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68
    发去中部的奥孚涅省。自从奥运会的工作之后,我己经有四个月没有真正地外出工作过了,每天除了对着电脑八卦,拿着电话跟国内的亲朋絮叨,就是跟婆家的人周旋斗争。忽然又开始做回翻译了,觉得格外的精神抖擞。一些寂寞,一些无聊,一些不愉快还有对自己的怀疑在两种语言的交换传递中,在我熟悉的工作程序中渐渐开始消散了:看,即使在法国,我也是能做一些事情的。

    jp每天晚上八点钟左右会打来电话,我一直都没有接。心里面想着他说我的法国话很糟糕,想要给他些狠狠的教训。他每天只打一通电话,我要是不接,他绝不会再打过来。第二天同一个时间再做同样的事情。这倒是他的为人,态度和缓却坚持。

    共同工作的过程中,我跟何先生混熟了。行程不是忙碌的时候会谈一谈生活上的事情。我知道他的太太最近生病了,他却不得不出来工作,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孩子们要从外地回来过节,可是所有的事情又得他的太太张罗,何先生因此觉得十分抱歉,只要有时间都要打电话回家去问一问情况。洽谈的项目结束之后,他就不陪同来自中国的客人参观和旅游了,会有另一个同事接替他,他得马上回家看看太太。

    我说:“所以您的骨子里还是一个中国人——有这么强的家庭观念。”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何先生一下子笑了,“中国人或者法国人,美国人还是日本人,会有什么不同吗?人一结了婚,你的家庭、你的配偶就是最重要的人,恐怕在哪一国人的想法里,这都是一样的吧?”

    我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机,上面有四个来自家里的未接电话:我跟jp已经有五天没有见面了。

    那天晚上我给jp拨了一个电话,响了三声他接起来,“你好,claire。”

    忽然又听见他的声音,清楚又温柔的声音,我的眼睛一下在就热了,哽咽了一下,硬是没说出来话。

    “你这个家伙,说话不算话啊。”他说,“你说三天不跟我说话,现在有多久了?”

    “真抱歉。”我说。

    “抱歉什么?”他说。

    “一个星期的假,你记得的。”

    “是的。”我说。

    “我在电话里跟他们说,claire找到了一个翻译的临时工作,他们很高兴。”他说。

    我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你瞧,所有人都高兴,只有你阻止我工作。”

    他略略沉吟,然后慢慢地说:“你放弃了在中国的一切来法国跟我一起生活,我总是想让你更自在一点,更舒服一点。这里跟中国不一样,你不会开年又没有什么朋友,我不想要你辛苦,你懂我的意思吗?”

    是的,我明白的,我早就明白的,可是我是个天生别扭,没事儿找事儿的人,我是个讨厌的家伙。我的眼泪流下来,擦了一把,“我想要在这里过得更丰富一点,就是想要自己不做一个来考察或者旅游的过客,不想要整天宅在家里或者出门拍照,我是想要跟你好好地、更长久地生活在这里。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是的,我明白了。”他说,“谢谢你。”

    “谢谢你。”我说。

    “那么我们达成谅解了?”他说。

    “是的。”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是吧?”

    “嗯,晚安,亲爱的。”我说。

    “晚安。”

    晚上我躺在床上,觉得我们之前的吵架,我的不辞而别,还有我那么多天都不接他的电话,真是愚蠢的行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好好地说明白呢?都怪我。

    大约过了半年以后,一位高中的女同学遇到了跟我一样的问题。她本来在一所外资银行做得非常出色,但是经济条件不错的未婚夫态度颇为强硬地要求她辞职。聊了很久之后,我给的建议是这样的,千万千万不要为了他离开你的工作,工作是一个人的实力和底气,不工作的你比起工作时候的你,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人:但是请相信而且感恩这个男人愿意照顾你的慷慨和好心。

    43 一个女孩总会结婚

    此番带着旅行团行到布鲁塞尔的时候,有个人给我打了个电话,是公公莫里斯。

    “你在布鲁塞尔?”他仍然声如洪钟。

    “对啊。”我说,“jean-paul跟你说了?”

    “哼,我说,走得够远的。”他说。

    “远吗?你没来过吗?”我说。

    “我当然去过。切。”他很不屑,“美国非洲大洋洲我都带着你妈去过。”

    “……爸爸你有事没有?我正带队参观呢。”我说。

    “当然有事儿,不然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他还理直气壮的,“就是,我打算春天的时候去中国玩,你不是也正好回国吗?你不是说我要是去,你就帮我联系,给我当向导吗?我说事不宜迟,你干脆尽快给我办手续吧。”

    “……好的……”

    那天晚上我在电话里面跟jp说:“我今天琢磨了一天,我好像是被你爸给赚了。”

    “怎么了?关于他去中国旅游的事儿?”他问,电话那边传来宝石游戏滴滴答答的声音。

    “是啊。”

    “不是你总说中国好,主动邀请他的吗?”他的声音里面带着笑意。

    “……是啊……说的就是这件事儿啊。”

    自从我来到法国之后,快八十岁的莫里斯对于中国的热情忽转直升。每次我去他家的时候,他都能像模像样地拼读出来两个中国地名跟我聊一聊,还总会弄出两个听上去像是挺内行的问题来。

    “我说,claire,西安的面食真的就那么好吃吗?”

    “这个,周庄比起乌镇来,哪个更好看呢?”

    “话说,亲爱的claire,难道万里长城真的就那么壮观吗?”

    这样的问题他几乎每个星期都能跟我提上几个。

    我想大多数人的脑袋里都有一个想法,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网络上到处都是婆婆来了,公公来了之后,给儿媳妇添乱的精彩掌故,当我略微发觉莫里斯流露出来去中国的意图之后,为了不给自己增添麻烦,我总会降低一下他的兴趣。

    “嗯,都说西安的面食好吃,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周庄和乌镇?嗨,还不就是水多,估计没威尼斯好看。你不是不喜欢水吗?”

    “万里长城啊?我小时候去过一次,墙呗,大墙,连成串。”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