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没说话。
下班的护士来向她告别,她抬头问:“有人动过我放在档案盒里的病历吗?”
护士摇头,“不会吧,没有医生的允许,我们是不会擅自翻看病历的。”
余绯去保管室领了新的夹子,扯下细绳,把病历夹好。
她心里其实有谱。联想到昨晚那张不翼而飞的周锐的病历,就该知道,这件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
下了班,她换下白大褂,和几个学生一起回客栈。
……
小镇的夜色,如安静的处子。万家灯火似笼着纱,朦胧婉约。
满月客栈,是小镇这条繁华街道上,最晚入睡的一隅。远远地,就看见客栈的霓色灯火映照而来,门前的灯箱灼灼明亮。
忽而有一道耀眼的灯光从街口拐角处射过来,余绯刚走到门口,下意识转头看去。
那是一辆小型的货车,车上装满了琳琅的蔬菜食物,平缓而稳当地驶入了客栈后院。
车靠近门口时,余绯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
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讶——驾驶货车的人很像周锐!
她瞪大了眼,想看清楚,可货车已经拐了弯,开进后院去了。
“老师,”蒋蕤蕤已经走到楼梯口,回过头来叫她,“老师,你看什么?”
“没什么,”余绯走进公共区,娱乐场所里,翻天喧闹的摇滚乐音浪,震耳欲聋。
与来到小镇的前两个晚上没什么不同,洗漱之后,安然入睡。
睡到半夜,余绯忽而被“滴”地一声吵醒。
一溜昏黄的光,不知从哪儿进来的,将黑暗的房间切开一道尖锐的口子。
余绯眼睛很涩,迟钝地反应过来,刚才那“滴”的一声,应该是门被刷开的响声。
她惊坐而起,眼睁睁看着那道光亮的口子变大,有人影挤进了房间。
“咔擦!”
锁链被锋利的剪刀剪断。
余绯翻身下床,一脚踏到床尾,刚掀起窗帘躲进去,门外的人就进来了。
她瞥见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闪身进了门。
房门被重新关好,黑暗侵袭而来。
余绯躲在窗帘后,背紧紧地贴在窗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来人脚步很轻,不见丝毫声响。窸窸窣窣地在房间里翻了几分钟,才开口说话。
“什么都没发现,你呢?”
“我也是,”另一个男人回答。
“你是不是记错了,你确定是放在她身上了?”
“我确定!”
余绯全身僵硬,闻言困惑。
来到南溪之后,除了工作之外,从来没有和陌生男人接触过。怎么会有人把什么东西放在她身上?
她拽紧窗帘布,下意识想到了周锐!
如果这两人因他而来,下一次见到他,她一定先给他一耳光!
两个男人继续在房间里翻找,很谨慎。
“你好好想想,你把东西放哪儿了?”
静了几秒后,另一人回答:“放在她背包里,就是她在火车上背的那个,黑色的。”
“这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背包。”顿了顿,又说:“房里也没人,会不会是背出去了?”
黑色的背包?
那个背包,余绯在火车上背过,到南溪后,她就把背包压在了行李箱底下,没再用过。
她手心里出了层冷汗,转眼看向放在窗帘旁的行李箱。
如果那两个人发现了行李箱,肯定就会发现她。
她无声四顾,最后转头看向背后的窗户。
这里是二楼,如果被发现,她能否第一时间开窗,然后跳下去?
这一转头,倒是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漆黑的窗外,有个人攀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她!
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了。
还好她立刻用手捂住了口鼻,才没失声叫出来。
窗外的人像猿猴般,结实的胳膊撑起上身,与她平视。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让她头脑空白一片。
他轻轻一跃,整个人都蹲在了窗台上,对余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用手指了指窗户的插销。
余绯迟疑半秒,轻手轻脚地,把插销拨了起来。
她浑身僵硬地贴在窗边,眼前是未知的危险,身后是才认识三天、身份成谜的男人——周锐。
窗外有浅白的灯光,细细地抹过来,隐约印出点儿男人模糊的身影,高大、屹立。
余绯好不容易,才把平复惊悸紊乱的心跳和呼吸。
“会不会放在行李箱里?”
两个男人发现了窗帘旁的行李箱,大步走过来。
余绯回头看了一眼,见窗外的周锐,将手轻轻地放在窗栏上。
与此同时,蹲下身查看行李箱的男人,发现了窗帘背后的余绯。
他猛地一拉,将窗帘掀开!
电光火石间,周锐一把推开窗户,猱身而进,一脚踢在高个男人胸口上。
高个男人跌倒在地,矮个子男人突然抽出匕首,向他刺过来。
“小心!”余绯大惊失色。
周锐跃进房间,将余绯拉开,挡在身后。同时快速抬手,打开强光手电,照过去。
矮个子立刻抬手遮光,周锐一脚踢下他手里的匕首。
他带着余绯,疾步向门外走,两个男人已经挺身而起,一左一右,挡住了去路。
楼下的摇滚乐震得地板都在颤抖,所有的杂声瞬间被淹没。
余绯惊呼,却无人回应。
高个子阴冷地盯着余绯,余绯瞪大了双眼,看清了他的脸——竟是她在列车上救下的列车员。
周锐一把将余绯推进旁边的洗手间中,说:“别出来!”
“砰”一声,门被关上,余绯浑身一震,心跳几乎要跳出来。
房间的灯亮了起来,她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看出去。
……
两个男人一开始本来打算逃走,如今被周锐和余绯发现,陡然间起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两人同时向周锐攻过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