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给劫走了!殿下您可得为草民们做主啊!这大半的身家可都被抢走了!”
“哦?土匪?”有流民便有匪寇,周锦河早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没想到这一群乌合之众还能把各米商的粮食给劫了?
“吴大人,怎么回事儿?临沂的府兵呢?”
“哎,殿下,说来惭愧,那群土匪剽悍异常,府兵根本打不过,下官派了不少府兵护送,最终还是被抢了......这群无法无天的土匪,下官想大约只有萧将军能制得住了......”
突然被点名的萧无定心中满是吐槽,就这么把球又踢给他了?一群土匪再怎么凶猛,还能打得过成百上千的府兵不成?
周锦河转头瞥了一眼萧无定,见他面上没什么波澜,也不急着回吴忆的话,又问了些情况算是把这事儿给盖了过去。看来这临沂城,是个麻烦。
第19章
“府兵打不过土匪,将军以为如何?”
周锦河与萧无定骑着马,并排走得极近,旁人根本听不到两人的窃窃私语。京中传闻他们倒也有所耳闻,在众人眼中,也只以为公主殿下与萧将军关系匪浅,看公主殿下那般柔和的样子,指不定是在打情骂俏呢。可惜,周锦河萧无定两人表情虽轻松如常,聊得却不是风花雪月。
“土匪再如何剽悍,哪怕如同精兵以一当十,再仗着地形优势,可最多几百号人,若是沂州府兵连这点人都敌不过,呵。”萧无定轻蔑一笑,他倒是想见识见识这吴大人的挡箭牌到底有多剽悍。
周锦河见他不屑一顾的嗤笑,莞尔道:“看来那群土匪还是得将军出面了,倒是便宜了他,只不过倒还不急,明日先去难民营瞧瞧。”
临到府衙门口,周锦河敛了笑容,对后头的吴忆道:“吴大人,时辰不早了,明日一早本宫再跟大人了解情况,诸位先回去歇息吧。”
“喏。”一群人应了声便告退了,周锦河与萧无定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翌日一大早,周锦河便起身换了便装带着萧无定与一队将士从府衙后门往城东去。她昨晚吩咐了齐昊天今日去找吴忆了解情况,萧无定又让人控制住了吴忆的眼线,想来吴大人一时半会儿也赶不上他们。
到了城东,只见到处是临时搭建的简陋茅棚,茅棚里边儿满是衣衫褴褛的灾民,还有此起彼伏孩童的啼哭声。不时有人眼巴巴抬眼看天色,只盼着晌午快些到。
偶尔有府兵巡逻,见周锦河一行人,有些不知所措。萧无定与周锦河对视一眼,见对方微微颔首,便转头朝身后的士兵扬了扬下巴,当即有士兵过去挡住了那一小队府兵妄图回禀的路。萧无定紧跟在周锦河身侧,陪着她往难民中去。
目光所及之人皆是面黄肌瘦,还有不少人生了病,不断咳嗽着。周锦河看得心里一阵发酸,问近处一位灾民:“老人家,你们在这儿多久了?”
老人家抬起浑浊的双眼看周锦河,见她气度不凡,旁边还跟着萧无定这么个“护卫”,只倒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咳嗽了几声低声答:“老朽是半月前逃来的,本以为临沂城会好点儿,哪想到来了之后每日只有一顿稀如米汤的粥施,听闻早些时候还有些富家发善心施粥,可后来他们也挨不住,如今就只有官府了......这天杀的世道呀,每年交了那么多税赋,到灾年官府竟然连顿像样的粥都不给,是成心看着我们老百姓死啊!”老人越说越激动,不禁落下泪来,呜咽道:“可怜我那老婆子,跟了我一辈子没过几天好日子,临老了竟然是活活饿死的呀!”
周锦河听得眼眶发酸,忙安慰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和萧无定又问了好些灾民,得知原先官府一日施两顿稀粥,最近几日就改成了一日一顿,城中粮食价格也是飞涨,让周锦河眉头紧蹙,“难道真这般缺粮?”
萧无定同样也是眉头紧锁,摇摇头道:“我看未必,昨日下午我派人换便装去城中转了一圈,米倒是有卖的,只不过都是天价,想来是囤积居奇。那几大米商的话,我可半个字都不信。”
“再去粮仓看看。”再这儿也得不出什么了,周锦河不假思索,转身往外走去。萧无定冲部下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抓了一个府兵过来,顺便警告:“这事儿没什么好回禀的,今日一切如常,明白吗?”
这群府兵平时懒散惯了,对付对付小老百姓还行,真正碰上从战场回来杀过人的士兵,一个个早吓得不敢动弹,头如捣蒜忙应。
单独带过来的府兵被萧无定冷清肃杀的眸子吓到差点儿站不住,多亏后面的士兵拖住了他。倒也不怪他怂,萧无定想唬人的时候那眼神着实吓人,后边儿那些兵是习惯了自家将军这样,刚跟他那会儿也被吓得不行。
萧无定睨了那府兵一眼,淡淡问:“知道粮仓在哪儿么?”
那府兵咽了口口水,忙答:“知......知道......”他觉得他若是说不知道,萧无定手中那把剑下一秒就会上了他的脖子......
“甚好,前头带路。”萧无定嘴角微扬,转身向周锦河又换上了柔和的面孔,道:“殿下,上马吧。”周锦河虽未见到萧无定对那府兵时的样子,可就反应来看,想来是有些吓人的。这人变脸倒也是变得快......
在那府兵的带领下,他们将临沂城所有官府粮仓逛了个遍,的确没发现什么粮食。到了最后一个地方,周锦河看着空空的粮仓,面色凝重。私家的粮仓那府兵就不怎么知晓了,周锦河也不好大摇大摆带着一群人去“抢”人家粮食,一时间着实有些犯难了。
回到府衙时已然晌午了,周锦河进大堂见齐昊天还在与吴忆纠缠,而对方显然已十分不耐。见她与萧无定进来,敷衍行了礼问:“殿下这是去哪儿了?”
“不过四处转转,两位大人可商量出什么对策了?”周锦河若无其事,仿佛她只是和萧无定出去逛了逛街而已。
吴忆皮笑肉不笑敷衍道:“对策倒是有几条,不过还需殿下拿主意才行。”周锦河今日的举动摆明了是不信任他,既然如此他也不用装了,他倒是想看看,公主殿下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周锦河粗略看了看吴忆提的几条方法,心中冷笑,这就是全把主意打到她带来的这点银粮上了,只能救一时之需,长久不得。怎么这偌大一个沂州,受了洪灾后就要朝廷养着了?
她将手中的纸张放下,敛了笑淡淡道:“时辰不早了,吴大人先回府用膳吧,晚些再商量。”
“喏。”吴忆应了声便退下了,周锦河盯着他肥胖的背影,捏紧了拳头,冷哼道:“好一个吴忆!”
“是臣无能,殿下恕罪。”齐昊天跟吴忆打了一上午太极也没得出什么实质东西,有些懊恼,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