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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在沙发上,慢慢整理着银灰色西服的袖子。

    大约一刻钟后,门从外头拉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进屋里。

    茶虎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对方脸上。

    是个肤色黝黑,五官明晰刚毅的男人,约莫三十七八的样子,没有穿警服。

    那人把门锁上,走到桌前,冷冷看着茶虎。

    茶虎把两只胳膊伏在桌上,他慢慢笑起来:“姜大人。”

    姜啸之心里一动。

    “在这里,还是不要用这种称呼比较好。”他淡淡地说,又指着上面的监控,“他们都在看着。”

    “难道大人您害怕了?”茶虎笑得更加愉快,“堂堂的侯爷,怎么会来这种小地方呢?”

    幸好是局长和科长亲自在监控,姜啸之想,换了其他不了解底细的人,肯定会以为自己和茶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在茶虎面前坐下来。

    “秦子涧把所有的都告诉你了么?”他问。

    茶虎点了点头:“算是吧。之前老爷子也说了很多,湘王这趟过来,更让我知道了不少。”

    “我们那边的事,你这个局外人,不该插手。”姜啸之说。

    茶虎微微一笑:“我也不算是完全的局外人啊,老爷子待我,恩重如山,我就如同他的义子,大人您可不能擅自剥夺我与那个世界的关系。”

    姜啸之盯着他,他这才发觉,茶虎微笑起来,样子格外好看,是那种能够让人浑然放松警惕的绵绵笑意。

    奇怪,感觉好像有些不对……

    姜啸之皱了皱眉头:“这次的案子,有秦子涧插手,对吧?”

    茶虎眼珠转了转:“提到有关世子的事情,在下不便随便吐露。”

    “把旭日搞到瘫痪,与你有什么好处?”

    “这个嘛,就更不能说了。”

    姜啸之冷冷道:“你既然什么都不肯说,那把我叫来干什么?”

    “在下想一睹大人您的风采。”茶虎笑起来,他仿若无意,轻轻弹了弹指尖,“在下这半辈子,混在一路的不是武林悍匪就是朝廷钦犯,还从没见过一个真正的朝廷命官,更何况,还是二品大员。”

    空气里面有点怪怪的味道,姜啸之努力闻了闻,怪怪的香味又消失了。

    “抱歉,就算是二品大员也不是熊猫。”他站起身来,厌烦道,“你该见的,是真正的刑警。”

    说完,姜啸之也不去看他,转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旁边,监控室里的局长也走出来了。

    “看来这家伙有什么事,却不肯说。”局长说。

    “大概只是想耍咱们玩吧。”姜啸之说,“不过……这个茶虎很不对劲。”

    “他自然是不对劲的。”局长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们都抓不住他的把柄。”

    他看看手表,快八点了。

    “啸之你先回去,太晚了。”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边如果再有事,我会通知你。”

    姜啸之点了点头。

    目送他走下楼梯,局长再度回到监控室内,他看见茶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身边刑警说着什么。

    “怎么了?”他问探员。

    “说是困了,想要个房间睡觉。”探员说。

    局长冷笑起来:“难得,竟然还想主动留在警局里啊,好吧,多拖一天对我们有好处。”

    姜啸之从办公楼里出来,他已经明显感觉到浑身的倦怠。

    “是怎么了呢?”他困惑地站住,脚步一停,浓浓倦意袭上姜啸之的心头。

    怎么会这么困?姜啸之抬手揉了揉眼睛,勉力支撑着走到车跟前,他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还没等他掏出钥匙,睡意就如汹汹洪水,不由分说兜头袭来,姜啸之挣扎了两下,终于歪倒在车里。

    第两百四十八章

    收费章节(16点)

    第两百四十八章

    茶虎在警局被客气地“滞留”了四十八个小时。

    最终,他什么事都没有的离开了,剩下一群气馁又疲倦的警察,咬牙切齿。

    回到住所,茶虎休息了大半天,然后给秦子涧去了个电话。

    “出来了?”秦子涧问,“警察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茶虎笑起来,“不过是问了些抓不住根据的问题,给了张床睡了一夜。”

    “嗯,那就好。”

    “但是这一趟我有点特殊的收获。”茶虎笑道,“是关于姜啸之的,世子,我见着他了。”

    秦子涧似乎一怔:“在警局里见的?”

    “是的。”茶虎把声音略微压低,“我用了惑术,进入了他的心田——世子,想不想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那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道:“电话里说这些不方便,见面再谈吧。”

    “行啊。”茶虎痛快地说,“就去老爷子的小院吧。”

    茶虎所言的小院,是在市郊地带,其实小院不是独门独户,它是一座百年古刹附带的院落。

    在给古刹施了一大笔钱之后,程卓峰得到了这个单独辟出来的简朴农家庭院,以前,他经常一个人到这儿来静思。

    现在程卓峰不在了,小院的所属权,也归了茶虎。

    沿着寺院边缘的田埂慢慢向前,秦子涧抬头远望,绵延不断的小型人工茶园从他眼前掠过,畦垄的阴影又深又浓,那些茶树重重叠叠的圆形顶端看起来就像温顺的黑色羊群。那浓淡不一,混合着暗黑的绿色圆形柔和线条,很像优美的油画。

    已经近黄昏了,茶树的畦垄日影渐渐淡了,沉郁的暗绿色衬着昏黄的夕阳,在斜阳最后要离开地方,一群白鸻慢慢从远处的青山旁掠过,渐渐消失于暗青色的天空深处。

    这是个适合休养的清静之所。

    秦子涧到的时候,茶虎在劈柴烧茶,他用的是古法,就是说,没有煤气炉。

    秦子涧走过去,低头瞧瞧他:“何必这么麻烦呢?买个电热水瓶不就好了?”

    茶虎放下手里的斧子,抬头叹道:“这话,真不该世子来说。”

    “比起来,我其实更喜欢电热水瓶。”秦子涧不动声色地说。

    茶虎笑了,做了个手势,请秦子涧进来屋内。

    他擦了擦手,取出茶叶,不多时,端上了两杯清茶。

    “抱歉,没有准备晚餐。”茶虎说,“这两天我身体不太对劲,不能吃任何东西。”

    “怎么了?”秦子涧看了他一眼,他也发觉了,茶虎的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倒像是生了场病。

    “说来话长。”茶虎笑了笑,在他对面的藤椅里坐下来,“坦白和世子说,昨天,差点死在警局里。”

    秦子涧一惊

    “他们给你动了刑?”

    “没有。”茶虎摇摇头,“原因在我自己身上。”

    他没有立即解释下去,却抬手揉了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