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儿煞白,腮帮子都有点肿了……对不起啊,詹先生……您,不做了?”
这个詹远帆,还真是没趣。不过我懒得理他。小爷没心情,也没心思讨好客人。我翻了个身。休息室空调开得足足的,凉快。在这儿休息,比在家里舒服多了。
似乎有人给我盖上了毯子。我便蜷缩起来,慢慢地越睡越沉。
等我醒过来时,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休息室人很多,吵吵嚷嚷。我虽然不想说话,可是听别人说,还是挺乐和的。
阿丽大声地说:“今天我们要伴阿劲的福了!阿劲,你那个朋友詹先生来了,听说你不舒服,买了西瓜,好几个,怎么样?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大家一起帮忙吧!”
我还没有说话呢,大家伙就起哄,然后嘻嘻哈哈,那几个西瓜,大概就被肢解了,然后我手上被人放了一块大的。我一边招呼大家一起吃,一边低头咬了一大口。哇,又甜又沙,味道还真不错。而且沁凉,吃起来,很是过瘾。
阿丽一边吃,一边嘴巴还不停地说:“还真看不出,那个詹先生满细心的,让我们把西瓜泡在冰水里,呵呵,好几个桶子装着,不停地加冰,果然好吃多了。我说,阿劲,这么多人关心你,就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啦。我们这些人,认识的女孩子也很多,喜欢谁,说一声,姐姐给你包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应道:“可不是,咱们这么多人呢,人多力量大,有什么难题,说出来,大家伙一起想办法。”
我挺感动,只会傻笑了。
阿标有东西吃还堵不住那张臭嘴:“你们可别越帮越忙!说不定,阿劲喜欢男孩子呢!”
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然后是响亮的一声:“别胡说八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
阿标“哎唷”了一声:“黄姐,你下手也太重了!”
不知道谁在嘀咕:“也说不定哦。没见到阿劲跟那个女孩子来往啊?”
我的汗,立马就下来了。我的个神啊,这个,不就是要出柜了?赶忙抹了一下嘴巴,故作苦恼的样子:“可不是?我看上阿标很久了,可惜,人家名花有主啊!”
“讨厌啦!”阿标冲过来打了我一下。房子里哄堂大笑。
我的心情因此好了一些。
然后又是按部就班的工作。下班后,独自一人感伤。时间,过得极快又极慢,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抛弃一个星期了。
老娘又来探了一次班。我已经能够笑得像朵花似的,插科打诨,蒙混过关。新民哥也来了一次,送了我一些下火的中成药。不过他只是过来打了个转,似乎并未察觉到我的异样。我放下了心,可也有些失望。
我仍然心情不好。不过能够伪装得快快乐乐了。同事们不再为我那次生病请假大惊小怪,客人们也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同。仍然是那个手艺好脾气不错的盲人按摩师。只是阿丽在给我做每周一次的洗面时说了一句:“阿劲,最近你的皮肤不大好,是不是吸烟太多了?你身上,也常常有很重的烟味呢。”
“不会吧。”我说。事实是,我抽烟很凶,看样子,就算是洗澡,也洗不去身上的烟味了。我不大说话,也很少大笑,怕口中有异味,熏走客人。
再一次碰到詹远帆,我已经能够很冷静地跟他说话了。我不想提起欧鹏,他似乎也没有意思提起。我想,他可能已经知道我跟欧鹏分手的事情。也许,他会用那种非常可怜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可是既然我看不到,就假装也猜不到。
做完按摩,詹远帆说:“还有事情吗?我请你吃夜宵去。”
“啊?”我吃了一惊。“几点了?”
“十点多。你差不多可以下班了吧?我们去二马路吃口味虾吧?”
口味虾是长沙的特色夜宵。这个,我知道,不过没有吃过。我也没有出去吃过夜宵:“多谢哈,不过,我,呃,看不见,你知道,吃虾不方便,而且,出去,也很麻烦。”
“不会比学盲文更难的。我,呃,反正也无聊。我会送你回家,你放心。”
“好热……”我的心忐忑起来。他怎么知道我会盲文?欧鹏告诉他的?
“吃得大汗淋漓,再冲个澡,挺舒服。”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他,可能想跟我说欧鹏的事情。肯定是。他跟欧鹏是好朋友。也许是要安慰我,宽我的心。也许是欧鹏委托他的,也许……欧鹏后悔了……
第 20 章
20.
我拿好手杖,带好墨镜,歪了下头,对詹元帆说:“那么,请你带路吧?”
詹元帆过了好一会儿才做声:“那个……我应该牵着这拐杖吗?还是……感觉好怪哦。”
我笑了:“所以,还是算了吧。要不,我搭着你的肩?”所以,我很少出门。一个人,除非去熟悉的地方,不然要不停地问方向,特别是过马路,红绿灯什么的,对我来说,毫无意义。跟老娘一起出去,小时候,都是老娘牵着我的手,大了,我也不乐意。街上人来人往,跌跌撞撞,很难看,也很让老娘烦心。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听到路人的低声或高声的说话,哇,瞎子,好可怜哦,什么的,听着,总不是件愉快的事。
我们同事,会常常约着出去玩的,多半在晚上。我不愿意给人添麻烦,从来没有去过。
话说,上一次出这幢大楼,是什么时候?我都没有印象了。
手杖被夺走,眼镜被取下,手,被握住。“这样子吧。搭着肩膀,更加怪异。”詹元帆边说,边拉着我往外走。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脚就开始移动。同事纷纷打招呼,我像僵尸一样地笑着回应。是的,出去。是的,跟朋友。吃夜宵。没关系,他会送我回来的。那可不一定,我很能吃的,怕是不会有什么剩下的了。
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我站在了我们店的门口。詹元帆矮了点。嗯,下楼。又跟我一样高了,平地。砰的一声,我撞到了什么,疼得我“啊”地叫了起来。
“喂,你眼睛里面夹的是豆豉啊!干吗往车上撞……啊,对不起,我忘了……”詹元帆傻乎乎地笑了。
我恨恨地说:“你的话,一点都没有说错。老子眼睛里面他妈的就是豆豉!”我甩开了他的手。
詹元帆拉住我的胳膊:“那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