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招供之前,只是嫌犯!即便这位姑娘真的是凶手,在她承认之前她也不是犯人身份。之所以确定她是嫌犯,不过因各种间接证据皆指向于她,没有直接证据,这些间接证据还能指向其他人,只要给小人两天时间,小人一定会让真相水落石出!”
陈孚正要施官威,一旁听审的晋王出言道:“若两天之内你无法找到真凶呢?”
肖仲乂一时慷慨激昂,道:“以小人仕途担保!”
霍遇满意地点点头,对陈孚说:“那就照他说的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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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为两天的期限急得焦头烂额,却不见了肖仲乂人影,乐虎找遍船里船外不见肖仲乂。
眼看一天时间就要消耗掉,肖仲乂在晚上终于回来。
乐虎跑上去重头到脚将肖仲乂检查了一番,才确认他没事。
谢云棠因他的无故失踪心烦,语气颇重:“你去哪了?”
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令众人担忧了起来,谢云棠眼看着要发怒了,呼延徹上前挡住她,将她和肖仲乂隔开。
“你有什么难题说出来,兴许我们能帮你解决。”
肖仲乂身量不如呼延徹,需仰面面对呼延徹,他与呼延徹对视一瞬,又低下头。
“我原本只是想还死去的楚姬一个真相,但若真相的必经之路是屈打成招,我不知自己是害人还是救人。”
呼延徹拍拍他的肩,“若她真是凶手,遭再多的酷刑也无法补偿受害者的生命。”
“现在没有能证明素苕就是凶手的决定性证据...我想不出,实在想不出错了什么。”
谢云棠的耐性这几天已被磨得差不多了,她也看准了肖仲乂的性子,若没人逼他一把,他永远下不了决心。
她上前道,“明日你若仍无法找到新的证据,不如今日就去给晋王请罪,趁早给素苕定罪。”
她的话像是击中了肖仲乂的痛点,他愤恨道,“没有确凿的证据,没资格说任何人有罪!”
谢云棠高傲地睨他一眼,“有罪无罪,全由肖公子决定。”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谢云棠看了眼呼延徹,“难道要我去开门?”
呼延徹还未迈开步子,卿卿已经先跑去开门。
薛时安自己推着轮椅进屋,谢云棠问:“先生是一人来的?”
“薛某的船上发生了凶杀案,薛某自然时时刻刻关注这个案子,特此前来询问进度,不知肖先生可否如实告知?”
薛时安是许多落魄儒生的敬仰对象,他特地前来见肖仲乂,肖仲乂又受宠若惊,又觉得惭愧。
“回先生...学生...学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恳请先生指条明路。”
薛时安展开折扇,又合上,一支小小的扇在他手中把玩。
“薛某猜公子之所以陷入困境,是因为无法确认那素苕到底是不是杀手。依薛某所见,公子如今是一叶蔽目,又怕素苕是凶手,又渴望她不是凶手,倒不如,以素苕清白为前提,勿受之前的判断干扰,去寻找新的嫌疑人与证据。”
薛时安一席话令肖仲乂茅塞顿开,“学生懂了!若素苕不是凶手,那船上提供了不在场证据的人里面肯定有人说谎,揪出说谎之人便是嫌犯,若无人说谎,那便是素苕说谎!”
谢云棠冷笑,“倒也不算太呆。”
“剩下的事,还望肖公子多努力。”
薛时安告退,肖仲乂的神情如拨云见日,“我知道该如何查起了!”
乐虎被他的举动弄得没头没脑,“公子,船上这么多人,怎么查啊?”
“之前我们认为凶手是住在另一艘船的,因为只有离楚姬的房间距离近,才能在赵大人一来一回的时间内完成杀人并且逃离现场,可我却忽略了其实穿越主船,到达另一艘船也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若凶手是在赵大人第一次离开后前往楚姬房间,完成杀人后他不是立马逃脱,而是躲在楚姬房中,等赵大人回道楚姬房中发现楚姬已死再第二次离去之后才走的,他就有充分的作案时间。”
卿卿摇头道,“若照肖大哥这么讲,他去楚姬房间时,应当在我和霍骋分别撞见赵大人之后,正好那时我和乌云为躲晋王跳了水,引起船上守卫注意,另凶手可以掩人耳目地去到楚姬房屋里。可船上有守卫,若他一去一返,肯定会被看见的。但赵大人第二次回去,并没遇到晋王,那时守卫应当已经归位,怎会看不见他?”
“孟姑娘说得没错,所以,凶手杀完人后应该没有离开过另一艘船!他本就住那一条船上,他就住在那条船上,所以查出有谁当夜去过另一艘船,平素又与楚姬有所纠纷,必是嫌犯!”
肖仲乂说罢,猛然抓起一旁聆听着的谢云棠的手腕,谢云棠立马用另一手给他一个耳光。
肖仲乂意识到冒犯,退开三步跪下,“郡主,小人无冒犯之意,只是想看看郡主的指甲。”
谢云棠的指甲莹润有光,末梢修建地整整齐齐。
“郡主,孟姑娘,可还记得楚姬脖子上的指甲痕迹?”
卿卿和谢云棠回想了一番,卿卿道,“你说过留下那种痕迹的指甲应该比普通人的指甲稍长一些。”
“没错,除了需要上台表演的舞娘,谁还会留那样的指甲呢?”
卿卿和谢云棠相互看一眼,都想不到,谢云棠瞪他一眼,“别卖关子了,快说。”
呼延徹意会到肖仲乂的意思,“琴师拨弦时会带义甲,而消香坊的琴师所居正在舞姬厢房楼下,楚姬的寝房靠近楼梯口,要躲掉守卫离开是很容易的事。”
顺着呼延徹的话,众人很快想通,谢云棠打开门,吩咐门外守卫:“快去禀报晋王,案子有新进展,需要对西厢琴师...不,对东厢的客人重新盘问。”
卿卿和乐虎都好奇谢云棠为何不让人直接对西厢的琴师进行盘问,呼延徹解释道:“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杀人者是住在西厢的琴师,凶手也有可能是别的身份,只有先问过东厢的客人,才能知道西厢当天到底有谁在东厢的船上。”
东厢住了许多达官贵人,若要盘问还需要霍遇强行施压。幸而霍遇手下一群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手段严酷,无人不趋于其威。
第二日清晨,霍遇就把名单交给了肖仲乂。
大多数人都是在子时之前离去,只有一人是于卯时离开,时间似乎都对不上。
谢云棠从肖仲乂手上夺过名单,细细一看,似笑非笑道,“好玩了,消香坊的琴师竟在穆家少爷的厢房中过夜。”
肖仲乂立马问:“是谁?”
“石南风...他可是消香坊的首席琴师。”谢云棠皱眉,预感此事不论结局如何,于消香坊都是莫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