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尖踹起皮球,手掌接住,“小爷我有事,不跟你一个女子辩驳!”
看着少年慌忙离开的背影,卿卿苦笑,她都明白的道理父兄怎么会不懂呢?若生在一个寻常人家,她也能如梁嫣那般幸福,就算天塌下来,父亲都会护着她。
梁嫣在伙房足足呆了一个时辰,母亲梁夫人表露出不满时,她才端着碗雪酥牛肉羹姗姗来迟。
梁达和夫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意会到女儿心事。梁夫人率先道:“王爷快尝尝我们嫣儿的手艺,这丫头从小娴静,只爱钻厨房里捣腾,手艺也是不差的。”
霍遇咬了勺汤,味道虽是鲜美,但非他所好。只是他在食物上向来并不挑剔,就着饭几口喝完,全然没有看见梁嫣窃喜的面庞。
梁嫣夹起一块鱼肉进卿卿碗里:“卿卿姑娘快尝尝,这是我们自家养的鱼。”
霍遇放下碗筷,在卿卿腰上捏了一把:“还不快吃?瘦成这样了。”
卿卿当下气怒,霍遇分明跟梁家人说自己是薛时安的未婚妻,却又在这样的场面对自己动手动脚,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既羞辱了她又羞辱了薛时安。
况且就算是寻常男女,当众做这种举动也有伤风化。
她吞下这一口气,“谢王爷垂怜。”
两家两口子一回屋,梁夫人就骂道:“我看那根本不是什么薛氏没过门的妻子!就是个随行军妓!正经人家的女子,怎么会和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做那种事!”
梁达扶额,头痛道:“那哪是普通男人?这是当朝晋王,若他能记得咱们此时的恩德,收了嫣儿为夫人,凡儿以后要去朝廷做官那是轻而易举的事!那女子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只要是他晋王身边的人,你就得给我伺候好了!”
梁夫人固然不愿拉下脸面去伺候一个小妮子,但自家老爷说的话也是没错的,她下午煮了好茶,做了点心,携女儿给卿卿送去。
卿卿是见过宫里那些夫人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的,梁夫人是真情假意她一眼就看得出,只是盛情不好回绝,便顺着梁夫人的话,她有一句自己就答一句。
“卿卿姑娘真是水一般的人儿,不知哪一方水土才养得出姑娘这般人物?”
梁嫣嗔怨母亲一眼,“娘,卿卿妹妹是洛川薛先生的未过门的妻子,自然是洛川人。都说洛川出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呢。”
卿卿浅笑一记,“其实我与薛先生都非洛川出身。我与他皆是瑞安人士,他年少时曾在我家中做帮工,后来我家道中落,承他照顾,才有今日。只是不料被晋王看中了,薛先生一介儒生,怎能和晋王抗衡?晋王将我劫掠至此,也不知薛先生现下是否寻我寻得焦头烂额。”
她说到尾声便装作啜泣的样子,梁玉看女儿一眼,只见自己的傻女儿傻愣住了。
卿卿又道:“我原本乃前朝忠良之后,本不堪受辱,只是几次自刎皆被晋王给救了回来...只盼熬过了这场大战,薛先生能早日将我寻到。”
她语气中七分哀怨三分对霍遇的恨意,拿捏的十足妙,梁夫人不知真假,只能回房跟梁达说了这些。
梁达一听,眉毛高竖:“她可说是那薛时安是她家中奴仆?”
“是啊,可这怎么可能,我都知道洛川薛氏,那薛氏家主又怎会给她一个小妮子做奴仆?”
梁达抚须,“你万万不可怠慢卿卿姑娘!”
“老爷,你知道他什么来头了?”
“去年我们商会曾在睢阳相聚,是睢阳的王掌柜告诉我,那薛老板原来乃是前朝大军侯孟家家仆,此事知道人并不多,只怕十有八九,那姑娘所言属实。若是如此的话,你可知江那头的大主子是这姑娘何人?”
“我一个妇人怎么知道呢!是她何人啊?”
“是她叔父!江这头是她夫婿,江那头是人家叔父,你说,万一咱们把她给得罪了那日后还得有好果子吃啊?”
梁夫人辨不清这其中利害关系,但也是许久未见老爷这番严肃,便把此事记在心里,又说给了女儿听。
这样一来,梁嫣去卿卿那里去的更是频繁。
梁嫣看到卿卿床头叠放的一身男装,试探道:“卿卿妹妹,这可是给王爷缝的衣物?”
卿卿道:“是我自己平日里穿的。”
孟九从外面跑进来,吓得梁嫣花容失色,卿卿忙走到孟九边上,将它挡在身后,“梁姐姐莫怕,这是王爷的狗,长得是凶猛了些,但不伤人的。”
“王爷的狗?...倒是...倒是很威猛呢。”
卿卿牵着孟九走到梁嫣身边,“你试试摸摸它。”
梁嫣不敢伸手,只道:“我娘不叫我碰这些。”
“是么?其实这狗听话的很。”她想到孟九这个时间应该是饿了,便拿来包袱里的肉干喂给它。
“卿卿妹妹,你和王爷相识很久了吗?竟与他的狗如此亲近。”
“不久,我和王爷并不熟,只是我天生爱狗,这大狗也愿意和我亲近。”
孟九突然叫了一声,像在反驳卿卿方才的话,梁嫣被它这么一叫给吓到了,卿卿趁梁嫣不注意,恶狠狠瞪了孟九一眼,孟九委屈地伸着舌。
“...那看来你也是不知了。”
“知道什么?”
“就是王爷他...可有喜好?”
再傻的人也知道了梁嫣的意图。卿卿思索一番,道:“我知道王爷嗜酒如命,喝酒的时候还喜欢吃点下酒小菜,梁姐姐厨艺这么好,若给他做些下酒的小点心,他一定喜欢。”
卿卿此刻巴不得霍遇赶快和这梁小姐郎情妾意。
正当这时,院子里传来喧哗声,女人的啼哭格外刺耳,卿卿随着梁嫣出去,只见院子里几个家丁蒙着口鼻,将一个女人架着走,梁嫣的丫鬟瞧见了,忙跑过来:“小姐您快进屋!白姬染了瘟疫,老爷命人将她抬出去!”
梁嫣一听瘟疫二字,忙携着卿卿进屋,“哐”一声关住房门。
西河镇人人都对那瘟疫避之不及。
梁嫣喝口水,拍桌道:“那白姬真是个灾星!那种风骚的女人,早些时候就该把她沉塘!我府里干干净净的,她一定是偷跑出去勾搭了野男人这才染上了瘟疫!”
被白姬的事一闹,府上人心惶惶,深怕瘟疫蔓延,梁达请道士夜里做法,这才稳下府里人心。
霍遇深更半夜闯进卿卿住的屋子,挤在床上,卿卿早已习惯,翻身继续睡,霍遇身体包围过来,和她紧紧贴着。
“卿卿不怕吗?”
“怕什么?”
“瘟疫。”
“怎么会不怕呢...我若死在这里,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霍遇想着便兴奋起来,一边去顶她后腰,一边道:“爷还没尝过女鬼是什么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