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孤云一片……”
聚散随风。
夏云此刻尚且不知道还有人与她有同样的“雅兴”,她摇摇晃晃地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儿,时不时地还学了几声鸟叫。
鸟儿听到同类的叫声,愈发叫得欢畅,层层推开,竟是越传越广!
夏云的身影在远方渐渐没了踪影,许久,像是泄愤般右拳一拳打在了一棵碗口般粗的小树上,那树竟然只此一拳!闻声而断!
飞溅的树枝扑棱楞地从天上坠下来,在夏云身后,几滴水珠从树枝上弹开,混杂在晨露和雨水里,天女散花般坠落。
这时,远方一轮红日猛然窜起!似是要冲破那重重阴霾!一时间,鱼肚白的天边抹上一层金红的色泽!
绚烂得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叮——
透明水滴在红褐色的土地上溅起一道尘土,寂落无声。
***
远方。
一只翠色的小鸟从空中飞过,落在一方小木屋的屋顶,叽叽喳喳唱个不停。
一个打扫的小男孩从放下笤帚,盯着小鸟,听它唱完了一首歌才急急忙忙地冲回屋内,对着屋内的人喊道:“……回来了!她回来了!”
“慢点说,没人跟你抢。”里面的人轻声笑问,“告诉我,谁回来了?”
“是木之——木之传信回来了!”
*
“回来了?”
京城,高家。
十六站定,对着面前的男人,颔首。
“行了,休息休息吧……”那人的语调忽高忽低,阴晴不明,“我听初一的报告说,你……下了步昏招?”
“是。”十六语气清清冷冷的,不带犹豫,“是我一时糊涂。”
“下去,自行领罚。”那人似乎不欲在这种问题上多加纠缠,“等等……走之前,先把这碗孟婆汤喝了。”
初一闻声端着一碗满满的褐色草药搁在十六面前。
孟婆汤,是江湖上传得颇为邪乎的一款汤药。配方及其神秘,据说只要把该忘记的东西写在特殊的符纸上烧成灰和汤药一起煮,喝下去的人就会忘记该忘记的东西。
比催眠的效果好上一万倍。
十六毫不犹豫,把黑乎乎的汤药一饮而尽。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乔安月。”十六眼皮不眨,形同木偶一般说出了这个名字。
“那我问你,小翠是谁?”
是那个金家大小姐身边原本的丫鬟。
乔安月摇头,“不知。”
那人似乎放心了,留下一句“初一,五十道鞭刑就交给你来执行”轻飘飘地就走了。
待那人走远,初一对上乔安月的眼睛,就在乔安月以为他不会开口的当口,初一突然说话了:
“你记得,夏云是谁吗?”
乔安月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光,随即,缓缓地点头。
“我记得。”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呼……让我缓缓……(话说你们看出夏云其实是哭了吗?我觉得我写的嗯……过于隐晦,但是又不愿意改……)
手中的大刀缓缓放下:)
想想接下来应该产糖了……产出来齁死你们哼!
(那啥,我就想问问,你们想不想吃糖……不想吃的话,我可以,接着捅……其实……我还是捅刀比较顺手→_→不过糖也是可以的→_→嗯,毕竟同人那本就是受不了刀自己产糖自己吃……
顺便,我再强调一遍,这文he!he!!!!
第14章 清明
北方的气候暖得总是比南方来的要慢一些。
青州城那地谷雨时节进入了末期,北地却又一时半会儿下起雨来。
柳条青青,雾雨蒙蒙。
一身粗生麻布的素色斩衰,初一拎着一只竹篮慢悠悠地走到京城郊外的一处小土丘旁。
他俯身,折了一枝柳条插在土里——而这块土丘之上,却是长满了细细的杨柳,仔细数来,不多不少,刚好十二棵。
却是没有隆起的坟头。
“今年清明……我在外面有任务,未能赶回。今日才回,遂拎了你最喜欢的青团过来瞧你,就算是补过清明了吧。”
初一已经取下了他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略生青茬的脸,五官立体,墨绿瞳孔无不是一张北疆蛮族的面容。
雀麦草汁和糯米混在一起,豆沙和枣泥的馅料隐隐露出,垫底的芦叶端的是一番色泽鲜绿,香气扑鼻。
初一就这样把青团摆在地上,再从竹篮里掏出一瓶花果酒,拎开酒盖,从左至右倒在地上,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
初一冷峻的眼底露出一丝柔和,“看,还有一品斋新出的梨花酿,味道微甜,想着你会喜欢,便买了与你尝尝。”
“月儿她……终于有点你的影子了……我答应过你,绝对会让她逃出那个地方,免得步了你的后尘,你且放心,我初一即便是搭上我这条性命,也会履行这条承诺。”
初一的声音很低、很轻,一阵微风划过,带来四面八方的草木清香。
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耽搁了这么久,我这副样子想必很难看吧,你莫嫌弃,待我把月儿送出去我就来这里搭间草庐陪你,从此归隐,不问世事……”
他说着,突然觉得有细碎的脚步声顺着风向飘入自己的耳朵。
初一的声音立马止住,仅有的柔和瞬间化作千年寒冰,他眉眼如鹰,看向左斜后方,手里暗藏的袖剑嗖的一下脱手而出!
只听钢铁没入木板的声音传来,先闻其声后见其人——
却是深着宝蓝色长衫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那袖剑却生生扎在伞柄之上!
初一把目光移到下面,看到来人却是坐在木制的四轮车上,双腿无力垂在脚踏上。
却是个站不起来的废人。
“哎呀……差一点差一点,要不是我这伞有点小把戏,恐怕真的就在这里一命呜呼了……”
来人讪笑两声,手中的伞一张一缩,手柄竟然张开一截成了一个小型盾牌的模样!竟是一把巧夺天工的机关伞盾!
“果然是十里剑里近来声名鹊起大名鼎鼎的‘流江’,这一招的力道,在下生平实属罕见。”
来人把伞柄上的匕首拔了出来,低声轻笑,“叨扰了阁下祭奠同伴,是在下之过,先给阁下赔不是了。”
初一眉毛一挑,“你什么意思?”
来人面露诧异,奇道:“咦?难道,这不是乔安日的葬身之地?”
初一在听到“乔安日”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彻底变了,一步滑到来人面前,手里的匕首尖峰抵着来人的脖子,沉声说道:
“你知道什么?”
“嗯,我知道得挺多的……”来人毫不在意自己正在被威胁,整理着腿上的衣摆,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