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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姑娘看起来这一处的韧性一点也不弱。

    “五十次满了,上来吧。”翟容轻声道。

    秦嫣听到他终于满意了,便从那浮屠上悄然跃下,走到他坐着这个大浮屠,抓住塔边的棱角花纹,五指发力向上攀爬。翟容道:“你不能从那座塔顶直接跳过来吗?”

    秦嫣抬起头看了一下两个塔顶的距离,估摸了一下距离,貌似是可以跳过去的。

    她还不习惯有轻功可以高来高去。她爬到了翟容身边,满头臭汗淋漓。翟容递给她手帕。秦嫣看了一眼,又不是没练过功,又不是没出过汗?抬起袖子,呼啦啦从额头擦到脖子,完事!

    翟容说:“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姑娘家。”

    秦嫣也觉得自己不像,抱着膝头侧过脑袋,问他:“我方才练得如何?”

    “特别好。”翟容点头,“休息一下,该回去了。”

    秦嫣听着寺墙外传来的四更锣鼓声,点头:“我该睡觉了。”她的意思是,该轮到她去练那两个时辰的心法了。

    翟容听着觉得她是一团孩子气,取笑她:“小孩是该多睡觉,这样才长得高。明日我跟哥说一声,让你多睡一会儿。”

    “没关系的。”秦嫣说。“如果翟家主有吩咐,奴婢愿意为他效劳。”

    她打个哈欠,伸个腰,体内血脉流畅,如暖泉汩汩而过,说不出来的舒坦。在翟家藏书楼里被《大招》惹来的那些不痛快已经烟消云散了。

    忽然口中被一块帕子塞住,身子一轻,人在半空中一忽悠。翟容一把衣领把她拎到半空,将她一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将她砸向地面。

    十三层浮屠也并没有多高,以翟容这把大力气,秦嫣会在瞬间撞在地上,碎骨裂筋。她口被堵住无法出声,人猛然击向地面,那黑色的刚岩地面已经狠狠砸向自己的面门。她骇然之下,毛孔骤缩。

    只听得翟容在高处喝到:“起膺、沉伏、跳突。”正是他授给秦嫣的轻功基本法门。刚经过五十次的重复训练,已经成为她的肌骨直接反应。不由自主转身翻腰,人便减缓了落地的速度。她双掌翻出,打向地面。

    “砰”一声闷响,她人斜飞出去。又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滚,才卸去了翟容将她砸到地面的狠劲。

    刚要坐起来,脖子已经被随她一起跃下的翟容以膝盖顶住。秦嫣怒视着她,口中有帕子说不出话。翟容将头凑下来:“你的轻功呢?练了不知道用吗?”

    秦嫣挣扎着推开他,将他的帕子从嘴里拉出来,朝他身上摔:“你突然袭击,我怎么能记得啊?”

    翟容一脸嫌恶地躲开那块满是她口水的帕子,说:“练武之人就必须懂得防范各种袭击。”

    秦嫣心知他说得有道理,嘟哝着:“我不没摔着吗?”

    “还不是我喊着你的”翟容将那块帕子勾起来,踢到她面前,“拿着走,不要在这里留行迹。”

    “你自己的帕子自己拿。”秦嫣才不想替他拿那条脏兮兮的手帕。

    “都是你的口水。”

    “是你塞进来的!”

    “不拿帕子塞你的嘴,你方才就尖叫了。”

    “你才会像个婆娘一样尖叫呢!”

    “你个女响马,说话这般粗俗!”

    ……

    僧房处传来一声大叱:“什么人?!”

    两人的争吵戛然而止,翟容连忙拉起她的袖子将她一把从地上拽起来,顺便将那条脏手帕往她怀里一塞。脚下一蹬,手中揽住她的腰,如鹰隼一般,平地急掠,到了墙边,身子凌空而起。

    秦嫣耳边风声急灌,觉得自己如鸟儿一般翼翔九天。

    来的时候翟容是让她自己翻墙、跳壁的。此时此刻,她方是领教到了他的轻功了,简直跟腿上生了翅膀一般。

    他将她带出香积寺,担心寺中僧人追出来。足尖频点,御风凌波一般,一口气飞到半里外的惠成里坊,才松开她的腰。

    此时惠成里坊的武侯,带着人马巡夜经过,翟容怕被发现,他自己是夜行衣,秦嫣只是普通的淡色麻布裙衫。他将秦嫣一把压到土墙的阴影后,用自己的黑色挡住了秦嫣的身子。

    两人都同时屏住呼吸,等待管理里坊的武侯带着人从面前持着火把走过。

    秦嫣兀自停留在初次体味高超轻功的兴奋中。想到他可以如此疾飚飞跃,当初自己滚着爬着去救丝蕊的模样,委实可笑。

    她仰头看着翟容的后背,想猜测一下他是如何使力,如何驾驭气流。

    武侯走得近了,火把的松香味道都能闻到。无数微尘带着火星飞舞。

    翟容往后一退,将她挤进了土墙。秦嫣压得胸骨都扁了一圈,皱眉龇牙将他向外推。因巡夜之人就在面前,翟容越发用力将她压进土墙中。

    翟容见巡夜武侯走远了,扯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去爬里坊的黄土墙。秦嫣左手捂着胸口,抱怨:“被你挤成薄饼了!”

    翟容笑答:“本来就薄得跟张纸片似的。”

    他是无意中说了一句,秦嫣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平胸,毕竟是欢场中打过滚的姑娘,懂得的事情,要比寻常小丫头多不少,她立即双手捂住胸口。

    第21章 丝帕

    武侯走后,他们二人飞快地贴着敦煌的西甾道、白幺路、经过依然灯火如潮的桐子街,绕过半个城,回到了翟府。

    他将她送到杏香园,秦嫣自己进门找到火石点了灯。

    翟容则招呼了翟府巡夜的下人,道:“给她准备点洗澡水。”秦嫣倒没那么讲究,觉得半夜洗澡挺奢侈的,跨出门槛道:“打盆水就行了。”

    “脏得跟个泥球一般了,还不洗澡?”翟容表示嫌弃。

    秦嫣看见他的眼神,只得说:“好吧,奴婢去拿替换衣服。”

    秦嫣跨进门槛,翟容又喂的叫住了她。

    “方才将你扔下塔,没生气吧?”翟容记得自己小时候把小纪扔下山崖,强帮他练功时,小纪三天没理他,看见他就绕着走。

    将她甩下塔,是他武痴发作,只想着锤炼对方,尽快提高她的功夫,一时忘了这是个姑娘家。

    好在,这个姑娘的心神比孩童时期的纪倾玦强硬多了,秦嫣道:“练功本来不就该如此吗?”

    翟容深感老心宽慰,顾不得她满头泥汗,高兴地抬手揉她的头发:“说得对!”

    秦嫣说:“二郎主,奴婢若是用功练,是否也能如你一样飞起来?”她对他将自己带出香积寺的那份高妙轻功着实印象深刻,颇有垂涎三尺之意。

    “得看运气。多练总是好的。”翟容知道她年近豆蔻,骨骼初合,要提高到内家高手那般排风驽云的境界,恐怕不太可能。

    “那,二郎主你看,奴婢有没有这个运气呢?”

    “练了才知道。”翟容想起昨日的点子,问她,