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
说时迟那时快,杨昌永也一掌劈中了兰桑的后颈——兰桑本非习武之人,而杨昌永又花了十成的力气,这一下干脆利落,兰桑猛地往地上一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形势陡然发生了逆转。
“你们这是干嘛?”余英又惊又怒,慢了半拍的她终于意识到这两人是蛇鼠一窝,戒备地往后拉开了一段距离,厉声喝道。
鲁三显然并没有回答余英问题的打算。
他握着匕首,冷静地一步步逼近余英的位置。
余英咽下一口吐沫,对着两人的逼近无从下手——不知为何,一踏入这座岛的范畴之内便觉内力被封。无论对方是否与自己相同,结果都是糟糕至极的。
她的功夫算不上顶尖,如今没有内力没有武器只能肉搏——简直是死路一条!
“切。”余英额角滑过一滴冷汗,不自觉学了一句夏云的口头禅。
音落人动。
她错步一滑,接着滑溜溜的苔藓鬼魅一般地来到了杨昌永身后——比起未曾打过照面且手里有武器的鲁三,余英情愿选择略知根底的杨昌永下手。
余英一记扫堂腿作势便要攻下杨昌永的下盘,然而杨昌永只是旁挪两步,劲松般的双手毫不留情地照着余英的喉咙就锁去。
要按以前的打法余英指定要不知死活地硬碰硬抬臂一挥,但跟夏云切磋了这么久,她的打法不自觉地也带了点夏云的没脸没皮。
只见她双膝猛然一弯,“噗通”往地上一跪,愣是错开了杨昌永的攻击,执着地接着缠住他的下盘。
双臂一展一勾,已经把杨昌永的左腿一抱。
“你这!”杨昌永没料到这人打法竟然如此不走“寻常路”,简直一身路边地痞流氓的习性。
余英不给杨昌永反应的时间,双手抱着他的左腿就往外围一滚,愣是四两拨千斤地把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拐了个踉跄。
鲁三看不过去,正遇上前,谁知却被老早倒地的程柘拉住了裤脚。
程柘朝余英递了个眼光,怕她没有看到,干脆脱口而出:“水帘!把人推到水帘洞外面去!”
话刚说完便被鲁三一脚踢开,匕首不偏不倚扎中了程柘的左胸——偏右一点的位置。
“你于我有救命之恩。”鲁三面无愧色地又补了一刀,继续说道:“我此次饶你一命,至于你活不活得下来就自求多福吧。只是,少在这里碍事。”
说着便拔出插在程柘胸膛上的匕首,浑然不顾已经被疼晕过去的某人,不慌不忙地来到了兰桑面前,刀尖笔直地对着兰桑的脸,冲着还差一口气就把杨昌永带到石洞边缘的余英说道:“放开他。”
余英一顿。
然而这一瞬间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杨昌永一个猛子跃起,反客为主挣脱了余英的束缚。
余英暗道不好,连忙一个跟头避开,左闪右躲盘算着如法炮制再来一次。然而却被杨昌永看穿了路数——毕竟这种无赖打法打的只是出其不意,一旦适应了后,对于习武之人毫无用处。
杨昌永五爪握拳,上面的青筋根根可见,带着劲风朝余英面门袭来,拳拳到位,力道用了十足!
余英被一记劲拳打得闷哼一声,脚步在地上一滑,险到石洞边缘才堪堪停下。
——果然,力量悬殊太过巨大,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对手。
她咬牙,开始想心思拖延时间:“杨昌永你这是作甚?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和兰桑捡回来的!”
“我知道。”杨昌永答得爽快,“所以我不会杀你。”
“但是保不准你和你的同伴受些皮肉之苦。”鲁三的匕首在兰桑的脸上上下比划,阴狠的声音传到余英的耳里,听不清情绪。
“乔安月是你什么人?”杨昌永见余英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反而很有心情地来跟她废话。
见余英梗着脖子不说,他也不强求,只是笑了一声,抛出下一个问题,“那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答满意了我们保证留你朋友一个完整的脸蛋。”
杨昌永瞥了一眼兰桑,漫不经心问道:“你认识,彭代若吗?”
余英皱眉。
“哦,这个名字可能不太出名,那我换个问法,你认识艮山吗?”
杨昌永死死盯着余英的神情,企图发现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异样——可惜没有。
“……八卦门的?”余英皱着眉头,有些不太确定。
她之前只是一味的醉心武学,又未出身什么武林上的名门大家,自然对这些江湖上的名号谈不上如数家珍。
若是换兰桑或者程柘在场,定会知晓得一清二楚的。
杨昌永松了一口气,不放心又补了一句,“你可知道艮山是如何死的?”
……她连艮山是谁都不知道又何谈知道这素不相识的人是怎么死的?!
看着余英一头雾水的表情,杨昌永彻底放下心来。递给鲁三一个眼神,示意人把刀从兰桑的脸上移开。
“看来你与她未曾深交。”
即便杨昌永不说,余英也知道那个“她”指的是乔安月。
“念你救我一场的份上,我不杀你。”杨昌永说得道义凛然,“只是以后交友小心点。若是不小心卷入什么麻烦,可真的是得不偿失。”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回答,杨昌永便突然中断了暂时的和平对话,一个猛子冲到余英跟前!对着余英满脸不解的表情露出一个怜悯的笑意,双手一指,直点余英的麻穴——
她整个人腿一软,既而被杨昌永轻轻一推,便坠入了那层水帘之后。
鲁三冷哼了一声,走到杨昌永跟前问道:“接下来的人怎么处理?”
“推下去吧。”杨昌永毫不犹豫答道:“这水底有缠人的水草,我们出去得避开它。挣脱也要颇费些功夫,不如把鱼饵投下去。”
“你心真狠。”鲁三有些讥讽。
“不敢不敢。”杨昌永答得谦虚。
说话间,却把兰桑程柘接二连三也扔了出去。
“没想到此次出行倒有意外之喜。”鲁三把匕首上的血冲了个干净,“先生托我们办的事虽然遇到了些挫折。但未曾想遇到了她——听那三人的口吻,看来海难那日不是同船便是对船。”
杨昌永点头:“此处生物颇为奇怪,但若是有阵法,便证明曾有人烟,出岛一事定有他法。如若她也曾在那条船上,若活着,八成会同你我一样被洋流冲到此处。”
“艮山兄在天之灵,想必定然快慰至极。”
鲁三把匕首收回怀中,左顾右盼了一下确认未有遗漏,便同杨昌永出了水帘洞。
过了许久,在打斗之前早就缩在甬道里的二狗子终于低头低脑地探出脖子来——一看大敌已走,连忙屏气冲出水帘洞外。
白色的四只爪子在水里不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