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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利息就在你们身上。”吴昆凶狠地说,“你和你的女人,来赌一次。规则很简单,摇骰子,谁点数大,谁就赢。赌注,就是一条胳膊!”

    余绯骇然失色。谁都知道,她是外科医生,手对她来说,比命更重要。

    她无措茫然地看着周锐,又垂下眼。

    她的手重要?周锐的手就不重要了吗?走投无路的挫败,歇斯底里的隐痛,浪潮一般袭人而来。

    窒息的沉默之后,周锐沉声开口,说:“好。”

    余绯惊愕地看着他。

    他说:“你先。”

    吴昆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地看戏,悠哉地拿出打火机,点了烟。

    余绯放好骰子,开始摇杯子。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耳边起伏跳动,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

    直到吴昆不耐烦地轻咳一声,她才扣下杯子,打开,四点。

    她脸色一白。

    轮到周锐,他随意摇了几下,打开杯子时,三点。

    “该你了,”他说。

    余绯迟疑地拿起杯子,慢慢地摇晃,手腕脱力。

    两点。

    她狠狠闭上眼。

    周锐依旧从容不迫地摇骰子,轻轻一扣。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倒扣的杯子上。吴昆“啧啧”两声,似乎很不满意赌博的过程。

    他讥笑:“真没想到,赵先生还会这手。”

    周锐沉默一笑,拿开杯子——一点!

    余绯赢了。

    周锐面色不改,将余绯护在身后。

    吴昆向两个下手挑了挑下巴,两个下手立即向余绯扑过来。

    像吴昆这样的人,说话根本没有原则可讲,周锐早料到他或许会有这一出。

    他握住杯子,用力在桌上一磕,锋利的玻璃立刻成为武器。

    两个下手立刻抄出沉重的铁棍,凶猛地击向余绯的手臂。

    兔起鹘落间,周锐一转身,将余绯抱在怀中,铁棍狠辣地落在他的背上。

    巨大的攻击力,打得他全身一颤,震得余绯心跳险些停止。

    侧面一人抄着铁棍劈过来,周锐迅速转身,竟徒手接住铁棍,狠狠地握住,手背手臂青筋冒起,肌肉颤抖紧绷。

    那人敌不过周锐,放开铁棍。

    周锐握着铁棍,抬手一招,狠狠地砍在一人身上,围攻过来的几个人立刻四分五散。

    吴昆见势不妙,豁然起身,豺狼一样向周锐出手。

    周锐一脚踢翻桌子,桌子迅猛地向吴昆撞过去。他趁机带着余绯往门口撤,他在她身前抵挡所有危险,她在他身后,寻找安全的退路。

    她握住了门把,一拧,却是反锁的。

    恰在此时,吴昆已经推开桌子,从沙发底下抽出一柄长刀,追了上来。

    几人轮番攻势,却都被周锐挡在外面,甚至受了伤。

    吴昆激怒,趁着空挡,声东击西,一刀劈向周锐头顶。

    余绯陡然失声:“小心!”

    然而长刀在半空突然变了方向,砍向余绯手臂。

    周锐猛地一抬手,竟生生地接住刀刃,死死捏住,顿时血流如注。

    余绯陡然噤声,泪水潸然糊住了眼。她看见周锐后颈上的青筋根根冒起,背上的汗水混着血水,战栗难忍。

    吴昆也没料想到周锐竟然会以身犯险,怔愣一瞬之时,周锐厉声低吼,铁棍猛向吴昆劈下。

    吴昆顾此失彼,手头一松,长刀被周锐夺过去。

    周锐看准时机,一刀划过吴昆肩膀,吴昆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跌倒在地面上。

    几个下手惊慌地过去查看,吴昆粗吼:“他妈的给我宰了他们!”

    周锐持刀对准门把,劈下去,门开了。

    他拉着余绯冲出走廊,走廊尽头,已经被人围堵住,没了出口。

    身后的人追了上来,周锐当即把余绯挡在身后,迎身而上。

    余绯被推搡着,撞到走廊上的啤酒。酒味冲得她热血上涌,想也没想,就把箱子里的啤酒往人身上扔。

    啤酒泼了满地,玻璃渣子到处都是。

    周锐带着余绯奔向走廊尽头。

    “走开!”周锐抱住她的腰,一步上前,抬腿踢翻一排的啤酒。

    “哐当”一声,啤酒像山洪一样,淌了一地。

    追上来的人被玻璃渣和满地的啤酒挡住。

    周锐拿出打火机,点燃,扔到地上。

    “轰”一声,星星之火,瞬间在走廊上轰然炸开,火光里,传来痛骂声和惊叫声。

    浓烈的酒味,在空气里蔓延,直冲头颅。

    趁此机会,周锐带着余绯冲出别墅,打倒几个闲散的看门的,奔入漆黑未知的山林中。

    南溪镇,多得是崇山峻岭,山道崎岖诡异。

    周锐和余绯被带过来时,都被蒙住了眼睛,出了门,进入黑暗之中,根本无法分清东南西北。

    山道蜿蜒陡峭,两边草木横生。余绯蹒跚的奔跑,经过一处陡坡,周锐转身过来拉她。

    她这才恍然察觉满手心的腥腻,他的血染红了她的手心,都快干涸了。

    她伸手,抱着他的手臂,问:“你怎样?”

    周锐摇头,换了一只手,把她拉上去,说:“皮外伤,还能动。”

    夜空乌云密集,头顶草木交织,无星无月,半点光亮都没有。

    她没去碰他的伤口,摸索着,拉出睡衣的袖子,为他擦了擦手背上的血迹。

    风呼啦吹过,撞开四周的灌木,露出几分模糊的山地形状。

    她问:“我们该往哪儿走?”

    周锐抬头看了看天,幽暗的天,黑沉沉的云在移动。

    他说:“找一处能看清地形的地方,判断方向,看参照物。”

    余绯用力点头,“我们能走回去吗?”

    “能,”他说,“我对南溪的地形了如指掌。”

    她忽而想起,他甚至能画南溪地图,走出这一片山地,应该不难。

    她跟上他的步伐,闷头往前走。

    第37章 亘古

    山野里,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