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真大度!
这死丫头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这个了!云青衣咬牙切齿地一拍她脑袋:“要不是你发疯我干什么打晕你!你给我安分点儿,雨一停我就送你回去!”
丫头继续喝茶,表现得无比乖巧。
雅间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只听见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和掌柜的在争论什么,云青衣还没来得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进门的正是刚才楼下那个撑伞的侍女,此时她身上已经几乎全干了——想必也是有内力的人,已经用内力烘干了淋湿的衣服,只有发间还在微微滴着水。那女子鼻梁挺拔,映衬的一张瓜子脸越发娇柔,只是眉宇间的倨傲之色有些讨嫌。一进门,她就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奴婢覆霜请两位的安,我家公子方才下雨湿了衣衫,想借两位的雅间更衣,还望两位行个方便。”
云青衣冷着脸开口,声音却变成了男声,“酒楼里雅间众多,姑娘为何偏要来我这间。”
那个叫覆霜的侍女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却傲气十足地答道:“这位老爷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出自赫连,恐怕那些小雅间……入不得他的眼,不如老爷您行个方便,让出这间房,您今日的花销全包在我们头上便是。”
云青衣还没答话,掌柜的便急忙道:“覆霜姑娘,我们酒楼可从来没有这规矩,店大欺客的名声我们可当不起……”
“哦?那掌柜的是想将我们公子赶出去咯?”覆霜立即挑眉道。
“我哪有这个意思,只是希望赫连公子去有空的雅间而已,何苦非要这间呢!”
覆霜似乎横行惯了,此刻就直接嘲笑道:“你们这醉仙楼又不是名士酒坊,不过是商贾之流买醉的浮华场所,我们公子这样的名士平日哪里会来这里,不过是雨大了想休息一会儿而已,没想到倒遇上了一位傲骨铮铮的掌柜呢!”
掌柜的被覆霜讥讽地哑口无言——醉仙楼虽然繁华,但确实不敢招惹这些世家,然而为此得罪少主身边的人,他又更加没那个胆子了。
云青衣看出了掌柜的纠结,朝覆霜道:“你想要这里,可以,叫你们公子自己来说。”
覆霜正要讥讽他们的身份不配见公子,一个身着棠棣色常礼服的青年就潇洒地走进了雅间,“这位先生见笑了,我这小婢女脾气大,我都时常管不住她。”
说话间青年朝覆霜看了一眼,刚才还趾高气昂的覆霜立即偃旗息鼓地退到了一边。
那青年又道:“原本只是让她找个雅间,没想到她竟闹了这么一出,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见谅了。”
青年笑容和煦,语气恭敬有礼,倒十足的风度翩翩,云青衣此时也起身回礼,“公子不用多礼,原本也是内子突发病痛不宜挪动,否则我怎会霸着这雅间不放。”
青年听见这话忙看了一眼软榻上的女子——丫头趁着刚才的混乱已经戴上了面纱,青年不见她的正脸,只是见那身形隐隐有些熟悉,然而毕竟是旁□□室,他只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面带歉意地道:“真是失礼了,先生莫要责怪才是,先生今日的花费全算在我头上,权作赔礼了。”
说完,青年十分利索地带着覆霜出去了,掌柜的本想趁机和云青衣搭上话,然而云青衣完全不想理会掌柜的。见外面雨渐渐小了,她吩咐伙计道:“去告诉车夫,我们马上就走。”
掌柜的悻悻然地出了门,暗道今日赫连公子的事必定惹怒了这位大人,据传她本来是祈阳的大掌柜,后来专门拨给少主做助手的——好容易有机会在少主面前表现表现,却被赫连三郎毁了,唉……
云青衣搀起丫头,问她:“能走了吗?”
丫头点点头。
两人就慢慢下楼上了马车,外面还淅淅沥沥地有些小雨,云青衣怕她冷,就把自己的披风也给她披上,同时略带歉意地道:“今日本来想带你好好玩的,不过天气不好,下次我们再好好逛逛。”
“没事,酒楼的东西也很好吃。”丫头有些兴奋地说道,同时又嘟囔着:“刚刚来的那个人,我见过的。”
“你说那个赫连公子?”
“恩,我做鱼娘子的时候……”丫头见云青衣有些好奇,便把自己第一次做鱼娘子卖东西的事情一点点讲给她听。
而酒楼里,赫连长风将覆霜晾在一边,面色阴沉地自斟自饮,覆霜也察觉到了主子的愤怒,屏息凝神地不敢发出声响。
良久,赫连长风才看了一眼覆霜:“你是母亲给的人,我不想驳了母亲的面子才要了你,可你也要收敛一些。”
“奴婢受教。”
赫连长风见她那副佯装娇弱的样子,暗道若不是为了抗衡即将嫁过来的尔朱蔷他何必要这么一个女人留在身边。
忽然,那抹淡紫色的身影浮现在脑海——刚刚躺在软榻上的女子,为何看起来那么熟悉?那微微扬起的修长脖颈,好像是……
鱼娘子!骊水边那个鱼娘子!
赫连长风急忙起身,跑回刚才那个雅间,然而里面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
感觉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车夫掀起帘子,道:“大人,已经到了。”
云青衣先下了马车,又扶着丫头也下去,早就等在侧门的摘星急忙拿了雨伞过来遮雨。
“行了,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出去。”云青衣拍拍丫头的手,又从车夫那里接过一个食盒递给摘星,“快进去吧。”
“恩,青衣你也小心,帮我给云铎问好。”丫头取下披风还给云青衣。扶着摘星的手慢慢往侧门里走。
云青衣等到不见她们两人的身影是才准备上马车,转身的瞬间,一抹玄色身影在侧门外的麒麟雕像旁隐隐闪过,那样庞大的身躯,云青衣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何必呢……云青衣微微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多做些什么,默默地上了车。
☆、心迹
天际才泛起一点鱼肚白,稀薄的金色光辉洒在这片广阔的黑色地带,悉悉索索的裙裾摩擦声回响在空旷的长廊,侍女们已经开始烧水,厨房里冒出一股股乳白色的水汽,为这幽深寂静的大殿屋檐点起第一缕烛火。
摘星在暖阁梳好了头,套上一件棕色的锦缎外裳就跑进了厨房,徐妈妈和她差不多的打扮,只是发髻还要乱些,正和厨房的老妈子大眼瞪小眼地相对无言着。
径直走到厨房角落的背篓处,摘星掀开罩子,见背篓里只有一堆红薯并一些南瓜青菜,鸡蛋破了一个,蛋黄还挂在背篓上,其余就什么没有了——除了那个破鸡蛋竟一点儿荤腥也不剩!
饶是像摘星这样和气的小胖姑娘也忍不住上了火,大粗眉紧紧地拧成了一股麻,压低了声音叫着:“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