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眼眶蓄满了泪,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泣不成声。立在一旁的众人见这副模样也是唏嘘不已。
王翕乐母亲名婉娘,在揽月楼也一直用着这名字。婉娘当年也是官家小姐,前朝动荡末帝昏庸,她父兄均被处死,幸得王翕乐父亲救了她母女二人,家里是开包子铺的老实人,婉娘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本以为日子能这么平淡过下去,不想又遭横祸......那日见炎十三,听她说儿子没死还跟着镇北将军学了不少本事,不禁喜极而泣。
婉娘在揽月楼虽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可有着开头那一闹,跟镇北将军扯上了关系,怎么着也得仔细小心些,是以她鲜少能出揽月楼,就是有熟客想带她出去也得废好一番功夫,久而久之便也没什么人有这心思了。
王翕乐经历了那一场,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再来揽月楼,否则婉娘定然会被圈禁,萧无定如今在京中这般出名,也不适宜去这等场所。几人思来想去,还是将婉娘带出来更稳妥些,于是便有了这一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丸子,带你娘跟着晨儿去,我们在书房等着。”温沅让晨儿带着母子俩去了早些准备的房间,萧无定上前到了那位李爷面前,道:“这次有劳李爷,算我萧无定欠你一个人情。”
他忙回礼道:“萧将军客气,我与婉娘交好,帮这点小忙算得了什么,哪能让您欠人情?我先回府,这轿子便留着,明早再送她回去。今后还有用得上李某之地,您尽管开口。”
萧无定送他离开,与周锦河温沅一同去了书房。那日之事温沅自然也挺萧无定说了,阿萧能就这么听天由命放弃殿下,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妹与好友这般生生错过,才进了书房没一会儿,就似是不经意将书桌上一堆画卷随意摊开一副,借口有事,起身向周锦河道:“殿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您和阿萧先坐坐。”
“温姐姐自便。”周锦河微笑目送她出门,厚厚的门帘落下,挡住了外间呼啸的北风,室内温暖如春,两人之间气氛却有些微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周锦河起身在书房中随意走走,欣赏着墙上挂着的字画,却忽然瞥见桌上摊开的画卷,分明是礼部尚书嫡女,她的画像怎会在温沅这儿?
她拿起画卷仔细端详,画卷旁有姓名家世,确认无疑,就是礼部尚书家嫡女。
“这礼部尚书嫡女画像......怎会在温姐姐这儿?”
萧无定正品着茶,冷不丁听得她这么一句,差点没呛着自己,转头便见公主殿下拿着画卷,并无什么表情问,又见她偏头去看放在一侧的其他画卷,心道不好,暗恼师姐怎么将画卷放在这儿了,颇有些心虚,答:“是媒人送来的......我懒得应付,便让师姐帮着找人还回去,想来她还未来得及还吧......”
闻言,周锦河抬头瞥她一眼,放下手中画卷,转而将其他一幅幅画卷一一摊开,明明没什么动作,萧无定心却不自觉吊起,总有种偷人被抓的心虚感,只觉得是不是有那侧窗户未关好,怎么忽然冷兮兮的。
公主殿下将那些画卷一一看完卷好,嘴角微勾笑道:“呵,萧将军果然受欢迎,这京中待嫁小姐,有大半画像都到你这儿来了。”
“殿下抬举......驸马考试胜出几位公子收到的画卷怕都不少......”
“呵,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将军可有看上的?不若我替将军向父皇求旨赐婚?”
萧无定哭笑不得,求饶道:“殿下说笑了,我这身份怎能娶亲呢,殿下可别吓唬我。”
闻言,公主殿下嘴角微扬,分明是满意的模样,淡淡道:“既然如此,是我给将军带的麻烦,自然该由我来解决。”说着,她转头向一侧候着的绯儿道:“稍后将这些画卷带回府,明日派人挨家挨户送回去。”
“如此,便有劳殿下了。”萧无定陪着笑,感激道,这才见公主殿下周身气势总算柔和了些,松了口气。
温沅再回来,正好见这副模样,一副恍然模样道:“瞧我我这两日忙着,一时竟忘找人还了。”
“无妨,温姐姐忙,这点小事我替温姐姐做吧。”周锦河微微一笑,将那堆画卷叠好,朝绯儿使了个眼色,绯儿立马会意上前将那堆画卷抱起,道:“殿下,我先将这些拿回府。”说罢便往门口去,得了公主殿下赞许点点头。
温沅将这画面看在眼里,朝萧无定眨眨眼,弄得萧无定叫苦不迭,当即就知是她师姐故意所为,害得平白受了公主殿下“惊吓”,只是殿下这反应,却又让她心中窃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自家师姐。
作者有话要说: 仿佛可以开始发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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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多时, 王翕乐与婉娘便到了书房, 两人都是泪眼汪汪的, 一进书房门, 婉娘便拉着儿子一起径直朝三人跪下,哽咽拜道:“婉娘多谢公主殿下、萧将军救命之恩, 此生无以为报,来世结草衔环报答二位大恩大德!”
王翕乐也俯首感激道:“殿下、将军大恩, 丸子定当竭尽全力, 涌泉相报!”
“夫人快快请起。”萧无定上前两步将她与王翕乐扶起, 微笑道:“我孤身一人,与师姐相依为命, 有了丸子也热闹些, 我拿他当弟弟,您若不介意,我唤您一声婉姨可好?”
“将军折煞妾身了。”婉娘含着泪, 满怀欣慰抚着自己儿子的肩,大半年未见, 他高了许多, 也结实了许多, 整个人看着精神头不错,想来都是镇北将军教得好。“能遇上您是我们母子二人前世修来的福分,若有机会当做牛做马报答您和公主殿下,哪配得上您一声姨呢?”
闻言,周锦河浅笑移步上前, 道:“您不必客气,丸子这孩子讨人喜欢,不说萧将军,连本宫都喜欢得紧,您既是长辈,自然担得起一声姨。”
温沅莞尔上前附和道:“是呀,都是自己人,我们不讲究那些虚礼。”
见三人都发话了,再拒绝便有些不知好歹了,从儿子口中听得知道这几位都不是在意这些虚礼的人,婉娘随即朝那三位行礼道:“恭敬不如从命。”
闻言,三人相视一笑,开口叫了婉姨,温沅笑道:“不如去饭厅吧,我让人备了些吃食,晚膳都没用多少,想来该饿了。”
“师姐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不如去饭厅,先用些宵夜?”萧无定看向周锦河,询问。
这么一说,周锦河也觉得有些饿了,便微微颔首,道:“甚好。”说罢率先迈步,一众人跟在她身侧,往饭厅去。
食不言寝不语,用过宵夜,让下人撤了碗碟,几人仍坐着,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