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小东西!我只比你小一岁!”
“那便是愿意了?”
黑暗中心脏怦动,感受到她的温暖划过脸庞,随之而来的,是如初的温柔亲吻。
也许岁月到底不算薄待。
轻燃烛火再卸红妆,清水伊人慢解霓裳。
“睡罢。”
一夜相拥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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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流宛一个劲儿地在浮宵怀中钻蹿,闹得浮宵不得安宁。倦懒睁眼,横她片刻,慵惫道:“作什么?”话音是惺忪的轻哑娇软,如太阳下融化的蜜糖,直甜融到心头。
流宛紧紧箍住浮宵的腰,蹭在浮宵颈窝撒娇,道:“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浮宵默然,困得紧,什么也不想说,火也没力发,只得唇往流宛眉心一贴,软声道:“乖,别闹,手松些……腰疼。”准确来说是有些酸疼。
流宛方才放松一些,心中却是像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挠了一爪,又痒又漾,简直恨不能把这人揉进骨里,好教她不要这般磨折自己。
像是有什么在日益渐增。
流宛不愿明白,亦不能明白,只好拥抱再贴切些,短暂安心。动作不大,但仍惹得浮宵轻蹙了蹙眉,却下意识地将人揽紧,眉头才舒展。流宛也知昨夜实在是折腾太过,但不能怪她,只怪醋意太浓,即使嘴上揭过,也要任性负气实在占有才罢。
像是一种天疾,就如女人的嫉妒,不能接受自己的东西有被抢走一分一毫的可能。霸道掠夺天性作祟,而这个人分明没有责任这般惯她,却任是由她,助长她,哪怕因此受伤的是她。
她很好,流宛看上的东西向来是最好。可是愈如此,她便愈不能满足,便愈贪婪。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走兽,不然如何会有知足常乐这一说?七苦最苦,谓曰求不得,便是这个缘故了。
傻。
流宛一边自己都替浮宵不值,一边心安理得的自私。她像个没心的人,仍无半点愧疚。
轻顺浮宵背后青丝,等她睡醒。
能做的就只有,再体贴温存些。
第62章 流沙
不觉在这熟悉怀抱中慢慢睡去。
再醒来时,却是浮宵笑她了:“睡醒了?起来罢。”人还在她怀中,发觉自己的手还是紧紧搂着浮宵,不知浮宵多久醒来,或许就是为了不吵醒自己,浮宵才未挣扎动过。
撒娇撒痴赖了许久,一道洗漱用过饭后,支手撑头看坐在镜台前上描妆的浮宵。
几日前便招呼好了的,今夜又有一晚宴,还是和那知府大人有关,恰逢京中尊长致仕,告老还乡,还的正是这洛阳,于是设宴款待。听闻也是好琴之人,于是特地点了浮宵的名。
事出有因,心里早不知给那知府记了多少笔,直恨得牙痒痒。这回流宛是去不了的,委实委屈,去了也酸,不去也酸。
“你长这么好看做什么……”流宛喃道。
“什么?”浮宵闻言放下手中敷粉,转头看向流宛。
此时只是浅浅上了层薄粉,清丽没有被丝毫遮掩。流宛想,何止那虢国夫人一人可素面朝天面天颜。
思忖片刻,走到浮宵身旁,拿起眉黛,轻嗔道:“你长得太好看了,我不想教别人看到你。”此话一出,即使已经敷过薄粉,也依然见得到那含羞眉目,轻绯容色。
“净胡说!”浮宵道。
流宛笑嘻嘻地双手直往浮宵颈上一挂,人也毫不害臊地直坐浮宵腿上,被浮宵慌乱扶腰稳住,瞪她一眼,她只得意轻笑,而后细细打量浮宵眉目,手亦不觉描摹其上,爱怜流连。
难得认真,一语不发认真真真描摹那眷恋眉目。
浮宵先前下意识闭了眼,此时睁开,见这般景象,说不欢喜是假,说不喜欢也假,心中却难免一叹。她待她越好,便越像一个精心编织的圈套,越温柔便越似海市蜃楼,荒芜之人越陷越深,不能自已。
她已在这流沙中陷得极深。
不知过去多久,流宛停了手,却锁了眉,浮宵欲问明缘由,流宛便叹道:“更不想教别人看见你了。”
“胡沁!”浮宵别脸,然而两人贴得极近,避无可避。流宛就势在浮宵耳边轻吻了吻,看浮宵似是烧着了一般,面红耳赤,盈盈笑道:“姐姐害羞了?”说着一手勾住浮宵脖颈,一手倒身反手自妆奁中取了面脂,感觉到浮宵慌忙又揽紧自己的腰,心内熨贴,很快取了东西回身。回身就见浮宵沉了脸,知晓缘由,解释多余,又蹭又亲又撒娇,左右将浮宵闹了个没法,才笑嘻嘻地重整新妆,时而不忘窃玉偷香。
“好了?”浮宵问道,脸上颜色已看不出异样,耳根却仍是红的。
流宛打量道:“嗯,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浮宵奇道。
“后悔把我的人打扮得这么漂亮,还不是给我自己看。”流宛幽幽道,说着去够最后该用的口脂,错过浮宵黯然神色。
轻点桃色殷红,轻覆娇软丹唇,不过顷刻,却分外惹人留恋停留,不愿抽离。索性就不管不顾,直吻上去。口脂芬芳,郁浓似花香,甘味难言,说不清是那唇本来香气,还是口脂上乘。
滋味绵长,贪恋非常。
许久才放开浮宵,浮宵红脸斥道:“胡闹!”
“胡不胡闹的,姐姐难道不知晓?”流宛满足笑道。
这回重新认认真真上了口脂,好在没再发生些什么,流宛放好口脂不经意问道:“我们下午做什么?”二人都是惯常醒得较早的人,至少较楼中人而言,即使晚间劳累,习作使然仍会醒早。
“……下去,我看看你画得如何。”浮宵思虑片刻后道。没回答流宛的问题,只问她妆成如何。流宛轻掐浮宵一把,倒也听话起身,原先身挡的铜镜便一览无余。
眉如青山藏秀,面若桃花堪拂,唇似一点枫红。
流宛附她耳边轻语:“江山看不尽,最美镜中人。”
惹得浮宵不住轻笑:“你可不是帝王。”
“无妨,反正我要的,只有美人。”流宛亦笑道,轻巧拨回。佯作回想,又道:“其实我还想起了一句诗,比这适用,是不是帝王也无甚妨碍,但也就是帝王才不能说。”
“什么?”浮宵问道。
流宛又附耳,声音更低:“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谁是你!……”
“姐姐这不就认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岂不是不打自招?”
“流宛!”
二人又笑闹一番,虽则是流宛又笑又闹,浮宵又羞又恼。
“姐姐琴弹得最好,可我却不大会,姐姐教我弹琴吧。”流宛抱住浮宵撒娇道。浮宵心神一晃,心头一软,无奈道:“好。”
自琴匣中取出绿绮,琴案摆整,又添了张琴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