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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很久。可他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他望着睡在身边的妻子,目光缱绻多情:不管怎样,她终于还是回到了他身边,而且,永远也别想离开。心中仿佛有什么在澎湃,他忍不住凑近,在她眉心轻柔地落下一吻。

    她皱着眉,无意识地躲避着。他赌气地又在她脸颊上、樱唇上连续落下一连串蜻蜓点水般的轻吻。直到她眼皮动了动,似要醒转,他心头一惊,强行克制住内心汹涌的情潮,匆匆起身。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今晚黑衣人的事还要尽早拟出对策。他和对方的主人相交八年,深知那人的臭脾气,那家伙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

    朱弦醒来时天还未亮,身边空空如也。她向账外看去,恰看到八角睡眼惺忪地抱着铺盖走了进来。

    朱弦问她:“你怎么进来了?”今夜是八角负责守夜,但因为谢冕在,她这些丫鬟都是在外间值夜的。

    八角道:“五爷刚刚出去叫醒了奴婢。五爷说,他有些要紧事要去书房处理,怕奶奶你这里端茶倒水没人服侍,叫婢子进来值夜。”

    半夜三更的,他跑去书房做什么?朱弦疑惑,莫非和今夜的黑衣人有关?她想了一会儿,只觉脑袋突突地疼,终是精神尚未恢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无乱梦滋扰。

    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竟是好几日未有过的精神焕发。她有些不厚道地想:谢冕一不在,她就恢复得这么快,说不定他早几日不陪她,她的身子早就恢复了。

    见她精神好了许多,甚至能下床了,几个丫鬟也开心不已。思齐院自她病后一直若有若无笼罩着的愁云惨雾一散而空,整个气氛都欢快起来。

    朱弦用过早膳后觉得力气又多恢复了些,再躺不住,在石竹的陪同下在院中散步。绕到院子后面,居然发现了一个小演武场。朱弦惊讶,她嫁进来几日了,居然不知道。石竹告诉她道:“这是专辟出来给五爷练功的。”

    她饶有兴趣地转了一圈,发现小演武场虽然场地不大,却已足够施展,兵器架上各类兵器倒也是一应俱全。她不由有些手痒,想着自嫁入谢家后就荒废了练武,等过几日身子好些了正好可以过来活动活动手脚。

    白鹭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见她正在检视兵器,垂手安静等待着。

    朱弦回头瞥到,眉尖微挑:这是有什么事吗?

    见她目光扫过来,白鹭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奶奶,爷让我向你回禀一声,他有紧急事务需离家几天,还请奶奶见谅。”

    离家?朱弦目光扫向石竹,石竹道:“五爷今日一大早就离府了。”

    这么急?朱弦眉头微微一皱,若有所思。

    白鹭道:“五爷说,奶奶身子尚未恢复,他本不该走的,但确实有事不得不离开,叫奶奶不要生他的气,别人说什么也不要信。等五爷回来亲自向奶奶赔罪。”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众人垂手肃立,不敢发出声响。五爷的脾性谁不知道,他跑出去除了与美人玩乐,还会有什么正经事?

    朱弦撇了撇嘴,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场景,仿佛看到一个小男孩子眨巴着眼睛在可怜兮兮地向她求情。她连忙将这种奇怪的设想驱除,心情却莫名其妙地松快起来,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谢冕果然几天都没有回家。敬伯府流言四起,都说他又去流芳阁鬼混,还为了捧那花魁花月容一掷千金,闹得颇为轰动。

    几个婶婶和妯娌都来探病,没讲几句话就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朱弦,连老太太都听说了,派了俞妈妈过来宽慰她。丁氏更是抹着眼泪说对不起她,拍胸脯保证一定让谢晟出马,去把谢冕抓回来,再不容他这般胡闹。

    朱弦:“……”夫君如此胡闹,她原该生气的,可想到谢冕让白鹭转告的话,她又觉得啼笑皆非。唯一的想法是:那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三七几个都在暗自猜疑那番话是谢冕拿来糊弄她的,可她不这么想。以他不羁的性格,如果真要流连花丛,大概不屑说那些话哄她的,她愿意相信他,等他回来解释。

    她的身体倒是显而易见地好转起来了,睡眠也好了不少,再无怪梦乱入。没几天,她就完全恢复了。

    身体彻底恢复,晨昏定省自然也要恢复起来。恢复请安的第一天,朱弦特意起了个大早。她到许老太太那里时,老太太还在梳妆,许飞花站在一旁,正帮手着为老太太簪上鎏金五福捧寿双股钗。

    见她过来向老太太请安,许飞花退到一边,等她请安毕,目中隐含不屑地行了一礼,叫道:“表嫂。”

    朱弦向她看去,见许飞花穿一件簇新的樱花粉绣百蝶穿花长褙子,簪一支大红宝石攒就的赤金梅花簪,细而苍白的腕上带着一支嵌宝金累丝镯子,容颜越发标致了,眉似笼烟、眼若含波。向她行礼时,纤腰一折,如弱柳扶风,袅袅婷婷,格外动人心弦。

    这个打扮,是脱孝了?

    朱弦淡淡笑着回了她一礼。那日初见,许飞花拒绝了她的赤金镶红宝石戒指后,她就让三七随便拣了支素银镯子送给她,许飞花当时没说什么,第二天就戴上了镯子到处给人看,口中说着感谢五嫂的美意,却有意无意地扮可怜,暗示朱弦看不起她。

    许老太太是头一个知道的,虽然觉得她送的礼简薄了些,但想着前一天发生的事,朱弦又恰巧病倒了,倒也没说什么。

    结果当天晚上,许飞花的整条手臂上都起了疹子,看着可怕之极。她怀疑是镯子的问题,可怎么查都查不出毛病,折腾了一番后只得吃下哑巴亏。

    她自然是查不出问题的,因为镯子本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她手上起疹子,是因为八角气不过,偷偷潜入她的内室,在她中衣的袖子上做了手脚。以八角的身手和做这种事的经验,许飞花就是把内室翻个底朝天也休想找到丝毫端倪。

    石竹昨儿将这件事告诉她时,她意思意思地训斥了八角一番后,伏在床上笑了许久。她当年在凉州时,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到京城后低调行事了,居然连个娇怯怯的小姑娘都敢给她坑跳了。就不知许飞花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对她的敌意是从哪儿来的,凭什么敢如此大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美人何处”的雷,感谢小天使“云母闪闪”,营养液x20,还有数字君“”灌溉营养液(づ ̄ 3 ̄)づ

    第61章 见面

    许老太太招朱弦近前, 关心了一番她的身体,想起一事:“五郎媳妇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朱弦道:“祖母但说无妨。”

    许老太太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许飞花也跟着退了下去,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