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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卿的紧握的双手手心积满冷汗,面上又不敢流露出任何的不适来。

    “卿卿为何在此?本王猜上一猜...”

    卿卿不由自主朝着薛时安身后躲去,好在霍遇喝得烂醉如泥,并没有平常的洞察力,放过了她这点小动作。

    “哦...原来是和薛公子在一起。本王还寻思,怎么霍珏身边瞧不见你。”

    他说着说着就伸手过来牵住卿卿,薛时安先一步制止住他伸向卿卿的手,“王爷自重。”

    他眉头一皱,眼里的阴鸷如一团散不开的云雾。

    不过很快还是散开了。

    “罢了罢了,今个儿大过年的,不跟你小儿计较。”

    秦大人命人去添了副碗筷,摆在上座。

    “想来今夜王爷在宫中也没能吃上几口,这桌子菜都是贱内亲手所做,虽比不得宫里的珍馐,但也尚算可口。”

    “秦大人莫不是小瞧了本王?当年行军之时,本王被困丰神谷,那可是大雪封山呐,别说肉糜,树根都没得吃。”

    换做其他官员,定要赞他一番英明神武。

    秦大人只是劝谏:“如今虽苦尽甘来,却不能忘记居安思危,如此才不负当初受过的苦累。”

    “满朝文武只有秦大人一个肯和本王说真心话的,哈尔日,斟上酒,本王要敬秦大人一杯。”

    哈尔日眼神看向秦大人,不敢再给霍遇倒酒。

    眼见哈尔日倒个酒都慢吞吞的,霍遇颇为不悦,“不用你倒,还劳烦孟姑娘替本王斟酒。”

    卿卿才不怕他酒多伤身,最好喝死他。可这人清醒着时候就做了许多荒唐事,更何况醉酒的情况下?

    “王爷,酒多伤身,您已经喝太多了。”

    “酒敬知恩者,你小姑娘家又懂什么?”

    可斟酒之事是下人所为,几时轮得到卿卿来做?

    这里不是北邙山。

    卿卿正要提酒壶斟酒给他,薛时安按住她的手,拿过酒壶,先为秦大人斟上一杯,而后再给霍遇倒酒,随后又给肖仲乂和自己的杯中也添满。

    肖仲乂哪敢喝薛时安敬的酒,忙拒绝道:“学生怎能让先生斟酒?先生快将酒壶给我。”

    霍遇听此言嗤笑,“听闻肖大人在廷尉府做事雷厉风行,怎到了薛先生面前就畏畏缩缩呢?”

    如果说肖仲乂对薛时安感到不安是因为敬他,那对霍遇感到不安就纯粹是畏他了。

    “回回回王爷,廷尉府里雷厉风行是卑职职责所在,不论是秦大人薛先生还是王爷都对卑职有知遇之恩,卑职心有敬佩,不不不敢冒犯。”

    “你你你怎么说话跟个傻子似的?”

    卿卿嗤笑出声,哪有这样学人家来埋汰人家的?

    这些男人,私下里恨不能你死我活,酒桌上却能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卿卿也是佩服他们。

    春日邺城举办赛马,他们不知怎么就谈起了赛马一事。

    届时全国马场都会送去马儿参赛,往年头筹都是大垣口马场的马儿所得,今年是否还能延续往年风光令人期冀。

    霍遇如今占了大垣口马场一半的经营权,自然希望大垣口的马儿得胜。

    马赛算是军事活动衍生出的一项民间活动,这风俗还是从邺人那里发展而来。

    太子出面未必能决定谁得头筹,但他在军中人脉盘根错节,举办赛马的邺城武昭大司马是他军中旧友,都是一起在马棚里睡过觉的人,只要他一句话,大垣口马场的铁定胜出。

    薛时安不屑于他这种做法。

    “大垣口的马岂是中原品种可相比的?即便是和西域其它马种相比,大垣口的马匹也不会输。”

    “薛公子未免太自负,行军打仗都没有常胜之军,何况牲畜呢?”

    “既然不过牲畜,殿下又何故巴着我马场的经营权?”

    二人间气氛不过一阵便是剑拔弩张,秦大人斥道,“二郎,你喝了几杯,便长幼尊卑都不分了吗?”

    秦大人此言虽是责骂薛时安,却并不说因霍遇是王爷而不该忤逆,而是从二人年龄来说,一不显得霍遇是仗势欺人,二责避开了薛时安忤逆的罪过。

    “薛某过于自负,怠慢了王爷,自罚一杯。”

    酒桌上的事,最后还得回归到酒上来。

    “卿卿怎么不饮酒?哦...是本王记性差了,你原先就不能喝,喝上半口就浑身泛红。”

    一句“浑身泛红”满是恶意,满是亵渎。

    卿卿被他醉后一句话就逼得无地自容,他的出现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自己曾经的身份。

    秦大人也冷下了脸,对哈尔日吩咐,“时候已经不早,本官在东厢备好上房,劳烦将军送王爷前去休息。”

    哈尔日也心道王爷这是喝大了,再怎么说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怎么能说那种话?

    他上前去扶霍遇,被霍遇一肘子撞开,“伺候本王的事几时轮得到你?卿卿,扶本王去休息。”

    卿卿愠怒,却不敢言,薛时安早已无法忍他,携着卿卿要离去。

    卿卿却躲开他,上前扶着霍遇,小声道,“王爷非要在秦大人家中闹事么?”

    各忍一时,海阔天空。

    她掺扶着霍遇到厢房里,对哈尔日说,“劳烦打盆热水来。”

    哈尔日打来热水,她将帕子浸湿,敷在他额头上。

    哈尔日关上门,孤男寡女在屋内,其余的事都不用多想了。

    “卿卿。”

    他突然握住她的腕子,力道大的吓人。

    “我不走,你松开我。”

    他扶着身下的床板,半支起身,拿掉额头上贴着的帕子。

    “春宵苦短,本王多看你几眼。”

    他一开始就是登徒子模样,卿卿见怪不怪。

    “这里是秦府,你我都是客,你不能胡来。”

    到了永安府,不得不有点规矩了。

    他还不能碰她。

    “你这小丫头给我灌了什么迷魂药...我怎么这么困呢。”

    “那是王爷喝多了酒。”

    少赖她身上。

    “你可以不来的,卿卿。”

    他摇了摇脑袋,“有凉水吗?我要洗把脸。”

    “时候不早,难道王爷也要守岁吗?”

    “泼皮丫头,有人护着你嘴皮子就利索了是吗?”

    他轻笑一声,喑哑诱人。

    卿卿猝不及防地被他拦腰抱住,他下巴搁在卿卿削薄的肩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像是一座山压了过来,卿卿无法透气,七窍都是他的气息。

    “你不松开,我要喊人了。”

    “不要喊。”他边说着,边用手掌捂住她的嘴,“永安府里的人都知道陛下看重你,跟你在一处本王是安全的。”

    “唔...”她挣着出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霍遇手心。

    他想象她的舌尖在他手心舔舐,是那样柔软,如同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