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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出了让步,你莫要得寸进尺。”

    卿卿说:“也罢,也不怕你听。”

    孟华沅的脸藏在暗处,眼若死水,看到卿卿时,她眼里有一瞬即使的光。

    “盗印之事非你所为,你为何要认?”卿卿问出疑惑。

    “非我所为,又有何人做得出?”

    卸下华伶的面具,孟华沅果决英勇,颇有女中豪杰的风范,只是晋王府锁住了她的风华,为了孟

    家,她亲手断了自己的青春。

    卿卿怨她伤害自己,可看着她这个模样,委实恨不起来。

    “我是将死之人,你便听我一言。霍遇比你所想更狡猾,卿卿,犹豫不定早晚会害了你。”

    “你不怕死么?”

    “能以孟华沅的身份死,足矣。”

    卿卿左思右想,还是不愿孟华沅替自己顶罪,孟华沅伤害了自己,她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但这代价绝不是替她顶罪,反倒叫她愧疚一生。她从沈璃那里得知霍遇要以孟华沅换前祁太子遗孤,孟束却为所谓“大义”不愿救回自己的女儿,孟华沅知道自己唯有一死,所以才决定帮卿卿顶罪。

    离开地牢,突然明亮的天光让卿卿和沈璃二人都有所不适,待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卿卿看向沈璃:“西南兵阵图,换我堂姐一条命。”

    “你得问过王爷。”

    晋王是不在乎这张图的,但他此次被孟束挑衅,只要他有了这张图,便能好好气上孟束一回,以霍遇性子,八成乐意。

    “对于你叔父而言,你可比他的亲生女儿更加珍贵。”

    “佟伯跟我讲过怀璧其罪的典故,沈璃,我没错,不是我害死我的孩子,也不是我害了堂姐,对不对?”

    沈璃怕她钻牛角尖,宽慰道:“你才是受害的那一个,你父亲和他们,大抵是希望你过得好。”

    霍遇正在军营练兵,底下通传,说是孟姑娘来了。

    霍遇召她前来,见她跟在沈璃后面,沈璃高大的身子完全将她挡住,他不禁懊恼,明知沈璃癖好,也不该叫她和沈璃走得太近。

    卿卿望了眼底下士兵,看向霍遇:“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郑永,待姑娘去帐中等候。”

    他不论平时混蛋成什么样,只要穿上盔甲,身居军中,都得对他的军人身份负责。卿卿不习惯他穿铠甲时的凌冽,郑永以来,头也不回就和郑永离开了。

    卿卿一走,就有将士起哄。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霍遇平时都很纵容他们。霍遇金屋藏娇的传闻传遍了军中,如今能一睹这位孟阿娇真容,训练时的枯燥尽散。

    卿卿真容倒不若传言中那样厉害,乍看卿卿,还是个不大的女娃,再看才能看出些门道,这女娃确实生得娇艳,同霍遇说话时又有些骄纵,众将士恍然大悟,原来晋王就喜欢这种野蛮的女娃。

    霍遇回到帐中,卿卿和沈璃一坐一站,卿卿一见他进来,一双乌黑的眼球动也不动地锁在他身上。

    “何事非得来军营?”

    卿卿既然来找他,就做好了开门见山的准备,“我给你南疆的那张图,你放了孟华沅。”

    “她不值得那张图。”

    “你要还是不要?”

    “不要。”

    “那你放人不放?”

    她咄咄逼人,霍遇不怒反笑,“卿卿,她害死你我的孩子,你不怪她?”

    “你早就知道她是孟华沅,是也不是?你知道她会害我,可你没有阻止。”

    霍遇上前靠近卿卿,她下意识躲开,他见她避自己如豺狼虎豹,也就随她去了,“北邙山重犯窜逃,责任在本王,孟华沅盗取本王印章,罪该致死。”

    他一遍遍重复盗印的事,卿卿怀疑他一开始就清楚这一切,孟华沅也是他找的替死鬼。

    孟华沅能死,但孟卿枝万万不能死,她死了,孟家所留下的宝物将彻底埋葬。

    事已至此,都没有再藏的必要,霍遇厌了这游戏,直接摊牌,“洛南薛氏,你可知道?看你的样子,应当不知,薛氏是洛南第一富商,半年前更是挤走穆家人,成为如今朝廷最大的民间军粮供应商,洛川繁华,功在薛氏。薛氏掌门人薛时安...对了,是个瘸子,曾是瑞安孟家管事之子,据闻和孟家三姑娘也是青梅竹马。孟三姑娘可还记得有这么一人?”

    卿卿咬唇不语,霍遇接着道:“当年瑞安城事变,世族大家的女儿要么被当场□□,要么被卖入官营做妓,流落至北邙山的,但凡有些姿色,都去做了营妓,以你的姿色,到底如何平安等到本王的?”

    见她嘴唇快被自己咬破,霍遇蹙眉,“别咬了,本王会心疼...说到哪了?对了,当时,应是穆潇把你带入本王眼中的,薛时安此人擅玩心计,利用穆潇对他妹妹的感情让你引起他的注意,从而接近本王,是不是?”

    “是。”卿卿认了,孟华沅说得没错,霍遇比他们想的还要狡猾。

    “让本王猜猜...是薛时安叫你献身给本王的?还是你自愿使美人计?”

    他颠倒黑白,明明是他强占卿卿身子,罪过都推到他人身上。

    薛时安三个字,卿卿平日连想都不敢想,生怕泄露了他的身份,但霍遇如此直白地说出他的名字,她恨不能和霍遇拼了命。

    他上前,把卿卿的头发拢至另一侧,露出她脖子上的蝴蝶印,“是要本王扒了你的皮,还是怎么着?”

    沈璃怕霍遇真回剥皮,忙道:“将荀石粉煮沸涂抹至印记上,腐蚀了这层皮,再拿羊皮纸去印,

    便可将这印记完完整整丝毫不差拓下来,之后再抹上药,不会对皮肤造成任何影响。”

    这法子虽也得让卿卿忍受剧痛,却比剥皮好上千倍万倍。

    霍遇的拇指在卿卿颈后细嫩的皮肤上摩挲,扫过那蝴蝶轮廓,那蝶儿似栩栩如生,他轻柔吻在那个地方,“我知道卿卿信不过我,待孟华沅平安后本王再要你的蝴蝶印。”

    霍遇命郑永送卿卿回去,留下沈璃。

    沈璃讽刺道:“你不是不稀罕那劳什子的图吗?”

    “本王不稀罕,天下自有稀罕的人。孟束的女儿在本王身边蛰伏多年,一无所获而归,最后反倒被本王得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图,这不比杀了他的女儿更能羞辱他?”

    “霍遇,你往后下了地狱该如何是好?底下可全都是你的仇人呐。”

    “有种的就活着找老子来报仇。”

    沈璃叹气,霍遇这狂傲的性子十年如一日,若他能再收敛一些,也不会太子和皇后压着了。但若他收敛上半分,他都不是霍遇。

    做个优柔寡断的好人,不如像霍遇这样做个彻底的坏人。

    沈璃多年没见霍遇练兵的样子,他穿上铠甲,总是令他想起他们分离的日子。那是霍遇第一次出征,也是他前往祁国的日子,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