “什么?”高宗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崔爱卿?贤儿举荐他?”

    见武后颔首,高宗啼笑皆非:“实在是胡闹,崔爱卿身子不好不说,且才跟阿弦成亲呢,如何好叫他跋山涉水地去西北那么僻远。”

    武后道:“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陛下跟我都能想到这一点,难道太子想不到?”

    高宗一愣,敛了笑容:“你的意思是,贤儿是故意的?”

    武后含笑摇头:“臣妾也不知他的意思了,也许……他是以国事为重,所以才……”

    “这也不行,”高宗皱眉,不由分说道:“参谋战事的文武官员,可以再挑,但是阿弦的夫婿却只有一个,何况阿弦才遇到这种无妄之灾,正要崔爱卿好好安抚她,太子有些胡闹了!怎么如此不通人心呢?!”

    武后在旁听了,垂头之际微笑,并没有再劝什么。

    ***

    散朝之后,袁恕己略跟狄仁杰交谈了几句,就撇下他,疾步往外。

    他紧走两步又回头,见崔晔却也正在跟魏玄同他们几个老臣说话,两个人目光略一对,崔晔向他一点头,袁恕己会意,就先抽身去了。

    他出了宫门后,翻身上马,直奔回了大理寺,不做停留地往监牢而去。

    之前涉案的其他三个“凶犯”也正被关押在此。

    为了“一视同仁”,四个人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那小孩子从被关进来后,先是啼哭了半天,后又呆愣木然地好像没了魂魄。杀了妓/女的纨绔子弟,却始终都抱着头,不知是痛苦不堪还是痛不欲生,时不时地以头撞墙,口里呼唤那妓/女的名字。第三个杀死高建的路人——阿弦本难以遏制地有些仇恨他,可是他只是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一脸懵懂痴呆,似乎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杀了人。

    而阿弦看着这三人,也很快知道了周利贞挑选他们的理由。

    第一个被害的商贩,居住在周利贞回周家的必经之路——一条小巷里,周利贞每天经过,都会看见这商贩骂骂咧咧,他看着那孩子,就像是看见了当初的他,他觉着自己像是这孩子一样的无辜,但却不想像是这孩子一样软弱,阴暗之极的心里逐渐升起一个恶毒的想法。

    当他控制这孩子的身体,亲手杀死那商贩的时候,看着沾满温热鲜血的双手,他的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餍足。

    自从回到长安,本以为一副洗心革面的姿态,会瞒住袁恕己跟阿弦,谁知袁恕己虽好像被糊弄住了,但阿弦却丝毫不为所动。

    非但不为所动,而且盯他盯的很紧。周利贞不喜欢她那种类似“高高在上”的模样,似乎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在她眼里,他都是个没有画皮的卑微爬虫。

    尤其是在为袁恕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