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善跑到男人身后惊喜喊了朝思暮想的名字,喊完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忙不迭地松开手。
夏装相同,体格相近,从远处看的确容易认错,近看她一百个不会认错。
她塌下双肩,神情黯然。
经她大嗓门这么一吆喝,等绿灯的行人纷纷向他们报以注目礼。
小哥回头一看,哇,“搭讪”他的是个好正点的靓妞。
既然他的背影能够神似威风凛凛的展风,自身少说也该有点姿色,刚好也有过上街被花痴女搭讪的经历,加上没听清黄小善骤然喊出的话,自然就以为黄小善在搭讪他呢。
“小姐,有事吗?”小哥亮出一个骚包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耷拉着狗头的黄小善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果然,不是……
我的风才不会这么轻浮,明知别人认错人还顺着杆子往上爬,来个反搭讪,何况还是个歪瓜裂枣,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好意思。
风……
黄小善脸蛋漂亮,身段窈窕,家里男人又给她好吃好穿,所以凄凄艾艾、要死不活的时候特别我见犹怜。
小哥莫名其妙被这种级别的美女“搭讪”,仿佛中了彩票,咸猪手搭上她削瘦的肩头,“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今天钱包里好像没带套子,等下找个借口去便利店买现成的好了,嘿,飞来艳福呀。
等红灯的行人误会他们在当街约炮,再去看黄小善,目光中就带上了几分暧昧的颜色。
惦念展风的黄小善扫开小哥的咸猪手,弱弱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小哥听了她气若游丝的声音,下腹一紧,“认错人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认识。”
绿灯亮了,围观他们“约炮”的行人如潮水般涌向斑马线。
黄小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起来呆呆的,小哥怀疑自己碰到个傻美女,小心翼翼拍了拍她的肩头,“小姐,你没事吧?”
说时迟那时快,被贴上傻美女标签的黄小善昂头使尽全身力气,爆出一道石破天惊的大吼:“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哇——”她嗓门全开,站在最多行人来往的红绿灯下嚎啕大哭,不仅大哭,还来来去去地大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也不知道她真正说“对不起”的对象是谁。
小哥吓得目瞪口呆,路人诧异的目光更叫他尴尬至极,手忙脚乱地劝突然大哭的黄小善:“美女,你别哭呀,美女,你别哭了,喂……他妈的,碰到个神经病!”他咒骂一声,灰溜溜跑走了。
红灯亮了,等红灯的行人换了一批,他们自动站到离黄小善一米远的地方聚成一团看着她放声嚎哭,各个不明就里,也就没人敢上前劝慰。
真唏嘘,黄小善有那么多男人,到头来落得个站在熙熙攘攘的路口像疯婆子似的痛哭的下场。
红绿灯上下更替,经过她身边的路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她大概哭痛快了,总算从放声大哭到无声啜泣。
知道自己这回丢人丢大发了,她索性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由它去了,扯起短袖抹掉一脸鼻涕眼泪,见湿掉的袖子沾上一大块糊掉的化妆品,她抽抽噎噎着在附近寻了间公厕,进去洗了把脸。
不洗干净脸,天黑后她该成女鬼了。
走出公厕,大哭过的女人脱力疲惫,站在公厕前茫然四顾。
停在不远处的计程车司机眼尖,把车开过来,探头问:“小姐坐车啊?”
黄小善累得不想走路,就坐进去了。
司机抬头看后视镜,问:“小姐去哪里?”
黄小善愣头愣脑的没说话,泛着傻气。
司机扭头问:“美女去哪里?”
黄小善“去”了半天“去”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机不耐烦了,“你走不走?不走下车,别耽误我做生意。”
黄小善鬼使神差地说:“去香港国际机场。”
司机立马换了张笑脸,“好嘞。”
车子刚起步,黄小善猛地叫停司机,陪笑说:“我说错了,不去机场,去大浪湾。”
她本想潇洒的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法国偷偷见一面朝思暮想的男人。结果发现身上只有身份证,出国需要的其它证件都放在家里,她去机场演快闪吗。
司机狐疑地从后视镜看古里古怪的黄小善,“客人,到底去哪里?你别耍我啊,我们计程车可是连着警察局的,出了什么事可以自动报警的。”
“真去大浪湾,不然我先付你一些车费吧,到后再把剩下的给你。”黄小善掏出一张票子递给司机,司机这才发动车子。
黄小善这个怂包,好歹是军火集团老大的女人,被香港一个计程车司机这样呛声,他不载你就下车换一辆,四个轮子的计程车满街都是。
时值午后,朝公子看过时间,预计一家之主该下班回家了,遂信步去门口迎接她。
因前头他自作主张招了柴泽,两人间至今还有点小疙瘩,又被阮颂趁她情绪低潮的时候钻了空档,像这种多事之秋,放任两人间的感情裂痕自行愈合绝不是一个明智的举措,他决定今晚要将人关房间里哄到她没脾气。
很快,计程车载着黄小善回到家,她下车后没精打采地低头走路。
朝公子没看出她的颓态,悄悄站到她前行的路中间守株待兔,等她一脑袋撞上来,立刻被他抱了个结结实实,“哈,抓住你了。”
与心情愉悦的朝公子不同,黄小善迟钝地抬头,一脸要哭不哭的,像个新婚不久就死了丈夫的寡妇,一个字:苦。
她瘪了嘴,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阿逆,我想风了。”
当夜,黄小善睡在朝公子屋中跟他大吐对展风的相思之苦,听得压在她身上进进出出的朝公子心花怒放。
黄小善睡熟后,他披上睡袍第一次踏进柴泽房中。
柴泽刚洗完澡,正围着浴巾、半裸上身坐在阳台上抽烟喝酒,欣赏从黄宅这里所见的夜间海景。
“柴泽。”朝公子唤他。
柴泽扭头,静静看了片刻站在灯光下的男人,随即掐灭烟,从阳台返回屋内,说:“你先坐,我去穿件衣服。”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却见朝公子并没有坐下,而是抱胸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他刚才就闻到一股朝逆和小黄恩爱过的气味,而他只能孤零零地看海独守空闺,住进来后小黄一次也没找过他,亲个嘴都要看朝逆脸色,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问:“找我有什么事?”
朝公子抱着胸转身面对他,客套说:“搬过来住得还习惯吗?”
当和人交谈的时候,双手抱胸是种防御状态,朝逆还能防谁?
柴泽心中不快,也抱着胸说:“挺习惯的,找我有什么事?”抱胸谁不会,我也会,抱起来还很帅呢。
朝公子不再客套,开门见山说:“这几天苏拉回墨西哥,你带小善去一趟法国见展风,可以的话就帮她把展风接回来。”
呵,这是来他屋里下命令来了。
柴泽在美国见过展风,高大酷帅,留给他深刻的印象,但让他一个刚转正的地下情人带小黄去找她的前度情人谋求复合,他怎么感觉自己那么贱呢。
不过这样一来就可以和小黄在浪漫的法国过浪漫的二人世界了,贱也贱得值呀。
“好吧,正好我要收购法国那边的一家酒店。”
“晚安。”
啥,这就走了?
这才跟他说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