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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进退有度,举止规矩,显然是经过严格□□的。

    只不过人是谢昕派来的,忠心于谁却不好说。

    张妈妈服侍着她换下外出的衣服,退了出去。雀儿打了一盆水过来,帮她净面洗手。朱弦见雀儿垂下头,耳朵上一对小猫滚球的银耳钉闪闪发亮,不由好奇地道:“这耳钉的式样倒是别致。”

    她说的是真心话,她也见过不少首饰,式样不外乎花鸟鱼虫,像这样活灵活现的小猫图还真是头一次见。

    女孩子嘛,哪有不喜欢首饰的,尤其是别致的式样。

    雀儿笑道:“是大小姐赏奴婢的,鱼郎要瞧瞧吗?”

    要啊,朱弦点头。鱼郎在她脑海中不满地道:“你看女孩子的东西做什么?”

    朱弦笑:“我学了式样,以后有喜欢的姑娘了,可以照样子打一对送给她。”

    鱼郎:“……”

    雀儿笑:“我们小郎君小小年纪就知道送东西给喜欢的姑娘了,以后可不得了。”

    朱弦眨了眨眼,睫毛微颤:“我以后也要送一对给雀儿姐姐,我也喜欢雀儿姐姐。”

    雀儿笑不可抑:“哎哟,鱼郎今天嘴怎么这么甜,说的可真让人喜欢,婢子就等着你的赏了。”

    朱弦信誓旦旦地道:“一定会有的。”

    雀儿欢喜,服侍鱼郎的动作更轻柔了。

    脑海中,鱼郎炸了毛:“我才不喜欢她,不要送东西给她。”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连哄人都听不出来。这两个现在是鱼郎的身边人了,不收服了,以后要做什么,岂不是事事掣肘?

    她趁雀儿暂时离开,教育鱼郎道:“她是服侍你的人,就算你不喜欢她,刚刚那样的话也不该说,否则岂不是叫人和你离心?”

    鱼郎不服气:“反正她也只会和长姐一条心。”

    “那又如何?”朱弦道,“就算这样,你也可以争取让她的心多向着你些啊,毕竟是你的身边人。”她耐心地教给鱼郎,“像雀儿这种爱漂亮,爱打扮的小姑娘,就该拿甜话煨着,拿小恩小惠收买着,等到差不多了,再拿捏个她的错处,恩威并施,也就差不多服帖了。”

    鱼郎听得云里雾里:“我不懂。”

    朱弦笑道:“不懂也不要紧,你看我怎么做便是。”

    这孩子,总得有人给他上这一课,这样也不至于她离开了,他在这上面吃亏。

    鱼郎似懂非懂地应下。

    等雀儿再回来,朱弦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雀儿谈论首饰,鱼郎果然没有再吭声。雀儿显然对首饰极感兴趣,越讲越眉飞色舞,直到大夫过来,才若有憾焉地吞回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大夫是常年为谢家主子看病的,看了鱼郎浑身的伤口也不由变了色,一个字也不敢多说,重新处理了伤口,上好药,并留下了内服外敷的药丸。

    许老太太和谢昕都派了丫鬟过来问她的伤势情况,谢昕还派人送来了两封银子和补药,朱弦知道,这也算是谢昕另一种形式的补偿。

    等把人都送走了,朱弦的心沉了下去,周夫人始终没有出现,也没派人过来,看来她对鱼郎真的是不闻不问。奇怪的是,她并有和两年前一样,感受到鱼郎悲伤沮丧的心情,也不知鱼郎是不在乎了还是压根儿没想到这一茬。

    院子里传来孩童天真无邪的笑声。朱弦起身,趴在窗户上向外看去,见外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小童,梳着冲天辫,穿着红绫袄,带着璎珞项圈,打扮得像年画娃娃,只可惜身形孱弱,步履不稳,看上去就是先天不足,身体不好的模样。

    此时,小童正咯咯笑着,一对标志性的凤眼弯弯,摇摇晃晃地追着一个球。一不小心,踩到了球上,脚下一滑。后面一直张着两手,呈保护姿态的奶娘立刻上前抱住他,免了他摔跤之厄。

    小童却不知自己刚刚避过一个跟斗,嘴里叫唤着,拼命挣扎着不让奶娘抱,因动作太剧烈大声咳嗽起来。奶娘不敢勉强他,一放松,他又跌跌撞撞地跑去追球。

    “六郎。”鱼郎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鱼郎,即将get口花花技能~

    今天这一章先缓和一下,明天我们再来点刺激的o(∩_∩)o

    感谢小天使“明水珑”,“媛媛飞走袅~”,以及数字君们灌溉营养液,(づ ̄ 3 ̄)づ

    第44章 传功

    六郎, 这就是两年前周夫人生下的那个孩子吗?

    朱弦忍不住又看过去,蓦地定住。正房廊下,美人如玉,明眸似水, 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六郎游戏, 目中盈满了慈爱与不舍。朱弦只觉心中一阵气血翻腾:原来周夫人不是不喜爱孩子, 而是只当鱼郎不存在。

    做母亲的心岂能偏成这样!连她都看得刺心,鱼郎看到这样的情景又怎能不伤心?

    她不由想起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桂氏出身江湖,貌美而性烈,也许不像周夫人一样出身大家, 才貌双全,可对自己的三个孩子却都是疼爱有加, 一视同仁的。三年前,她在北疆惹下祸事,被迫离开父母,来了京城。母亲远在凉州, 依然日日记挂着她,书信不断,四时衣裳美食也络绎不绝地送来。

    若换了她像鱼郎一样被母亲如此冷待,不知该有多伤心呢。

    此刻,她虽然没能感受到鱼郎的情绪波动, 但想到两年前,六郎初生时,鱼郎强烈的失落与哀伤, 她还是不放心地低声劝慰他道:“鱼郎,你不要在意,六郎还小,你娘亲多上心几分也是应该的,她……”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劝慰苍白无力,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都明白的,”鱼郎开口接过了她的话,认真地道,“娘亲不喜爱我不要紧,我有念念喜爱就可以了。”

    咦?朱弦怔住,心里莫名地一阵窘迫,嗤道:“谁说我喜爱你了?”

    鱼郎稚气而认真地道:“我知道念念做的事都是为我好。”他年龄虽小,可谁对他真心,谁是假意已能分辨得出。

    朱弦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了,心在一瞬间软成一团。她为鱼郎做得那样少,却收获了孩子的全心信任。她纵然从未指望过别人的报答,可做的事有人感激总是比别人不领情要叫人来得愉快,何况鱼郎是这么乖巧惹人爱的孩子。

    鱼郎的声音再次响起:“念念会一直喜爱我,不会嫌弃我的对吗?”语气中有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和期盼。

    朱弦沉默,沉默到鱼郎越发忐忑,这才撇了撇嘴道:“你想得美,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才喜欢你,若是不听话……”

    鱼郎急声而道:“我什么都听念念的。”

    焦灼而惶急的心情溢于言表,朱弦忍不住噗嗤一笑,越发心软如绵。她柔声道:“好了,别急,我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