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起先没听懂,后来发现是在说他的名字。
“威斯多姆先生,请上车。”绕过来开车门。
他愣了一下,随即看到车里坐着的人。
他深深叹了口气,扔掉手指间不知是第几根烟,钻进车里。
“你好,格林女士。抱歉我刚抽烟来着。”
那个美貌无双的女子蹙眉看他,“你怎么了?”
汤姆无言以对。他总不好直接说:对不起女士,你的女儿甩了我。
这不好。
他不想把自己看成受损害的一方。
他当然不是。
他认为自己是咎由自取。
所以他根本没有立场指责米迦乐这么快就有了新男友。
那是她的自由。
谁说分手就一定要痛不欲生茶饭不思了?
米迦乐没有胖揍他一顿已经是宽宏大量。
“你们——也许我这么问不太好,但你知道的,我没法去问她。你们为什么会分手?我以为她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她。”
“格林女士,”沉默了一会儿,汤姆才颇为艰难的说,“michael不是那种需要别人照顾的女孩子。她是独立自主的人,她不需要别人刻意的去照顾她。”
玛格丽特格林摇头,“你没有弄懂我的意思,我是说,在感情方面,你应该多为她着想。也许我这么说会让你不舒服,但我是她的母亲,我只关心她的幸福,我不会在乎,唔,我不会太在乎你的感受——”她身体往前微倾,额头几乎碰到他面颊,“你做了什么,让她反弹得那么厉害?”
汤姆威斯多姆不信她不知道,她是想听他亲口说吗?看来是的。
她距离他太近,以至于他感到很不舒服,只得尴尬的往后缩了缩,深深陷入座椅中。
他想了想,“我错误的处理了一些事情,以及一些人,michael对我失去了信心,她提出来分手。”
都是他的错。
3月的最后一天,《不明身份》杀青。汤姆威斯多姆结束了在柏林的工作,返回洛杉矶。
米迦乐已经将她的东西搬走,钥匙留在门厅放置杂物的小桌上。汤姆环顾四周,步履沉重的查看了画室、卧室、厨房、浴室。她的画、画具、衣服、鞋子、水杯、化妆品,都拿走了。
他看着置物架上空掉的一半,心也空荡荡的。
他打开洗脸池上的镜柜,柜子里放着一些家用药品,感冒药、维生素、大瓶酒精、脱脂棉,一小瓶中国神油,还有搁在药瓶后面的一支小瓶香水。
他拿出那支香水,对着空气轻轻喷了一下,闭上眼睛,细细回忆她的味道。
她收东西并不仔细,还是落了很多小物件:掉在墙角的0号画笔、夹在他衣服里的背心、橱柜里定做的咖啡对杯、扔在洗衣机里的吸汗头带、随手在小记事本上画的素描。他细心找了一遍,将这些小物件都收在一个纸盒里。他沮丧之极,和衣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动弹。
他收到私家侦探的报告了,也拿到了dna测试的结果。爱玛不同意让小萨米尔接受基因对比,但私家侦探想办法弄到了孩子的头发。
汤姆去找爱玛。
她还住在西雅图的公寓里。这次,他见到了萨米尔。
汤姆威斯多姆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意见。
那小小的孩子仰头看他,“你是爸爸(papa)吗?”
“不,我不是。”汤姆温柔的微笑。他把带来的毛绒玩具递给小萨米尔。
“妈妈。”孩子扭头看着爱玛。
“拿着吧。”爱玛微笑着摸摸他的头顶。
孩子坐在地毯上玩儿。
“你确定他在这不要紧吗?”
“你要跟我说什么不能让他听到的话吗?”
“——好吧。”他们坐在餐桌旁,“爱玛,我们已经分手了,在几年前就分手了。”
“是。”
“我以为,我们至少还能做朋友,但现在看来,这不可能了。我不喜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你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也伤害了michael,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我请求你,离开我,越远越好。这对你也比较好。当初是我伤害了你,我对不起你,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不能跟你结婚,不是因为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不是一个好的情人,也不会是一个好的丈夫,更不太可能是一个好的父亲。”
爱玛轻笑,“过了这么多年,我也已经明白过来,你确实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也不会是一个好父亲。对,我就是故意出现在你和michael的生活里的。你看,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再美丽,也不过是一个泡泡,轻轻一戳便毁灭了。说实话,我真的很享受这个过程。你爱她吗?你有多爱她?也像当年爱我那样爱着她吗?”
“拜你所赐,我已经跟她分手了。你满意了吗?”
“我无所谓满意不满意,你跟谁分手,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即使这样,我也不可能在和你在一起。”
“你有什么毛病?谁说我要你了?”爱玛瞪大眼睛,“你不知道女人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撒谎的吗?我现在有一份好工作,有一个这么好的孩子,”她满怀柔情的看着客厅里的小萨米尔,“我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
汤姆震惊地看她——他感觉从来不认识这个曾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
她从当年那个腻腻歪歪只懂跟在他身旁的天真少女,变成了内心坚强很有点狡猾邪恶的都市女性。
这之间发生了什么?
迟疑了一会儿,汤姆拿出dna鉴定书,“我知道萨米尔不是我的孩子。但我愿意为他做点什么。我不能说要你当做是我对你的补偿,那对你是羞辱。”
他推过去一张支票,“这是五万磅,是我给萨米尔的礼物。请收下。”
“谢谢。”爱玛也没有矫情的看不起钱。
“如果你再出现在我或者michael面前,我们会申请对你的禁止令。”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爱玛可恶的微笑着,“你们已经分手啦,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我觉得这是对你最好的惩罚。你看,你注定要成为我们生命中的过客,这应该是你最大的不幸了。”
尽管遭受了爱玛的会心一击,心灵伤害极大,汤姆威斯多姆回到洛杉矶后,还是给米迦乐写了一封信,向她说了这次会面以及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
米迦乐从未收到这封信。
汤姆威斯多姆每周从中国谷的花店订一束空运白山茶送去米迦乐家,随花束还会附上一封手写信。米迦乐也从未收到这些手写信。花束她倒是收到了,但那是尼古拉斯霍尔特订的白山茶,有时候是白月季。
之前他们因为工作两地分开的时候,汤姆也经常会送花束与手写信。他的字体算不上好看,像小学生似的工工整整,但写的内容相当清新婉约。米迦乐把汤姆写给她的字条、信、卡片,都收在一只装潢漂亮的糖果盒里。她没有专门藏起糖果盒,尼古拉斯无意中翻到了铁盒,很有耐心的从最初的那张一直翻到最后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