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物为何,定会在一个时辰内毒发身亡。”
乔安月抿住了下嘴唇。
“有两法可解。”程柘偷瞄了乔安月一眼,继续念道:“其一,用神花可解。”
程柘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看向后面的话:“其二,书中有道,但需……”
“需什么?”
“需……需要你先把一颗毒药吞了,然后用毒血让书上字显现出来。”
程柘这话一说,乔安月也沉默了。
两种方法无论选哪种,势必都是一方退让的结果。
“……程柘。”思索许久,乔安月直愣愣地盯着程柘的双眼,没有请求,也没有说服,她的语气平淡到可怕。
她说:“你去找花吧。”
“但——”
“你先把花找来,犲山兽代步,袁华袁冲也跟着一起去。”乔安月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声音不容置疑,“我还没下定决心,容我想想。”
*
雷震躲在死角把这场乱局听得一清二楚。
他看着坑内突然悬起的一个正方石台,上面用明黄的布帛包裹着用紫檀木雕刻的盒子。
极厚的一层灰积在上面,甚至连蜘蛛网都不在少数。
雷震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才是最后的渔翁。
他是在外面碰到游荡的天乾。彼时的他正拎着那个在船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女海盗的武器——谁让她运气不好,和水坎乔安月混在了一起。
遇到天乾后,他们一并顺着离火的踪迹找到了入口,谁知还没进去,就被机关分隔两地。
当时两人被左右推开,他顺着一条小道直接滚进了这里,手上的武器也在之前顺势递给了天乾。
没想到竟然直接被他碰见了此次出行的首要目标。
雷震听着程柘似是有过来之意,忙不迭地走到平台上去,把木盒打开——
只闻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碰,入手的触感一片冰凉。千层白色的花瓣玉般丝滑,让他忍不住把手劲都放小了一些。
就在他准备把花拿出来的一刹那,雷震的双腿突然被一双手臂环住。
被发现了。
雷震背上汗毛倒竖,顺眼看去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只见袁冲正期期艾艾地抱着他的双腿,眼里一副都要哭出来的表情,然后雷震听见袁华那个小丫头急匆匆跑出去找乔安月和程柘的声音:
“月师傅!有人偷花!”
该死!
雷震咬紧牙根,阴测测地看着“自投罗网”的袁冲,低吼道:“本没想要你的命,谁知你自己送上门了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伸脚一踢——本来以为十足的力气能把小鬼甩开,没想到袁冲愣是扒在他的身上不让他脱身。
雷震忍无可忍,腾出的一只手紧握成拳,照着袁冲的天灵穴直直砸去!
他本来就是以拳闻名,这一拳下去,是起了杀心的!
只听袁冲闷哼一声,从喉咙里吐出一滩鲜血,身体软绵绵地就往后倒。
怕小鬼再度惹事,雷震一不作二不休对着袁冲的心口又是一拳,随后把花连盒一并收入怀中,顺着来时的暗道就准备开溜!
然而刚才袁冲争取到的那一瞬间就足够乔安月带着那头犲山兽赶过来了。
“水坎——”见战局已起,雷震骤然回头,对着迟来的乔安月喊道:“此岛即日就会重新封上,你留在这里只有一死,不如跟我回去!”
乔安月却根本不跟他废话。
她和犲山兽一左一右迅速朝雷震逼去。乔安也长臂一伸,揪着雷震的衣角就把人往回拖了一寸,雷震作势一拳砸来,乔安月连忙双足左右点地,在石壁上借力凌空一弯,立即贴到雷震身后,伸手欲夺那个盒子。
雷震哪里能让她得逞?
双肩一缩,一个后空翻便护着盒子往暗道深处逃去。
却被长手长腿的犲山兽伸手一捞,又被提溜到洞口。
真打起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两败俱伤,两方都无心恋战,雷震想逃,乔安月只想留下木盒。
几番纠缠之下,雷震越来越暴躁——
人数上面他不占优势,等得越久万一等其他人回来,他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砰——”的一拳,他一把砸在洞口边缘,巨大的冲击力让洞穴两边的土纷纷往下掉落。
乔安月神色一变——雷震这是想封死洞口的路!
她连忙抢时间半步踏进洞穴入口,左手以一个诡异的姿态朝雷震手上一捞——很好,抓到了盒子。
雷震连忙把手一抖,盒子的封口被开,他伸手夺过里面的白花作势要把盒子扔掉。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先前因为砸洞口而鲜血淋漓的拳头滴了好几滴血在花瓣上面,却连片刻都未留存,立马在雪白的花瓣上消散殆尽。
乔安月突然一笑,向后退离了洞口,笑得雷震毛骨悚然。
随即从他身后倏然跳下一条青色的小蛇!
原来在一开始竹叶青就按照乔安月的命令神不知鬼不觉地窜到了雷震身后。
冰冷的蛇皮滑过等粗的手臂,把那白花一叼,犲山兽眼疾手快也学着雷震的样子一拳砸在洞穴外沿,那掉落的封土眼看着就有半人高。
竹叶青趁乱衔着白花从洞口窜出,而雷震却是彻底封死在洞穴之中!
“走!”
乔安月让犲山兽捞起地上昏迷的袁冲二话不说就退出这个即将坍塌的密室。
等回到主间,还没有时间享受胜利的果实,乔安月伸手搭上袁冲的脉搏,呼吸一滞,“脉象虚弱,五脏俱毁,必死无疑!除非……”
她抬头和程柘面面相觑,不需她说,两人都明白了那未说出口的话。
“花苞还有。”呼吸之间,程柘只觉得心跳加快,完全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了一堆什么东西。
他死死地抵着舌尖,不情不愿地把白花往乔安月面前一递:“这是你找的,同我无关……救人要紧。”
意料之中的答案。
乔安月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谢谢”未免太过矫情,而她与程柘认识袁冲的时间短得可怕,无论是她还是程柘,其实都没有救人的义务。
说句实在话,就算未来的储君这么死了,她乔安月心里半分愧疚都不会有。
她很少救人,除非是做任务必要扮演的会医的角色。
尤老在教她医术的时候念叨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医者仁心”。可是她从来没没当回事——怎么可能认真听呢?高适垣让她学这个就是为了杀人。
她一度被洗脑连“心”都没有,又何谈“仁心”之说?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跟在夏云身边就是一个错误——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乔安月倏然把那药丸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