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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万分大,也不许用麻药。

    可当针刺在身上,划破皮肤时,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哪有什么轻微疼痛和重痛之说?但凡是疼,总要入骨三分。

    卿卿定定看着趴在榻上咬牙的男人,心里说不出滋味。

    她只想让他尝受自己受的苦,可这之后呢?

    原来要看清别人的心很难,看清自己的心也很难。

    将那图案纹在背上,霍遇疼出了一头汗,卿卿看不下去率先出了屋,他披上衣立马去寻。

    她就躲在院子里,隔着一方小小的庭院,静静看着他。

    “也照你要求做了,你躲什么?”

    卿卿躲在假山后不敢出去,霍遇大笑起来,“现在知道怕了?”

    她暗自点头,是怕了,他怎么知道呢?

    霍遇并无耐性,箭步前去将她扛了出来。

    她因悲愤而身体透红,霍遇含笑观望她,“不过逗弄你一番就怕成这样,日后成婚了如何是好?”

    为她果断合上衣服,霍遇轻柔地吻上她的唇,“你的七郎这里还有许多花样,待成婚以后再叫你见识。”

    ☆、大邺帝王

    这是卿卿第二次踏入皇宫。

    这巍峨华贵的宫廷不过是换了一波主人,檐下鸟巢、脚下石纹都和她记忆中相当。广成门却是重新修缮过的,刻上了邺人的图腾。

    她第一次入宫只有六岁,那时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人人见她都喜爱得不得了,老太后就连用膳都是抱着她的。

    回瑞安后她曾跟时安炫耀宫中见闻,他极不给面子,非说那是因她是孟家的人。

    那时的卿卿还以为所有人都喜爱她,当然,除了薛时安。

    皇帝在太液宫里接见她,这是她第一次见邺国的皇帝,颇为紧张,跪在殿中不敢抬头。

    孟峦对当今皇帝的评价并不坏,就算父亲在世,对这位对手也很赞赏。

    一朝天地改,再无人可对高堂之上那人做出评价。

    “孟家的小女儿...何不抬起头来?”

    上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因一辈子戎马,虽然苍老,但却很有力。

    卿卿抬头,率先入眼却是皇帝半头白发,因为穿了一身黑色常服,他的白发更加显眼。

    皇帝瞧见那一张脸,与一旁奉着的老太监德全轻笑道:“难怪。”

    “小女儿莫怕,朕招你入宫并无它意,只是小爵爷天天念叨着要你来陪他,朕拿小孩最没辙了。”

    皇帝口中的小爵爷便是霍珏。

    “民女一定不负陛下期望,照顾好小爵爷。”

    “嗯,有心就好。你带着珏儿总比他人令朕放心。”

    卿卿不明白皇帝口中的“他人”指的是何人,可他是一朝帝王,竟要信任一个陌生的小女子,卿卿不知这到底算不算可悲。

    从太液宫里出来,卿卿被领到皇后的紫來宫中去见皇后。

    她对皇后还有些印象。

    母亲生她后母乳匮乏,谁能想到昔日孟家的乳母,今日成为那万凤之皇。

    “昔日本宫回家探亲,路遇山匪,幸有陛下相救,收留了本宫...本宫当时还惦记着卿卿想奶娘该怎么办...”

    皇后对自己曾经的身份毫不避讳,但卿卿知道,有些事只能当事人自己提起。

    “卿卿当时年纪虽小,但皇后娘娘的慈爱卿卿一直记挂于心的。”

    皇后又嘘寒问暖了几句,对卿卿关怀备至。也许是因为孩童时的印象太深刻,卿卿对皇后的关怀并不排斥,只是心中一直记得兄长所说,一个在乱世无依的异族婢女登上后位,必不是条简单的路,因此对皇后有所提防。

    皇后膝下没有子女,太子虽叫她一声“母后”,却非她所出,如今卿卿入宫倒好,这是吃她奶水长大的孩子,怎么都比别人更亲一些。

    过了晌午皇帝来紫來宫中,皇后命丫鬟去做茶点,又把卿卿带在身旁,好一番夸耀。

    “陛下,说来卿卿这孩子和咱们渊源不浅呢。她是我奶大的,又是长公主带大的呢。”

    听到“长公主”三个字,皇帝的眉头明显一蹙,皇后以为是自己提起长公主霍煊惹他不悦,便不露痕迹转开话题,“如今卿卿可是比小时候生得还要好看,难怪晋王着迷呢。”

    卿卿从皇后嘴里听到“晋王”的名字,不是滋味。孟峦已跟他说过皇宫里这些个人的关系,皇后一向忌惮晋王,只是由着皇帝的喜好,不敢外露而已。

    皇帝失笑,“老七那熊样,什么样的姑娘给他都糟蹋了。”

    皇帝说起霍遇,虽说了粗话,却也透露出几分宠溺。

    皇后道:“仔细被晋王撞见了陛下说他的不是,算算时间,珏儿也该结束骑射训练了,晋王应是马上会带他来的。”

    宫女摆上茶点,卿卿见到那样式很是熟悉,皇后坦诚道:“本宫从前常常做些小点心给卿卿的,看来卿卿还记得。”

    “朕也记得你这手艺。”

    皇后当年可是全凭这手艺征服了皇帝。

    皇后和皇帝间所谈内容无非家常琐事,今日借着这份茶点,说起许多过去的事。那时候,大多是些苦难,挨得过来,总有否极泰来一日。

    卿卿发现对于霍煊,他们确是闭口不谈。看来真如坊间传言,皇帝对霍煊一事仍难释怀。

    又过了片刻,霍遇领着霍珏来了。

    霍珏先是给帝后行礼,而后迅速飞奔到卿卿怀里抱住她的腰,“姑姑,我好想你。”

    卿卿有些无措,这可不是在私下,皇帝皇后都看着呢,她和霍遇对视一眼,他眼神玩味,只想做个看客。

    卿卿道:“我也很想蓝蓝。”

    皇帝大笑:“果真,这姑姑一来就不认皇爷爷了。”

    霍遇上前将姑侄二人分开,“往后你姑姑同你住一块儿,有的是机会抱她。”

    霍珏圆嘟嘟的脸上双眼晶亮:“舅舅说真的吗?就像以前在北邙山那样?”

    北邙山对霍珏而言,是他所有的童年,是和家一样的地方,但对大人们来说,那里是炼狱,是囚牢,是不能在皇宫里提起的地方。

    卿卿道:“以后你又要与我在一起了,可得听话些。”

    霍珏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还有卿卿拿着棍子打他的一幕,卿卿并不是个温柔的长辈。

    重逢的喜悦变成被她的凶残支配的恐惧,霍珏打了个冷颤,看看卿卿,又看看霍遇,像是才出了狼窝又落入虎穴。

    霍遇帮腔,“这小子在本王教导下练得一身硬骨,你放开了教训。”

    霍珏怕却不愿离开卿卿,眼珠溜溜向皇帝求救。

    皇帝道:“朕对珏儿宠溺过了度,还需人矫正过来,正好孟三来了。”

    霍珏小小年纪里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绝望。

    卿卿入宫后便住在紫來宫西面的涵湘府,霍珏已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