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三道圣旨,皇帝便怒甩衣袖退了朝。沈冬雪提前下了朝,回府路上突发奇想,转道就去了鸿雁楼。
“公主,奴婢幸不辱命。公主去灵州的日子,奴婢已然摸清了薛丞相和绥王派来府里的眼线。”
“辛苦你了。”
“公主哪里的话,奴婢从被父母卖进宫里又分给公主做侍女的那天起,整条贱命便都是公主的了。这么多年,奴婢自是清楚公主待奴婢的心意,现在做的不过是奴婢应当做的事。”
“就如你知晓本宫一样,本宫自是知晓你与云泽的心意。这次让你瞒着云泽,并非是本宫信不过她,只是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奴婢懂得,公主不是连驸马也瞒着了。”
“你倒是看得清楚。”卫慕清笑笑。
云梦打趣道:“奴婢现在看公主跟驸马如胶似漆的,见天黏在一起,打心底里替公主高兴。”
“行了,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你就不能学学云泽稳一点?”
“奴婢要是跟云泽一样了,那这种事情谁来替公主办呀!”
卫慕清摆摆手道:“行了,这份名单再去誊抄两份,一份直接送去管家那里,叫管家给他们给两个银子就遣散出府;剩下两份,你自是知道该送去哪里。本宫不发威,还真有人觉得本宫好欺负了。”
“是。”
卫慕清坐在桌旁,看沈冬雪面带喜色地走进来,笑道:“驸马今日下朝可是有些晚啊。”
“公主快看这是什么?”沈冬雪掏出捧在怀里的油纸包,放在桌上。
“鸿雁楼的炸鱼?”卫慕清打开油纸,就见里面一条炸的色泽鲜亮的全鱼。
“公主趁热吃,”沈冬雪把鱼往卫慕清那儿推了推,“今日父皇大发雷霆,连下三道圣旨便退了朝。下朝觉得时候还早,府里厨子做得鱼公主想必也吃腻了,正巧鸿雁楼不算远,我就过去了。”
卫慕清用筷子夹了一块没刺的鱼肉,递到沈冬雪嘴边,“张嘴。”
沈冬雪乖乖张嘴吃了鱼,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卫慕清直接亲了一口
在脸颊上,“公主!”
“谢谢。”卫慕清在她耳边轻声道。
“皇姐用午膳怎得不叫上皇妹?”就在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卫慕湄从外面走进来,阴阳怪气道。
卫慕清放下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道:“皇妹打算什么时候回宫?未出嫁的公主离宫太久可不太好。”
“皇姐也知道未出嫁的公主离宫太久不太好?皇妹还以为皇姐从不把这些‘世俗教条’放在眼里呢。前些日子出宫半月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公主呢!”卫慕清毫不见外的坐在桌子前,“云梦是吧?去给本宫取双筷子。”
云梦看看卫慕清,得到首肯后冷着脸递给卫慕湄一双银筷。
“据本宫所知,‘那位公主’可没有赖在她皇姐家不走,还半夜闹得鸡飞狗跳,让人家主人不得安寝。”
卫慕湄自觉昨夜理亏,冷哼一声,开始闷头用膳。
“皇妹茶余饭饱了,可舍得起驾回宫了吧?”卫慕清看着卫慕湄把沈冬雪特地给自己买回来的炸鱼吃了个一干二净,心里更加不豫。
“皇姐作为驸马府内的女主人,却总是开口闭口逐客,未免也太失我皇家风度了。莫非这便是皇后对皇姐的教养标准?”
“什么时候连不请自来也可谓是客了?”卫慕清被气笑了。
“昨夜可不是皇妹非要留在皇姐府里的。”
看卫慕湄把卫慕清气笑后一脸得意,沈冬雪看不下去了,冷声道:“湄苏公主此言差矣!公主昨夜留你在府中暂宿,一来是出于姐妹之情,不忍你于寒秋之夜露宿街头;二是公主顾及你的面子和安全,才没有同意我想让你出去住客栈的建议。若是湄苏公主不是非得在我府里留宿,昨夜便可早早离开,可你非但不走,留宿还闹得我府里鸡犬不宁!这也就罢了,我与公主念在你年少娇纵,不予计较,可今日说这话却着实是不知好歹了!万望湄苏公主自重!”
“你!你竟敢这般斥责本宫!”卫慕湄瞪大了双眼,眼里尽是不可思议,眼泪就这么大滴大滴滚落出来,抹了两把眼泪,她站起身恶狠狠地指着沈冬雪道,“好!好!你便给本宫等着吧!”
看着卫慕湄哭着跑出去,卫慕清思及皇家名誉,道:“柳风,去找辆马车,立刻护送湄苏公主回宫!”
“公主,我刚刚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第一次惹哭人的沈冬雪开始慌了,“我说得这么直接,会不会让公主很难为?”
卫慕清摸摸她的脸,笑道:“刚刚你为我说话,我很欢喜。以后在外面也一样,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不要忍着,无需顾忌。我贵为辉朝嫡公主,除了父皇母后,有谁能让我难为?倒是以着贤妃的性子,你这两天怕是难得消停了。”
卫慕清果然有足够了解贤妃,第二天下了朝,就有宫女堵在沈冬雪出宫的必经之路上:“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有请沈大人。”
“便走吧。”沈冬雪无奈一笑,让宫女引路。
本以为会是到皇后的星辉宫,可宫女却带着沈冬雪到了一个她从未到过的地方,沈冬雪抬头看了一眼——扶苏殿。
沈冬雪跟着宫女拐了几个弯,越走越觉得不对,便问道:“究竟是要去哪里?”
“大人稍安勿躁,马上就到了。”宫女说着又带着沈冬雪拐了一个弯,推开一间屋子的门道,“请沈大人先在这稍等片刻。”
“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呢?”沈冬雪刚进了屋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熏香,让她有些神情恍惚,意识到事情不太对,立刻想转身出门,却看到宫女冲着她一笑,把人关上了。
“沈大人还真是好骗呢。”宫女说完这话就锁了门离开了。
屋子里熏香的味道越来越浓,沈冬雪去拉窗户,却发现窗户也是在外面封住了的,只好转过头去找香炉,然而没有多久,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卫慕清还在府里等着沈冬雪一起用膳,可左等右等,就是没见到自己盼的人,而且连个影儿都没有。
“云梦,依着平时,驸马是不是早该回来了?”
云梦看了看时辰回道:“回公主,驸马平日都是差不多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卫慕清闻言蹙了蹙眉,问道:“今日驸马上朝前可曾说过午间有约?”
“回公主,不曾。”云梦摇摇头。
“戴宴,你去驸马的好友那里都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驸马去了哪里。”
过了差不多又是半个时辰,戴宴回来了,“回公主,属下去了所有跟驸马关系交好的大人那里,其他大人都说以为驸马回府了,只有许和许大人说下朝走到宫门的时候,看见驸马正跟一个宫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没说几句驸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