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壮汉立即回答:“肩膀!”
余绯的目光落在周锐的肩膀上。他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肩背挺直有力,看不出有伤。
她说:“脱下衣服,给我看一下。”
周锐起身,双臂拉住衣服下摆,往上一撩,脱下外衣。
他里面穿着黑色的背心,薄薄的布料下,肌理分明,线条流畅匀称。
极具男人气息的体格和气息,让余绯心头一颤。
周锐的肩上缠着绷带,看得出来伤口是处理过了。她示意他坐下,然后戴上手套,拆开他肩膀上的绷带和纱布,血肉淋漓的伤口顿时让她皱眉。
“医生,怎么样?”壮汉焦急地问,“能治吗?”
余绯轻柔地抚了抚周锐的肩,轻声问:“怎么受伤的?”
壮汉不耐地说:“就是不小心被刺了一下,能治吗?”
余绯摘下手套,双手放进衣兜里,说:“我要下班了。”她将桌上的病历填好,说:“建议你们明天去县里的医院看看。”
周锐脸色微凛,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
“医生,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兄弟伤得很重?”壮汉上前,一把钳住余绯的肩膀,不让她离开。
“巴彦!”周锐厉声制止。
余绯审视着周锐,“我当然看得出来。”
“既然看得出来,为什么不治?”壮汉巴彦粗声问,“你怎么当医生的?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兄弟的手残废才高兴?”
余绯推开他的手,说:“如果你们现在就去县医院做手术,还废不了。”
周锐和巴彦沉默。周锐面色平静,而巴彦恨不得用眼神把余绯撕碎了。
片刻后,周锐起身,冷眼看着她,说:“打扰了。”
他起身就要走,巴彦一把按住他肩膀,“老三,你这肩膀和手臂不想要了?”他撩起袖子,怒视余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
余绯见他像头狮子一样,要扑过来一样,她退后几步,冷笑:“你们不对我说实话,还想让我医治?”
巴彦抬起的拳头一顿。
周锐的眼神刺过来,凌冽如锋。
余绯眯眼,“你是被枪打伤的吧?你敢去县医院吗?”
“有什么不敢?”巴彦嘴硬。
余绯挑眉,“那你带他去啊。”
巴彦哑口无言,怨怼地瞪着她。
寂静对峙中,周锐突然笑了,他抬手,问:“如果这样呢?你还给我治吗?”
余绯脸色青白。
她看见周锐的手缓缓地滑过腰带,背心布料底下,凸出来一块。那形状,她很熟悉——是一柄枪。
周锐举止中的威胁之意,非常明显。
她咬牙,“你不怕我报警?不怕我在手术中动手脚?”
周锐轻笑说:“手术时,巴彦会在一旁看着。”
余绯盯着他,片刻后,依旧说:“手术做不了。”
周锐不做声,抬手示意即将发怒的巴彦冷静。
他问:“为什么?”
余绯抬手,指向手术时方向,说:“你可以去看看卫生院的手术室,器械和工具统统都没还准备,手术室甚至没有消毒,根本无法进行无菌手术。”
周锐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准备好。”
余绯隐忍,“任何手术,至少都要提前一天准备,况且现在医院里没人,我手术室没有助手……”
“巴彦可以给你当助手。”周锐说,“他学过医。”
余绯怔住了。
周锐抬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腰,“去,准备手术。”
余绯握紧拳头,说:“好。”
她转身,看向休息室内的洗手间,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狡黠。
巴彦推她,“走啊,别磨蹭,别耍花招。”
余绯却不动,说:“手术前,病员需要先洗澡,这是规定。”
“哪儿可以洗澡?”周锐起身。
余绯说:“洗手间。”
周锐将外套搭在臂弯里,进了洗手间。很快,热水器启动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余绯这才和巴彦去手术室,进行术前准备。
她特意绕了路,去看冯思彤是否还在医院。可是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冯思彤应该已经离开了。
她开了手术室的紫外线消毒灯,并将所需的器械都进行消毒之后,才回办公室。
有热气从洗手间氤氲而出。
洗手间的门,嵌着一面磨砂玻璃,洗手间的月白色的光透出来,映出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第4章 对峙
断续淅沥的水声,若隐若现。
磨砂玻璃上,隐约的人影,让余绯心绪一乱。她能看见,周锐弯着腰,从桶里浇水,淋在身上。
他的手,慢慢地摩擦着身体,抚过手臂,胸膛、腹部、大腿……
虽然他因伤情而动作迟缓,但那身躯里透出的荷尔蒙气息,却强烈到让人心慌又好奇。
余绯觉得,她以前看过的那些男人身体,都成了俗物。
浴室里,周锐似乎已经清洗完毕,正拿毛巾擦身。
余绯脸上一热,轻哼一声,转身从柜子中拿出一件无菌服。
巴彦进了门,余绯把无菌服递给他,说:“这衣服你给他拿进去,让他穿上。”
巴彦戴着无菌手套,看了眼无菌服,皱眉,“就穿这个?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余绯给的无菌服又薄又轻,没什么款式,但穿上就跟在身上披一张半透床单没差。
余绯反问:“你还想让他穿什么?他那些衣服全是细菌,手术要求无菌,他进手术室之后,就连这件无菌服也会脱掉,穿不穿又怎样?”
巴彦很是戒备的看着余绯,那眼神,就好像把余绯当做了洪水猛兽。
余绯轻嘲:“你难道怕我对他不轨?你放心吧,你们不是有枪吗?”她眼尾一勾,眸波流转,挑着语调,说:“何况,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再完美的身体,在我眼里,也只是病人而已。”
巴彦对她半信半疑,但依旧把无菌服给周锐递了进去。
周锐穿上无菌服,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