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微扬眉梢,理直气壮道:“何况我要是生得丑,姐姐会这么喜欢我么?”言下之意,大抵不用细表。
浮宵猛然咳嗽了几声,知道流宛一贯不要脸,没想到能自怜到这种地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瞪流宛一眼,刚想回她,面前的门却突然开了。
是微微红着眼眶的瑶瑟,眼中像是刚下过一场雾雨。
见到浮宵,先笑了笑,道:“宵姐姐来了。”声音略有些沙哑,柔软的沙哑。浮宵松了口气,看来梧湘醒了,果真祸害遗千年。瑶瑟见到一旁的流宛时,微微有些惊讶,记起昨夜梧湘说的,惊讶后倒也了然,微笑着迎人进门,目光无意停留在二人相扣着的手,微微怔然。
流宛发现了,大方一笑,无言将手扣得更紧,惹来浮宵回首,眼中茫然。
无辜的小模样活像她从前养过的一只雪猫,本该纯色四时好,却是金簪插银瓶,独尾金丝,颇通灵性,但也正是因为一尾金丝,不同平常雪猫,她才兴起养着,而那猫时常咬坏她的香缨,眼中便是澄亮茫然,无辜舔舔梅花小爪,教人又爱又恨,止不住的心软心怜。
但浮宵比那乖得多,爪子也利得多。
流宛不觉笑容更大,看浮宵的眼神都多了些想起爱宠的爱怜,然而只得浮宵怪异神色,微抽眼角。
不看流宛怪异眼神,浮宵转回头看梧湘,虽还是恹恹模样,眼中却已带了她熟悉的戏谑笑意。
浮宵忽然觉得目光简直没有能落的地方,这两个人都不想看到,目光转向唯一顺眼的瑶瑟。
弦外有音道:“瑶妹妹可累着了?”并非真正看的是瑶瑟,也并非真正问的是瑶瑟,虽也有些关心,但也是另样意味居多。
“谢谢宵姐姐,不曾。”瑶瑟斯文一笑,略带羞怯,显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梧湘暗道浮宵还是一样别扭。精神还未大好,先前才醒时就见瑶瑟一直守在榻边,正是冰雪消融剖白心迹之时,情话蜜语信手拈来,人都抱在了怀里,就被一阵呛声似的咳嗽打断,瑶瑟便红着脸松开去开了门。
当下也决定不给浮宵面子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若不是在病中,她定然会好生逗弄一番。
现下暂且只得直道:“瑶儿累不累,那不是看我病得重不重,宵儿你想问我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呢?”
“谁问你!”此地无银三百两,浮宵即刻不打自招。
瑶瑟憬然有悟,流宛掩唇轻笑,梧湘假模假样佯作无奈。浮宵红了脸,连忙又抢白哼道:“自作多情。”
笑说一阵,别扭问切一阵,梧湘看着那二人又携手离去,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忧愁,福祸难料。
可倘若浮宵开心呢?
一个人的感情不会只有一种,也不会只给一个人,她是和浮宵一同长大,但她们都有彼此的人生,喜欢着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选择。梧湘终究只能旁看,不能护她一世。怕她受到伤害,又怕她失去所爱,只是终究,这份感情带来的,还是只有浮宵自己一个人去承受它带来的所有,痛楚欢喜,旁人终归无法分担。
“在想什么?”耳畔闻得熟悉柔声。梧湘恍然抬首,笑道:“没什么……但若一定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我在,想瑶儿啊。”
“油嘴滑舌!”
“那也只对你。”
那厢话声渐渐听不真切,流宛始终不曾刻意听取,只是如常缠着浮宵问东问西,整个人都挂在了她身上。
一路笑闹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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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霜坐在榻边,阴冷着一张脸。
她脾气一向不好,甚至称得上坏,而今也是真气,摆着这样一张脸,已经几天了。
伺候的锦寒也被她这模样吓着,以为谁欠了她钱,随时在门外侯着,殊不知,其实是磨人心事。
做什么都来火,干脆什么也不做,口中不断哕骂道:“死花根,天杀的,挨千刀……”
一边将趿着的绣鞋一甩,金莲一翘,无意抛了个相思卦。
看着地上绣鞋,怔神片刻,而后冷笑一声,再不管那些,整个人直往枕被里一埋。
地上卦是为少阴,吉。
但那个家伙,自从那晚之后,就再没来找过她。
王八蛋。
作者有话要说:
相思卦就是古代女子用绣鞋占卜心上人来不来找自己,喜不喜欢自己的一种简易占卜方式,也叫做鬼卦
好的卦象是一正一反,坏的也是一正一反,区别大概是左右(我猜的其实我也不清楚),不好不坏就是两只都朝天或是都面地
放到现在大概就是扯花瓣数,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咳_(:з)∠)_我理解觉得差不多是这样,小天使们还是不要听我胡说八道
谢谢酒兮小天使的营养液,还有隔壁sola小天使的营养液,如果能看到的话,抱歉还有谢谢╭(╯ε╰)╮
都非常感谢~
回来啦~(≧▽≦)/~想我吧~
第55章 假面
坐在厅中红台对角,流宛手中拈着酒盏,似笑非笑地望住台上人。
以她的资历尚不够,所以暂且轮不到她的场。
但浮宵就不一样了。
此刻流宛心中颇为烦躁,若是力气足够,大抵酒盏早已被她捏碎。台下的人并非眼神全都在浮宵身上,也并非多么露骨热切。
但她就是很烦躁,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偏生还,无可奈何。
她自幼就极霸道,甚至能够坦然明了自己自私,从不会管她人死活,任性到从不会为他人考虑的地步。族中谁人都溺惯,从前她也的确有这个身份与资格。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也变了许多,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可真当见到时,心中便是一阵一阵的火气直涌,还有嫉妒。
嫉妒到恨不得挖了那个眼神就没离开浮宵的知府的眼睛。不可否认的是,还嫉妒他能够如此光明正大。
更可恨的是浮宵偶也会把眼神投给他,无言默契相视一笑。
骨子里的东西还是变不了。果然她还是,喜欢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要教别人碰到一分一毫。
她肯这样面上平静已是不易,谁知还有人非要来招惹她。先前看着浮宵的似笑非笑已变做冷意,流宛冷睨几个不请自来不知好歹落座同桌的人。
“这么凶做什么?”一人笑道,虽被吓住了一刹,但也很快镇定下来。
“呵。”流宛冷笑一声,满脸讥诮,半点不将这人看在眼里,对这‘故人’多看一眼也懒于不屑。
“鱼目再以假乱真也成不了珍珠,山鸡终归不是凤凰……再像,再给自己多插上几根毛,也是可笑,虚有其表。”流宛晃晃手中酒杯道,散漫随心又句句带刺。
“啪——”
听得人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