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惠安才是。
漠南北已经率了三万大军绕到庞德郡后,程琳率两万从左翼推进,高怀率三万从右侧包抄,现在留给赵翊的只剩下两万人。
据探子来报,惠安城内至少有五万精兵驻守,以少对多,这将会是场恶战。
第52章 第 52 章
现在只能希望漠南北他们能够顺利拿下庞德,河下,尽快前来与他会和。
城楼高高的围墙上挂着黑色红边的旗帜,上面一个大大的“宋”字证实了赵翊先前的猜测。
惠安郡府,宋郁躺在花园里假山上硕大的石头上,静静地晒着太阳,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踱步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眯着的眼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老者目光中带着愧疚与不忍,径自坐在旁边开口道:“伤好些了?”
“都是些皮外伤,早好了。”宋郁坐起身,看着老者答道。
“你会怪义父心狠吗?”老者低声问道。
宋郁轻轻一笑,道:“义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复国。郁儿又怎敢怪罪义父?”
“你越是这样说,越是证明你心里其实是怪义父的。”老者叹息道:“义父知道你并不喜欢做什么皇帝,可是你身为祁朝皇室留下的唯一血脉,就必须要担起复国大业。有时候想要成大事,就必须舍弃自己的喜好。”
“郁儿明白。”
“陆孟塬在前面等你呢,去见见他吧,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老者撑着膝盖站起身:“如今事情有变,赵翊重掌兵权,目前已经在城外驻扎,我们必须要与陆孟塬他们同仇敌忾,才有机会胜过赵翊。”
宋郁从石头上跳下来,应声道:“是。”
嘴上应着“是”,宋郁心里却无比清楚,即使他们与陆孟塬合力,也未必赢得了赵翊。
这场仗打的比赵翊想象还要艰难,几番试探性的攻城下来,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惠安城作为要塞之地,当初建造的时候为了防止敌军来犯,特意加高了城墙,如今却给赵翊攻城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赵翊身披银色铠甲骑在高头战马上,抬头看着城墙上站着的人,其中两个他都认识。
一个是宋郁,一个是陆孟塬。
陆孟塬低头看着城下的赵翊,笑了笑道:“宋兄你看,命运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当初我们三人第一次正面交锋的时候,是你和赵翊联合起来对付陆某,如今再次相会,宋兄你却又成了陆某的盟友。”
宋郁手按在城墙上,盯着城下,轻笑一声道:“陆兄说的没错,命运这东西确实是玄妙。今日的朋友,明日或许就是敌人。今日的敌人,明日也不一定永远是敌人。”他转过头看着陆孟塬笑道:“当然,以在下和陆兄的交情,自然不会成为敌人。陆兄说呢?”
陆孟塬嘴角扬了扬没有答话,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烽火燃起,四处硝烟弥漫。惠安城顿时成了一座炼狱。鲜血将城外的土地染红,与即将落地的血红夕阳连成一线。
这场战争持续了七天,宋郁他们虽说以人数上的优势将赵翊的军队几番击退,但他们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赵翊的虎狼之师。
城门被撞开的时候,赵翊手握长剑骑在马背上进入惠安城,迎面便看到被一群将士捆绑着的宋郁几人。
赵翊停马驻足,居高临下地看着宋郁,良久才冷声开口道:“以你的本事,不会这么轻易被抓,你为什么不逃?”
“逃?逃往哪里?”宋郁冷笑:“既然已经一败涂地,我又何必苟且偷生?何况,被你抓到,我或许还能见到我想见的人呢。”宋郁的笑中带着讽刺。
“带下去吧。”赵翊淡淡道,不去理会他话中的挑衅。
唐素染很快被接进了郡府内,一下马车,她便直奔大堂而去。
赵翊正在给几个下属吩咐善后事宜,见唐素染进来,摆摆手让那几个属下各自去忙。
“你抓了宋郁?”待那几人走出大堂,唐素染直截了当问道。
赵翊疲累的找了把椅子坐下,答道:“是!”
“你会将他交给皇上处置吗?”
“不知道。”
唐素染急道:“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赵翊抬起头看向唐素染,良久才道:“我当然不会忘。所以我才说不知道。”他指了指旁边的座椅示意唐素染坐下,继续道:“我原本以为他能逃掉,可是他却故意被抓,这让我很为难。将他交给朝廷,他就必死无疑,可是若将他放走,我便会担上通敌的嫌疑。”
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难两全的难题,一方面是对唐素染的承诺,一方面是给太后留下把柄,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唐素染当然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要见他,可以吗?”
赵翊伸手握住唐素染的手,歉然道:“当然可以。他现在就在这郡府的大牢里,我让人带你去。”
郡府的大牢不比内廷大牢,这里要更加的潮湿阴暗。进去牢房,扑面的恶臭差点熏得唐素染吐出来。
劳役带着她来到宋郁的牢房外便行礼退了出去。
唐素染站在牢房外,静静地与牢中的宋郁对视。宋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含着些许欣喜,脸上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走?”看着再次被关进牢房的宋郁,唐素染最终还是无奈开口问道。
“我若是走了,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啊。”宋郁浅浅一笑,似真似假的随口应道。
“都这个时候,你就不打算跟我说句实话吗?”唐素染皱眉道。
宋郁走到唐素染面前,隔着栏杆细细地盯着唐素染看,似乎是想将她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过了许久才坚定道:“这就是实话。”
“既然你不愿说,那就算了。只是……”唐素染警惕地往门外瞧了瞧,靠近宋郁低声道:“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染染,不需要了。”宋郁轻声道,声音里透着轻松:“这样的结果挺好的。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场对弈没有胜算的可能,可是为了配合义父,为了我身后那些将士们的期望,我必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实话,活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这是真话。不必再借助一个小贼的身份去收集那些官员的把柄,更不用担心哪一天一个不小心死在别人的陷阱里,轻轻松松的做自己,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如今胜负已分,结局已定,但我不可能让义父独自上路。他救了我,我却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