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分辨什么。通常当一个人与犯罪嫌疑人或受害者有了部分共同点之后,即使很可能只是巧合,可对于办案的刑警来说,都是不能放过的一丝破案希望,即使有的时候证据还不足以站住脚,可是程序上是必须要继续往下核实的。再加上陆明舟办案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他机器敏锐的直觉,和自带鬼见愁气场诈唬出来的,所以对张明的这波审查,避免不了了。
可是天童就是无法不去想,只有死忠饭才会花大价钱去买这种别人看来毫无意义的东西,那么如此珍贵的东西就这么送出去,甚至很可能被当成垃圾扔掉,而且还有暴露的危险。
可能吗?
这个想法就像草原上的蜱虫一样,把头钻进你的皮肉之中,不能拉扯不能碰,碰了就是个死,如果不把这块儿肉连根割掉,就无法将它彻底消灭。
“ift”一直把每一步都思考完备,如何选择烟雾弹人选,什么时候开始实施爆炸计划,烟雾弹何时放出来,每一步每一步,他为了掩藏自己的行踪,躲在暗处得意洋洋地看着每一个人被他玩儿的团团转,如此之人,真的会用这种看上去简陋粗暴的方法暴露自己吗?
“总之,先问问他吧……”
那一晚,陆明舟怀抱着天童一宿没睡,焦躁地一直睁着眼睛熬过这漫长的一夜。
陆明舟并没有对张明实施正式的审讯,再加上他现在必须寸步不离地守在天童身边,所以等到早上天刚刚放亮,他第一件事儿就是拿起天童的手机,拨通了苏炀的电话。
“哪位?”苏炀睡意朦胧地接过电话。
“苏,你现在起来,等下把张明带到我家里来。”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钟,苏炀才接着问道:“你哪位?”
“我,”陆明舟也是一愣,“我陆明舟啊。”
“我靠。你抽什么疯,能这么早起来?你该不是被绑架了什么的吧。”
“滚犊子,赶紧起来,把张明带过来,七点半之前到我家。”
挂了跟苏炀的电话,陆明舟紧接着联系上了江达。
“你大概赶在九点左右来我家里一趟,先去趟省厅,装模作样地拿点儿资料文件再过来。”
“头儿,你是要……”
“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另外在厅里等着肖绡,带着她一起过来。”
“好。”
挂了电话,天童起床收拾准备去给即将到来的大部队准备点儿早餐。
“你还是给张明留有余地。”
陆明舟放下手机,瘫倒在床上。
这边因为自己老大难得的勤奋,省厅重案组的这几位核心组员也都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
天童收拾妥当后就开始准备早餐,等着所有人都到齐。
“你确定要这么做?”
陆明舟擅自做主,瞒着整个厅里的所有人对自己的同事展开调查。
至少他还想给张明一个机会,不想立刻就把事情闹大,毕竟如果真的冤枉了,以后在省厅里就不太好看了。
陆明舟一直等到组员们都到场了才开口,一张嘴就直奔主题。
“这个信封是你买的吧。”
张明嘴里塞满了都将泡油条,正往嘴里塞煎饼的时候,陆明舟掏出了装有那两个废弃信封的物证袋。张明抬眼瞄了一眼,先是一愣,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直接把嘴里的油条渣子吸进了气管里,开始猛烈咳嗽了起来。
第194章 脱罪的借口
查到了,找到了,按照事先写好的剧本,正在按照这个方向进行着。
不能掉以轻心,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抽身离开,再这样下去……
噪音依旧没有消失,为什么就是不肯消失?
要消灭它,必须要消灭它……
“你母亲在怀有你妹妹的时候,患有妊娠期高血压,由于当时医院没有实施及时有效的救助和控制,在生产过程中甚至出现了非常严重的羊水栓塞,最终导致两个人都没能平安地走下手术台。”陆明舟把二份病历单放在张明面前。
“在你的母亲和妹妹去世之后,你父亲一蹶不振,慢慢染上了酗酒的恶习。那时你刚刚高三,正是关键时刻,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等到你考上大学,离开了老家,留下了你父亲一个人,他酗酒的更加厉害,一天晚上喝多了,出了车祸,胸腔的位置插·入了一根钢棍,由于现场急救不及时,导致大出血,不治身亡。”说着,陆明舟动作缓慢地,又放下了一份病历单,他不想过度的刺激到张明。
而这一刻,其他几个人才终于明白,自己的老大这几日竟一个人把张明的背景查的个底儿掉。
随着陆明舟的话,张明的脸色一点一点的从惨白变成了铁青色。
“我的家庭状况,厅里都知道的。”他的声音甚至在微微颤抖着。
张明高高瘦瘦的,由于身高像个火柴棍儿一样,所以总是习惯性地含着胸,有那么点儿佝偻着身子,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虽然整个人干净整洁,但看上去很理工男,总是不断地往上推眼镜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有点儿焦躁的神经质。
这会儿他在陆明舟的重压下,整个人佝偻的愈加厉害,看得出他的肩背僵硬微颤,大概在努力地控制着情绪不要失控。
“我只想知道,你对医生,对医院,对医疗,存不存在敌视,甚至是仇视的心里?”
自从加入这个队伍以来,肖绡跟张明搭档的时候最多,再蠢再笨的人,这会儿都意识到了,陆明舟在怀疑张明就是“ift”。
肖绡挺直了腰板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头儿,你这是……”
“你闭嘴。”陆明舟却不由分说地打断了肖绡的话头。
“再怎么说也不能怀疑到自己人头上吧!”肖绡却难得少有地顶撞了陆明舟。
“确实该怀疑,康佳死的时候是我在值盯梢儿班,唐宁死的时候又是我在值盯梢儿班,如果不是有人太过于未卜先知,能够一步步预料到老大的每一个安排的话,那我的嫌疑确实最大。”
张明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他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就在刚刚,他最敬仰的队长前辈,把他的伤疤一条条扒开来细细地看,不仅自己要看,还要让他也跟着一起去看,伤得有多深,流了多少血。扒完了过去的伤疤还不算完,还要在好肉上再割出一道刀疤,一直以来鞠躬尽瘁工作的地方的领导,正把他当做穷凶极恶的罪犯来调查。
张明一直以为,一个人再惨,不过九九八十一难,哪能想到,这八十一难并不是个完结,不过是历练的开始。
“更何况现在又找到了这几个烂信封……”说着,他竟然笑了起来,推了推并没有滑落的眼镜,眼角开始微微抽搐了起来。
“我想江达这两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