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阴阳相隔这样的话,而且夫人身体不好,若是不小心沾了不该沾染的东西,怕是更糟糕。”
近几日在府中游荡,望小舒也大抵知道活人看见鬼是什么样的反应,毕竟人对未知的东西本来就含有恐惧。
现在她看见李户的反应也没有多吃惊,只是到底有些好奇,为什么来到这里,她居然毫无察觉。
“你要是寻仇便去找别人,绝不是我害了你。”
李户跌跌撞撞地从床上下来,直奔到屏风的后面。他本有意连带着席子把尸体一起搬出去的,可是看见旁人的白影还是忍不住地哆嗦,甚至是用一句两股战战来形容也不为过。
自打离世,望小舒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有趣的事情。她一个没忍住,到底还是噗呲笑出声来。
……
于是李公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公子?”
林淼试探地叫了声,便看着李户下意识地一哆嗦,很明显是刚从思绪中脱离出来的样子。
“我是问,你是突然在夜里醒来的时候,发现家里面多了一具尸身的吗?”
沈觉重复了刚才的问话,话语里面已经颇有些无奈了。看着眼前的这位,大抵就是一个和他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知道沈御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居然认为这是一个危险的角色。
“嗯,对,是这样。我当时已经吓了个半死,但是碍于妻子在旁边休息,所以才没有叫出声来。”
说着话的时候,李户的身子还有下意识地抖动,看起来依旧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
林淼和沈御对视了一眼,均从其中看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毕竟人遇到害怕的事情尖叫,这是一种本能的行为。而同时还能顾及到旁边的妻子的话,那么或许还有其他的解释。
然而林淼还未来得及提出疑问,便只听得那男子继续说道。
“可是我还是很害怕,等天稍稍亮起来就把尸体搬出去了,现在已经收敛好了放在偏房里。”
“所以沈大人,您还是派了县衙的人过去通知望府的人吧,若是我私自送回去的话,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的事端。”
说着,他便直直地看向沈觉,目光中多了些什么东西,最起码应该有期待这一种。
“听说人离世以后在出殡之前,会有魂魄停留在尸体的旁边不散。只是那日去了望府,我也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大概因为是白日里的缘故。”
沈觉顺势接了对方的话,下一刻却直直地拍了对方的肩膀。
“既然李公子是在后半夜看见望小姐的尸身,那么有些不该看见的东西,你是不是看见了。”
吓晕过去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而已,李户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以后,还是下意识地去搬望小舒的尸身。
好在女鬼的话确实是一种善意的提醒,毕竟爱妻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果再沾染点阴气之类的东西,那才叫做是回天无力。
李户扯了帘子盖住望小舒的脸,好不容易才把尸体给搬了出去。他从庭院里折回来,便看见望小舒站在屋檐下等他。
最惊险的时刻已然过去,现在看着反而是没有那么可怕了。而且在不远处的天际已经开始泛起了亮色,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天就已经慢慢亮了。
“你提醒我把尸身搬出去,是不是看见爱妻她……”
李户问完了话便直接垂着头坐在了屋檐下,他不敢去看望小舒脸上真实的情绪是什么。
“恕我直言,夫人她……久病缠身,阳气微弱。从目前来看,应该也就是几日的光景了。”
“若是没有起死回生的灵药,公子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望小舒也低着头不敢去看李户的脸,毕竟这几日在家里,她守在棺木的旁边,已经看够了眼泪。
父亲的。
母亲的。
还有平日里的玩伴。
“失去亲人的悲痛,只有当事人能够体会。她久病不愈,我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事到临头,发现自己还是无力承受。”
“不知道望小姐,可曾听过养鬼的故事。若是能以另一种方式留在亲人的身边,或许也是一种好的结局。”
李户犹在低声呢喃,可是饶是望小舒自己却也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本来,她已经不该有这样的感觉了。此时却觉得灵魂都在颤栗。
在世的人和故去的人本来已经阴阳相隔,活人养鬼乃是大忌。若是时间久了,连活人也命不久矣。
“万万不可。”
“为什么?”
两个人同喊一句,声音顿时撞在了一起。然而李户正陷入僵持之中,便看见有一道黑风闪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玉色的瓶子。
“将瓶口对准它便可,我来催动咒语。”
“你要是想和你妻子永久地待在一起的话,就照我的办法去做。”
第二句相比第一句就容易理解多了,李户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瓶口对准了望小舒,紧接着有“嗖”的一声低响,李户下意识地去看手里的瓶子,发现上面已经被盖住了。
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肩上上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李户陡然间打了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以后还故意缓和了动作。
“没有看见别的,毕竟家里多了一具尸身已经够害怕得了。”
“所以恳请沈大人命人把尸体归还望家,让她入土为安,也算是能让事情有一个了结。”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三四天大概都是双更ヾ(??`。ヾ)
我再也不作死了
第51章 送药
李户本忙着作揖,然而沈觉的胳膊还搭在他的肩上,这般看来便有几分的怪异。
尤其是四目对视的那一瞬。
“咳咳”沈觉装腔作势地咳了几声,便看见门口多了一道红影,本来只不是是假咳而已,现在倒是真的岔了气。
“你小心一些,平日里不是总是嘲笑我像小孩子吗?”
林淼虽然上赶着去奚落人,但是也很快递了一杯温水过去。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户便直接走人了。
“你……”
沈觉一边喝水一边支吾,显然是没有弄明白王善怎么突然不请自来了。
“算一下时间,上次的汤药昨天应该已经服完了吧。我今天过来,就是送草药而已。”
说着,王善扬了一下手中的药草包,暗色的牛皮纸和麻绳跟着晃了晃,但是最晃的还是王善的眼睛。
其中铺满了一片的真诚。
流到喉中的水突然就梗了一下,沈觉面不改色继续押着水,事实上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发怂而已。
那什么破汤药,一开始喝下去倒是没多大的苦味儿,可是后劲却极大。他起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